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就會抵達晉都城?
蘇染猛然聯想到:“那皇上這個時候中毒,會不會跟這件事有關?”
本來,兇手的目的就只有凌逸墨,這次卻突然對凌楠諾下手,難道,是跟天禹國有關?
可是也不對,如果不想讓天禹國和神武國和親,在半路劫殺天禹國的使臣豈不更容易一些。
可結果,劫殺天禹國使臣卻只是個幌子,想要凌逸墨的命纔是真的。
果然,凌逸墨搖頭,否定了這個可能。
這件事,恐怕還是神武國內部的問題!
“王妃還有什麼發現?”隨即,他問道。
“王爺,我感覺,我們看似是綁在一起,又似乎沒什麼關聯,只是很多事情趕的太巧,才讓我們從一開始猜錯了思路。”
“哦?怎麼說?”
蘇染把今天的發現和疑惑,都告訴他:“你看,你跟皇上所中之毒,是同一種,和上一次在山裡的毒,也相差不多,而我的酒杯裡,卻又是另外一種毒,和新婚那晚給我下的毒完全一致,所以,我懷疑想殺你的人,和想殺我的人,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見凌逸墨在沉思,她繼續說道:“但是有一點我不明白,新婚那晚,爲什麼我中的是劇毒,而你,卻中了…那種毒?”
說到最後這句,蘇染竟在凌逸墨臉上看見一絲窘迫與尷尬,但只是瞬間,就恢復如常,淡定冷靜地開口:“這個,本王也不知。”
新婚那晚,因爲凌逸墨對這樁婚事沒有多重視,太后心裡明白,一切都隨他。
但婚禮還是很隆重,婚宴上,太后皇上,公主王爺,以及所有的皇親國戚,和文武大臣們都全部到場。
拜完堂,將新王妃送進新房後,凌逸墨跟太后皇上,還有幾個兄弟姐妹每人喝了一杯,接受完他們的祝福,大臣那裡,他只打了個招呼,隨即便離開,回了書房。
途中,他沒有吃過任何東西,也沒喝過別的什麼,所以,究竟怎麼中的毒,他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凌逸墨曾經懷疑,會不會是有人擔心他不願意跟蘇染圓房,所以才用這種卑鄙的手段逼他就範。
可後來,蘇染逃跑,知道那晚她也被人下毒,這個可能性就不成立了。
凌逸墨臉上轉瞬即逝的表情,蘇染真的想笑,不過她忍住了。
她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道:“王爺,你說,會不會是某個暗戀你的女子,因爲愛而不得,所以走了極端,纔會在新婚之夜毒死我,再給你下那種藥,想跟你生米煮成熟飯呀?”
凌逸墨:“……你想的太多了。”
蘇染聳聳肩,表示也許吧。
這其實就是一個玩笑。
因爲凌逸墨身邊,連個侍妾都沒有,這個假想敵,確實太牽強了一點。
可說來說去,他們誰也沒有說出一個值得懷疑的人。
但或許,兩人的心裡,都有了一些猜測,蘇染試探性地問道:“王爺覺得,軒王他……”
話還沒問完,凌逸墨深邃的眸光便掃了過來,似乎知道她想說什麼,直接打斷了她:“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王妃還是不要胡亂猜測的好。”
她話都還沒說完,他怎麼就知道自己胡亂猜測了?
她並不是懷疑軒王,只是覺得那兩名宮女也很有問題,如果真的不惜生命都要保護的人,又怎麼會當着那麼多人的面,露出那麼大的馬腳?
這不是很奇怪嗎?
難道?蘇染驚道:“我知道了,嫁禍,那人想嫁禍給軒王。”
凌逸墨輕笑一聲,淡淡說道:“還不算太笨。”
蘇染轉而一想,又疑惑問道:“可是,這麼明顯的嫁禍,真的有用嗎?”
只要稍微有腦子的人,早晚都能想明白這件事情。
蘇染也只是因爲並不關心,心思沒放在他身上,所以現在纔想到這個問題。
凌逸墨卻告訴她:“衆目睽睽之下,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他,就算猜到可能是嫁禍,但真相一日不明,他便一日無法洗脫嫌疑。”
意圖毒殺王爺,已經罪無可恕,而毒殺皇上,更是重罪中的重罪,就算只有一點嫌疑,必定也不會輕易放過。
聞言,蘇染沉默下來。
說到底,皇室的關係,無論說的有多和睦,親情還是淡薄,彼此之間沒有信任,或者說,這信任,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
軒王就是個例子,就算知道可能是有人嫁禍他,也無人站出來爲他說一句公道,只是有一點嫌疑,便禁足了他的自由。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凌逸墨說罷,起身便往旁邊的洗浴間走去。
蘇染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彎處,半晌有點沒反應過來。
他這意思是要留在這裡和她一起…休息?
蘇染有些緊張起來,自己現在是他的王妃,他做什麼,肯定都覺得是理所當然。
那晚只是個意外,如今,絕對不能再跟他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關係,否則,以後再想抽身,怕是就更不容易了。
她坐在軟椅上,正在想找個什麼理由才能讓凌逸墨離開,不時,他便從浴間走了出來。
蘇染擡頭看去,見他換了一套寬大的白色睡袍,像是剛剛洗過澡,頭髮雖然是乾的,但鬢角兩邊細碎的髮絲半溼的貼在側臉,還有晶瑩的水珠順着髮絲從臉龐上緩緩滑落下來。
滴在他雪白的衣領上。
房間內,琉璃盞的暖光,映照在他的臉上,睫毛濃密纖長,眉目妖冶,眸底折射出一抹柔光…
該死的,又有一種溫柔的錯覺。
蘇染別過眼去,暗暗咒罵一聲。
“王爺,你今晚……”
“今晚怎麼?”
蘇染沒想好怎麼說,凌逸墨已經坐到她對面的軟椅上,他們中間隔着一張梨花木圓桌,他倒了兩杯水,推到蘇染面前一杯,另一杯,自己端起來,輕啜一口。
“王爺今晚不用出去巡視一下嗎?”
“不用。”
凌逸墨看她一眼,眸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有蕭騰和武嚴就夠了。”
“……”
蘇染臉色一繃,有點氣,她拿起面前的水杯,一口喝下去,平復一下情緒,又纔開口,聲音不鹹不淡:“王爺,今晚你去別的房間住吧,臣妾一個人習慣了,你在這裡,我會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