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你是擔心這病會傳染到別處地方?”慕容謹道。
“嗯。”
“莫天凱不都說發病的地方只有此處嗎?如今人都讓你治好了,並且還有了有效的治療方案,哪怕真的再度出現這種病症,有你的方子,還有月冥花的存在,也是能夠治得好的。相信經過這次的時間後,小月湖的月冥花肯定會被很好的護好,並且每個月圓花開的時候,都會有足夠的人手採集到這月冥花,按着你的法子烘乾存放,你又何必這般杞人憂天?”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確實是我杞人憂天了點。”舞悠然笑了笑,笑得有幾分牽強,心中的無奈根本不是言語能夠嚮慕容謹訴說,他能夠聽她說就算不錯了。
慕容謹也知道自己這一句話不可能立刻就讓舞悠然釋懷。
這當大夫的人,尤其還是舞悠然這種在他心目中心地太過善良的人,總是免不了在一些病人的事情上會多少有些多慮的狀況出現,倒也不以爲然。
翌日清晨,過了一個平靜的早上後,舞悠然一行人也決定回藍月湖,臨走前,舞悠然還不忘詢問莫天凱,關於那日派出尋找圖爾勁的撒圖那邊可有消息了。
不過得到的消息卻是暫且還未尋到人,不過,他已經另外派人帶着舞悠然配製的藥前去尋找圖爾勁,無論是消毒還是治病的藥都帶齊全了,只要在雪山裡遇見,哪怕染了病也可以立刻醫治好,若是死了人也會跟處理之前那些死人的方式全數火葬消毒,不會讓這種病再度傳播出去。
莫天凱的保證舞悠然並不懷疑,可也怪不得她疑心病重,實在是藥醫系統從來都不會無的放矢,她這也算是未雨綢繆。
唯一讓她覺得欣慰的還是莫天凱派人駐守小月湖,負責收集月冥花,另外還派人在金國境內尋找這種花,將其儲備起來,以防不時之需。
從圖爾部落離開之後,重新回到藍月湖時,已經是十二月二十日了。
眼看着臨近新春之際,這藍月湖畔聚集的部落也開始以自己的方式籌備着新年的到來。
舞悠然回到藍月湖時,卻是直接住入了城堡之中,連帶着慕容謹兩兄弟也因着舞悠然的緣故一併入住了這處象徵着權力地位的城堡之中。
雖然只是屬於城堡的外圍居所,而不是莫嵐所在的內部區域,卻已經較之在湖畔那些氈房居住要好得太多,連帶着身份也微微有些不同,被尊爲貴客。
哈爾雖說原本是屬於莫嵐那邊伺候着的侍衛,不過因着此行圖爾部落時就是舞悠然的貼身侍衛,此刻依舊擔任着這個職位,保護着舞悠然,順帶監視慕容謹兄弟二人,雖然明面上沒說這點,可大家都是聰明人,自然也知道這番舉動的用意所在,不會傻到戳破,依然故我。
對於慕容謹與慕容羽而言,在未到那個時候之前,住在哪裡都是住,能夠住的更舒服一些,兩人也沒必要跑去受罪。
而最重要的一點還是在於舞悠然,若不是發現她還活着,兩人也不至於活在監視之下。
可相較於此,舞悠然能夠活着,這點不自在算不得什麼。
臘月二十八,距離平安夜也不過是一日的時間,今年並無三十,所以這二十九日也就等同於年三十,次日便是跨年的日子。
相較於過年的時候家裡面的人吃團圓飯來說,金國這邊的習俗卻是君民同樂,舉行盛大的篝火晚會,大家一起玩樂,慶祝新一年的開始,而這日裡,大城堡中也會隨之開放外圍區域,任何人都可以入內在初一到初三這三日裡都可以來拜年,無關乎對方的身份高低,只要是屬於金國的百姓,皆可前來拜年,奉上自己的禮物,給國家的最高統治者。
而這日裡,哪怕一國之主無法到來,身爲國家未來的繼承人,也就是皇儲一般身份的莫嵐,卻是註定要現身,接受萬民的朝拜。
舞悠然在此之前便準備了一份禮物送給莫嵐,而這份禮物並未只有單獨的一份,而是四份,兩份送給莫嵐與莫天凱,另外兩份則是慕容謹與慕容羽兄弟二人的新年禮物,舞悠然將其命名爲平安,爲的就是保佑四人新的一年平平安安。
當然,也不僅僅只是寓意這般簡單,也是實至名歸的禮物。
那是以特殊法子處理採摘而來的木腰子,掏空內瓤之後,直接藉助藥醫系統玩裡面注入藥物,達到解毒防疫作用的物件。
裡面便有月冥花的粉末特製的藥物混入其中,之所以添加這個,就是爲了防止藥醫系統暗示中的那個後續發展。
無論未來的狀況如何糟糕,至少,莫天凱與莫嵐身爲金國的決策者,一旦發生這種事情,那是絕對不允許出事,否則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至於慕容謹與慕容羽二人,好歹也算是安安的親叔叔,與舞悠然也是相識一場,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他們有事,更別提,二人身上還有與安安一般無二的遺傳病,舞悠然可不希望有何異變,防範於未然,總好過臨時抱佛腳。
一連三日,藍月湖所在都是那般熱鬧非凡,新年氣息是那般的濃郁,讓人不容忽視。
而回溯到年三十的晚上,遠在天穹關的將軍府裡,卻是較爲外面那慶祝新一年到來的關口,將軍府裡卻是冷清了許多,甚至都差點感覺不到新年的氣息了。
外面家家戶戶都張燈結綵迎接新年來臨,可唯獨這將軍府裡,哪怕也同樣張燈結綵着,可卻無人敢大聲喧譁,唯一能夠肆無忌憚的人,恐怕也就只有安安這位隨行而來的小少爺了。
戌時方至,慕容燁便遣退了院裡伺候的人,在準備了足夠的吃食與美酒後,便坐在院子裡,獨自飲酒,年幼的安安就在一旁陪坐着。
如今已經快滿一週歲的安安,已經能夠自己走路,話也可以簡單的說幾句與人交流,倒是毋須時刻都有人在一旁伺候着,便讓慕容燁屏退了曲音蘭與戴英二人下去,允許二人外出玩耍看熱鬧,自己則是跟兒子坐在院子裡度過這個跨年的晚上。
“安安,你說你母親在天之靈,可會想到我們父子二人?”
喝了幾杯酒下肚後,慕容燁忽而這般問尚且年幼的安安。
安安偏了偏頭,說實話,對慕容燁的問話似懂非懂,不過提到孃親這兩個字他卻很懂。
“孃親,讓安安乖乖,要聽話。爹爹,安安想孃親了,孃親好幾日沒來看安安了。”安安忽而扁着嘴道,那一臉的委屈與糾結讓慕容燁看得心疼之餘,更是有種想哭的滋味涌上心頭。
“你個臭小子,就會欺負你爹爹。知道你母親親時常到你夢裡尋你,也不需要這般來刺激我不是。安安,下次若是見了你母親親,幫爹爹問問,你母親是否恨着爹爹,不然爲何這般久了,卻是一次都未曾入爹爹的夢裡尋爹爹說句話,哪怕是罵我打我都好,至少來一次,也好讓我見見她此刻如何模樣了。至少知道她心裡頭是如何想的也好。”
“不懂!”安安搖了搖頭,甚是無辜的望着慕容燁,對慕容燁這一番話實在是有聽沒懂,什麼欺負不欺負,不刺激,恨不恨的,通通不懂。
“我也是笨蛋,你這般小,說那些你怎會懂。安安,若是見了孃親,就說爹爹想她了,這你應該懂了吧。”慕容燁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最終還是忍不住說了這番話。
安安眨了眨眼睛,細想了想,確定自己應該是明白了慕容燁的一絲,便點了點頭道:“爹爹,不怕。安安跟娘說,爹爹想她了。”
聽得安安這完整的話,慕容燁不禁眼眶一紅,若非不太習慣這般煽情,這會定要狠狠親一親安安,表示一番感謝。
兩父子就這般安安靜靜的對坐着,一個喝酒,一個喝着溫着的牛奶與零食,倒是相處的融洽而安靜。
跨年時,有守歲的習俗,卻又不一定要求每個人都不許睡覺,一直到天亮,只需要幾個人負責守着便好。
小安安早已經困得睡着了,窩在慕容燁的懷中,不時的發出夢囈聲,不時的孃親、爹爹的叫出聲來,還伴隨着甜甜的笑聲,說明這個夜晚裡,他做了一個好夢。
夢裡頭有他日思夜想的孃親,甚至於還想到了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慕容燁的心變忍不住一陣柔軟,連帶着動作都變得愈發輕柔,生怕驚醒了安安的好夢。
只是就這般維持着原來的姿勢,只是命下人送來暖爐以及皮草褥子給安安蓋上,免得着涼。
丑時方至,天空飄起鵝毛大雪,紛紛揚揚灑落。
今夜裡是不太適合繼續逗留在外面,慕容燁將安安抱回房裡,由曲音蘭二人照看着後,卻是接到了來自金國那邊傳遞過來的消息。
匆忙間來到書房中,慕容燁接見了負責傳遞消息的人。按理說,這個時候若無必要,慕容謹二人是不會傳遞消息回來的。
莫非是出了什麼意外?
慕容燁在來的路上,便不禁這般猜想。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