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逸墨眸色一深,面無表情的看着她,緘默不語。
蘇染心底沒譜,但也保持着臉色如常,淡定而無聲的回望着他,不急不躁,等着他回答。
片刻的靜默過後,終於,凌逸墨薄脣輕啓,低沉的聲音在夜裡格外的磁性,語氣淡漠,卻透着不容置疑的霸道:“王妃這個習慣不好,從這一刻起,改掉。”
說完,不等蘇染回話,他放下手裡的茶杯,起身往她靠過去,渾身帶着強勢的壓迫氣息,沉聲續道:“本王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去洗澡,洗完睡覺,本王不會碰你,第二個……”
說到第二個,他眸底劃過暗忙,隱含威脅:“你可以試試,反抗,到底能不能阻止本王想要做的事!”
蘇染:“……”
無恥!
這個無恥的妖孽。
他的第二個選擇,是想強上嗎?
“我選第一個。”
蘇染憋了半天,憋出了這一句,然後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才氣騰騰的往浴間走去。
一直走到門口,她又停下,回頭補充一句:“婚內強/奸,也是犯罪!”
她清楚自己和他之間的實力懸殊,他想做什麼,她確實反抗不了。
而且,他說第二個選擇時,表情不像只是嚇嚇她,但是第一個選擇他也說了,不會碰她,這個時候,當然不適宜再跟他掙下去,要見好就收。
蘇染進了浴間,鎖上房門。
凌逸墨臉上漸漸浮出一絲笑意,隨即,又擰了下眉。
她說,婚內強/奸,也是犯罪?
這是犯的哪國罪,沒聽說哪國還有這條律例!
……
半個時辰後。
蘇染在浴間磨蹭磨蹭,希望等她出去後,他已經睡着了纔好。
浴間裡放着女款睡袍,她把宮裝換下來,好在古代的睡袍非常保守,下面還配了一條真絲薄褲,穿上,還是挺有安全感的。
打開浴間的門,第一眼,蘇染失望的嘆口氣。
因爲那妖孽,此時正半靠在牀上,髮絲順着肩頭滑落在胸前,睡袍顯得有些鬆亂,輪廓分明而精緻的鎖骨,在髮絲的遮掩下若隱若現。
他手裡又拿着一張上次那樣的圖紙,看的專注。
不但沒睡,而且還精神着呢!
不過,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蘇染真心覺得,就兩個字,好看!
“還站在哪裡做什麼,過來。”
凌逸墨頭也沒擡的說道,說完,擡頭看她一眼,只一眼又低下頭去,繼續看手裡的圖紙。
蘇染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然後才邁步走過去。
她只是簡單的洗了個澡,沒有洗頭,此時,頭髮散落下來,隨意的披在身後,長及腰間。
剛走到牀前,凌逸墨便放下了手裡的圖紙,拍了拍自己裡側的位置,溫聲道:“上來。”
蘇染沒說話,抿了下脣,隨即,從他腿邊翻到裡側去,迅速扯過被子蓋好,儘量往裡面靠。
見她已經聽話的躺在牀上,凌逸墨脣邊不由勾起一抹滿意的笑意,將手裡的圖紙放在枕頭下,便熄滅了琉璃盞,躺下來,閉上了眼睛。
蘇染本來是平躺着,可此刻熄了燈,屋裡暗了下來,她便側了個身,臉對着凌逸墨,因爲後背,她說過這輩子不會再輕易留給任何人。
她睜着眼,呼吸放低,放柔,仔細去聽凌逸墨的動靜,直到確定他已經睡着了,她才放心的閉上眼睛。
可是,等她放心的睡熟,本以爲旁邊睡着的男人,卻緩緩的睜開眼睛。
房間裡雖然黑暗,但眼睛長時間處於這個狀態,漸漸地,藉着外面的月光,便可以看見一些東西。
凌逸墨也側過身,面對着蘇染,因爲只有一牀被子,而蘇染睡的太往裡,所以蓋的並不多,他安靜的看了她一會,沒有碰她,只是自己輕輕的往她靠近了一點,確定將被子給她蓋嚴,做完這些,他才真正閉上眼睛,睡着了。
一夜好眠。
翌日,蘇染醒來,旁邊已經空空蕩蕩,凌逸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起牀了。
這男人,他說不碰她,就真的沒有碰她,一晚上都規規矩矩,沒有逾越半分。
蘇染的心裡,似乎又泛起了一絲波瀾,但是很小,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她剛下牀,紫藍夏荷便進來了,手裡的托盤上又準備了一套宮裝。
“王妃,這是太后娘娘送來的衣服,奴婢伺候您換上吧?”
蘇染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等穿戴整齊,凌逸墨正好回來,帶來一個好消息:“皇上已經醒了,一會,我們去看看,看完就回王府。”
“醒了?”
蘇染微微訝異。
“嗯。”
凌逸墨點頭,看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便問道:“怎麼了?”
“沒事。”
蘇染搖頭,她也說不上來,就是覺得哪裡怪怪的。
“走吧。”
兩人去了凌楠諾的寢殿,戚嫺音已經在那裡坐着了,還有安陽安娉兩位公主,以及老十三凌煜賢,大家都在場。
凌楠諾靠坐在牀頭,人雖然是醒過來,但臉色還是異常蒼白,看起來十分虛弱。
梅傾伊坐在他旁邊,臉上滿是心疼,手裡端着一碗清粥,正在一口一口喂他。
凌逸墨拉着蘇染走過去,大家都安靜着,沒有說話。
昨天的事,大家可能都還沒緩過神來,情緒顯得有些低沉。
凌楠諾吃了幾口,便擺手,表示不吃了,旁邊的宮女見狀,趕緊將梅傾伊手裡的粥碗接走,然後遞上乾淨的絲帕,梅傾伊接過來,溫柔的擦掉凌楠諾嘴邊的粥汁。
他視線在房間裡看了一圈,輕聲問道:“老三怎麼沒來?”
聞言,大家面面相窺一番,卻不知該如何回答。
最後,戚嫺音開口道,聲音聽起來沉重了許多:“他涉嫌毒害皇上,哀家已經把他關起來了。”
“什麼…咳咳……”
凌楠諾聞言,微微有些激動,咳了幾聲,平復下來纔不相信的問道:“母后,到底怎麼回事,老三,老三他怎麼可能會毒害朕,是不是哪裡弄錯了……”
他說完這幾句話,人已經氣喘吁吁,虛弱極了,似乎下一瞬,隨時會再度昏迷一般。
“好了,你先別激動,好好養身體,這件事哀家會查清楚,如果不是他做的,自然會放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