接過消息的密封竹管,慕容燁看了裡頭的信,說的卻是關於金國出現疫症的問題,不過此刻已經解決了,另外因爲一點特殊原因,二人住入了城堡之中,雖然只是外圍的位置,卻也算是堡中,此次發了消息過來,一來是報平安,二來是詢問是否需要按計劃繼續行事,因爲疫症發生時,還有一個外出的人至今未曾尋回,慕容謹留字中隱隱提到或許這個人會成爲一切的變故所在,提醒慕容謹注意來往金國與赤炎國的人,注意別有染病的人進入國內,帶來不可想象的災難。
只因這病,暫且只有一種金國特有的花卉藥材方可治好。
慕容謹信中的內容只談公事,對於一些原因也是含糊其辭一筆帶過,並未提起有關舞悠然的事情,也不知是刻意爲之,還是忘了。
慕容燁看過這內容後,稍微沉吟片刻,立刻提筆寫了幾個字,轉而塞入竹筒中,以蠟封好之後交給了送來消息的人,將命令直接傳達給慕容謹與慕容羽。
正月初六,新年的氣氛雖然依舊濃郁,卻是不如前幾日裡那般熱鬧,稍稍冷清下來,人也慢慢冷靜下來,開始準備着開春後需要做的事宜。
只不過,因着風雪還在肆虐,要等到雪停了,冰雪融化後,商道纔有可能開通,而那個時候距離還需要兩個多月的時間。
如今能做的只是不時的準備所需,檢查接下來時間裡所需要消耗的食物,慢慢捱到雪融之時。
舞悠然不時被請去莫嵐那處坐坐,聊聊天,吃吃喝喝的,過得倒是愜意。
慕容謹與慕容羽卻是不太自由,雖然倒是不介意二人外出走動,卻是需要有人跟着,不可單獨行動,如此一來,倒是沒有太多的自由,還不如直接留在院落裡,過些宅男的日子,自娛自樂着,倒也不嫌悶。
舞悠然也曾經勸說二人出去走動下,別悶在房間裡,可是二人只是笑笑,說是這樣就挺好的,除非她要外出走動,倒是可以尋二人一併去,這無疑讓舞悠然頗是無語,卻也無可奈何。
正月初十,圖爾部落時被派遣去尋找圖爾勁的撒圖帶着人歸來,帶來了關於圖爾勁的消息,莫天凱第一時間就通知了舞悠然過去一起聽,至於慕容謹二人倒是不介意兩人旁聽,反正圖爾部落的事情二人也是知情者,用不着刻意隱瞞。
“撒圖,人都到齊了,你將所有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是,大人。屬下帶人搜索之後,最初半個月依舊一無所獲,正當心灰意冷之際,忽而遭遇一羣雪狼圍攻,最終將其消滅後,卻也損失了部分兄弟。不過也正是因此而尋到了圖爾勁的下落,卻是病發身亡後,在狼羣附近被冰層覆蓋,方纔不曾尋到蹤跡。只是……”撒圖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別吞吞吐吐的,有話直說。”莫天凱道。
“只是圖爾勁的屍體並不齊全,手臂應該是被什麼東西絞斷後匆忙包紮後,由於藥物不齊全的緣故而導致失血過多而亡,最終又遭遇大雪被埋,加上本身流的血的緣故,而凝結成塊,若無狼血的澆灌,倒是很難發現到蹤跡。因爲想到圖爾勁染病之事,屬下等在附近並未尋到殘臂,不過從傷口處判斷出,並非野獸所爲。屬下擔心這殘臂是否會給附近的野獸帶來疫病感染,故而留下部分人繼續尋找,並且回來稟報此事,等待大人進一步的指示。”
撒圖的話,大家都聽得很清楚,莫天凱望着舞悠然問道:“悠然,你是什麼看法?只是一截斷臂,可會有影響?”
“屍體是在何處尋到的?”舞悠然問道。
“倒是距離東南方向的一片山林中,距離此處十里之外。”撒圖應道。
“附近可有與藍月湖相通的河流所在?例如說若是冰雪融化後,可會有冰雪化作清水流入藍月湖所在?”舞悠然問道。
“那片山林地勢較低,融化的雪水朝低窪地帶流向,並不經過藍月湖,而是直接流向圖爾部落那個方向的河牀。”撒圖應道,回答的那般堅定。
“若是如此那倒還好。不過不可掉以輕心,如今這圖爾勁的屍體何在?可曾檢查過是否是染了疫症的?”
“經過留守的祭司們看過,確實染病,不過,卻是與最初的病症一樣,不是後。續發展的那種。”
“大人,我還是請求加派人手搜山,尤其是與藍月湖相鄰的山峰,只要是冰雪融化後會最終匯聚到藍月湖,屬於圖爾部落那個方向的山脈都需要嚴格盤查,務必尋到殘缺的手臂,當場焚化,免得出現意外。”
“嗯。就按着你的意思。撒圖,這事情你去安排,至於人手的調動,給你五千兵馬的調動權力,務必尋到殘臂,焚燒後前來彙報。”
“是,大人。”撒圖領命離開後,立刻尋兵馬司調度人手,處理此事。
圖爾部落的傷亡歷歷在目,若是讓這病進一步擴散的結果可想而知。
撒圖不敢怠慢,立刻動身從發現屍體的地方輻射性散開人去尋找。
圖爾勁的事情舞悠然暫且放在一旁,在命人送走了慕容謹兄弟二人之後,屋裡就剩下莫天凱與舞悠然二人。
“悠然,雖然這般麻煩你,我的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是,我卻不得不求你幫個忙。”莫天凱忽而開口道,這話說得含含糊糊,有些難以啓齒的味道。
“莫大哥何必這般客氣,如今這屋裡就是你我二人,有什麼事情直說,拐彎抹角聽着實在令人不舒服。”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其實,我是想請你幫我去給一位看病。只是,那位的脾氣不怎麼好,又是不相信別國大夫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幫我看看那人的病症時能夠換上祭司的服侍裝扮。”
“換個裝扮倒是無所謂,可是以我的容貌哪怕是跟你們穿的一模一樣,可是這輪廓還是容易被認出,實在不像是金國之人,甚至口音亦是,這不明擺着自欺欺人嗎?”舞悠然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雖然這個僞裝倒是沒什麼,可是,這差異太明顯,換不換好似都沒什麼差別。
“這點我已經想到,屆時我會告知那位,你口不能言,面容上先爲你易容一番後戴上面具,可保萬無一失。”莫天凱這般道,目光中卻已經帶着那麼一絲期盼,明擺着希望舞悠然答應,把能想的都想好了。
“莫大哥都已經想到這種程度了,我又豈好開口拒絕。”
“那就多謝了。”
“就不知何時前往呢?”舞悠然問道。
“救人如救火,就現在吧。”
舞悠然微微錯愕,“這般着急。”
莫天凱苦笑道:“實在是時日無多,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畢竟,那位好歹也是我的父親。”
舞悠然愈發驚愕,哪想到莫天凱讓她去看病的人居然會是現如今臥病在牀的金國國主莫修。
應允了莫天凱之後,立刻就有人過來爲舞悠然易容成一個金國的男子模樣,長相併不出衆,甚至於算得上醜陋,臉上有一塊燒傷的疤痕,顯得有幾分猙獰,眉眼輪廓較爲深邃,膚色較爲偏向古銅色。
易容完畢後,便是祭司服飾的替換,此次的服飾較之上次隨行的祭司完全不同,竟是純白底色,繡着一些金色與紫色交錯的紋路,繪製着一個個略帶幾分抽象,卻依舊看得出各種花草樹木,飛禽走獸的圖騰,脖子上掛着的是一個個野獸的牙齒做成的護身符,頭戴着的乃是一個銅紅色的頭戴,以及用紫檀木串成的珠子做成的髮飾,一根細長的樹根狀的簪子插在頭上,另外還有一更龍頭柺杖一般,卻乃是天然生成的樹根雕作而成,塗上樹脂凝結成光亮的琥珀色,顯得那般亮眼卻又透着一絲神秘。
當莫天凱將這個柺杖遞給她時,舞悠然都有些懵懵的感覺。
她扮演的應該只是一箇中年的祭司而已,怎麼連柺杖都給用上了。
不過,很快莫天凱就給了她一個很好的解釋。
這柺杖乃是祭司中代表着身份地位的鬼頭杖,又名引魂杖,之所以將此物給舞悠然,就是爲了讓她冒充祭司中專職醫術的醫司中醫術最高層次的存在。
對於莫天凱這般大費周章的舉動,舞悠然也只能無奈的任他折騰。
待得一切都準備妥當後,舞悠然搖身一變卻已經是另外一個人,渾身散發着不可侵犯的威嚴,還有神秘的感覺,就那般隨着莫天凱後頭離開城堡外圍,前往內堡中,位於莫嵐住所截然相反,卻更加富麗堂皇,威嚴不可侵犯的所在。
途中偶然遇見在外等着舞悠然歸去的慕容謹二人,舞悠然不吱聲的通過面具望向二人,卻見他們並未發現此乃舞悠然僞裝,只是在於莫天凱見禮時,望向舞悠然的目光中帶着那麼一絲尊重,儼然是因着身上這套裝扮而錯將她當作了別人,並未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