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太子晉帶着一隊皇宮護衛過來,從他們的表情看來對於這件事是一點都不知道,太子晉責問領首也只能問道大概是上頭的督領說今日皇宮來客較多,都去了別的地方巡邏,並沒有注意到這裡並沒有安排到人手。
這件事鬧得很大,畢竟是王爺遇刺,姜皇后很快就趕到了,看到三人都血跡斑斑,一邊的太醫急於包紮。
“這是怎麼回事?”姜皇后走過去查看太子晉的傷口,出口責罰護衛的首領,“你們就這麼做事,要是今天刺客行刺的是本宮,是皇上,你們該當何罪?”
“屬下不敢!”整個屋子的人都齊齊跪下,督領說道:“屬下辦事不利,甘願受罰。”
姜皇后尾指一挑,居高臨下的說道:“罰是肯定的,可是善後工作可是不能怠慢。”
珏玉坐在牀邊上,斜眼看着姜皇后,揣着着她說所的善後工作;之間姜皇后指着地上已經被押起來的人說道,“膽敢入宮行刺的人,能留着嗎。”
她的話剛下,督領一劍刺在那人的胸口,一口污血噴出,當即瞭解了性命。
“啊——”
這樣的戲太跛足,珏玉都看不下去;先不說皇宮內怎麼會堂而皇之的進來是個刺客,也不說戒備深嚴的皇宮怎麼會連個護衛調度都出錯,單單是把最後的人犯殺了就是極其愚蠢的行爲。
聽到珏玉叫出聲來,姜皇后回頭,慈愛的看着珏玉笑道:“公主怕是嚇壞了吧,本宮會讓太醫好好診治一下的。”
這樣的笑在珏玉看來,惡毒無比。她只是個十八歲的女子,面對着這個貌美毒辣的人,忍不住嚥下一口口水;珏玉隱約感覺到,她這一叫,已經於姜皇后結下樑子。
太子晉傷的最輕,經過包紮坐在凳子上。看着姜皇后說道:“兒臣以無大礙。夜已深,母后歇息去吧,這些事留給他們就可以了。”
“這可不行,王爺遇刺。可是大事,本宮可要親自查案。”姜皇后看着太子晉,關切的說道。可是誰知道她要親自查案安的是什麼心?
“一切聽母后的。”太子晉順從的說道,兩人都說這貼心的話,裡面的火藥味可是在場的人都聞得到。屋內安靜的可怕。
“晉兒先休息吧,這件事明日再說?”
“好。”
珏玉雙手捧着太醫熬配給她的安神茶,坐在那裡看着,南宸不知道安排去了哪裡;她不過是沒有任何身份地位的晉王妃,除了太醫還惦記着要檢查傷勢,給杯安神茶之外,就沒人注意過她。
後半夜的巡邏加強了很多。珏玉蓋着被子都能聽見外頭巡邏的侍衛不停走動的聲音;而坐在牀頭邊上的太子晉卻顯得很安靜,看起來睡的很沉。
反正也是睡不着的。誰知道下一秒鐘在這裡還會遇到什麼,姜皇后除了還不敢明目張膽的行動外,都已經做到這份上了。珏玉翻來覆去的睡不着,乾脆披件外套下了牀,走到前廳那裡坐着發呆。
她不是不疼,但更不是嬌嬌娃,身體的失血相對的讓她手腳冰冷了許多,體內的燥熱感也減少了不少,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就算一晚上經歷這麼多事,她的心思始終不能從其爍身上移開,天雖冷,屍體也不能保存太久;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出宮,是不是天亮了就能離開,一直留在停屍間的其爍,會不會給姜皇后的人懷疑,要是身份被查出來,後果又會如何?
珏玉不知道南宸太子晉他們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但她卻一刻不停的去想,最後她的思緒停留在,誰殺了她。
她確信是劉蛤蟆,那盤點心甜湯,除了烹飪的廚娘外,經手的就是她;但是如果真的是她下毒,怎麼也會讓別人捧着進去,而不是由她自己,難道避嫌這一詞不懂嗎?
那日在後門見到劉蛤蟆手裡揣着東西放入懷中,是不是毒藥,可是就算要毒死的也應該是太子晉而不是其爍公主;誰給的毒藥,爲什麼要毒死其爍公主?
天逐漸明亮起來,珏玉伸了伸坐麻了的手腳,打算回到牀上時,看到太子晉已經和衣躺在牀上;估摸着這個嬌身慣養的太子晉肯定不會委屈自己在椅子上睡一晚,想來他在臥榻上的兩個月,已經是對其爍好的不能再好了。
讓珏玉有點驚訝的是,第二天姜皇后的話傳了過來,說是昨日晉王爺和晉王妃受驚,望早起回府修養。還送了好多的滋補珍品和賞賜。
太子晉看着眼前由宮人擡來的滋補珍品,冷笑起來不說話,還是珏玉在一邊言謝還給了打賞。
“殺不成,便趕人了?”太子晉坐在椅子上,冷笑着說,幸得旁邊無人;珏玉瞪了他一眼,這王爺也不知道避嫌,要是被聽到了又免不了一場麻煩。
令珏玉不安的是,她們坐着馬車出來時,南宸卻沒有跟着出來;回到府上衆人都嚇了一跳,因爲好好的兩人進宮,卻落的滿身傷回來。碧嫣前前後後的跑,又是讓人打水都是讓人燉補品的,還說有晦氣,要燒柚子葉,還要去收拾房間,一刻也停不下來;珏玉看不過去,拉住她把她按在椅子上,說道:“你有完沒完,算了。”
碧嫣一坐下來,便顯得渾身不自在,想站起來,其實確切的說是想讓自己很忙;不過珏玉纔沒有照顧到她這個小情緒,很無情的說
道:“不管你在怎麼忙,今天公主的下葬,你不能不去。”
也許是避免夜長夢多,太子晉一回來,就下令下午厚葬其爍公主。
碧嫣坐在椅子上,把臉埋在膝蓋上,梗咽的說道:“你要我用什麼身份去看這個葬禮,我甚至不能叫她公主,石碑上不能刻上她的名字。”
“可是,可以報仇啊。”珏玉真的不會安慰人,這話都說着這麼慘白無力。
碧嫣擡起頭,一臉的淚花,她咬着下脣說道:“難道說明了就不能報仇嗎,就不能嗎?”
聽到碧嫣這麼說,珏玉還是放棄了溫和的安慰,掰起指頭一點一點的說給她聽。
“碧嫣,你聽我說;第一,太子晉不是溫柔的人,他表面上是信陽王爺,但是你也知道他曾經是太子,而且他不會一輩子都甘心做王爺。”
“呃?”碧嫣是夷疆人,對於大周皇室的糾紛,她從來沒想過,這樣的事會和她有什麼關聯。
“第二,你們的太子雙雨,知道嗎?兩次進宮,都沒能看到他,昨夜天母誕也沒有出現;一般來說不管質子在大周地位怎麼低,表面的尊重都要做到,唯一的可能是他現在不在皇宮,而是被囚禁起來;若是被人知道其爍公主死了,夷疆出兵,質子作爲人質,誰先受難?”
碧嫣顯然沒停明白,她睜大眼睛惘然的看着珏玉,她不知道爲什麼一個小丫鬟會知道這麼多。
“小九,你爲什麼會知道這麼多的,難道你和南少爺,江少爺他們這麼好,是因爲你都知道?”
珏玉的手顫了一下,搖搖頭,“沒有,他們從來沒和我說過任何事,這些都是我的猜測。”
的確,這些都是她的猜測,可是爲什麼她會有這樣的猜測呢,官場的是非,註定逃不過了麼?“好了,你也別爲難自己了,畢竟你的主子還有太子雙雨,是不是?”
珏玉不想和她說的太多,很多事說多了,不見得好。她深知這個道理,至於碧嫣能比扯進來儘量不要扯進來。
當她們在說着悄悄話時,劉蛤蟆扭着粗肥的身板一顛一顛的走進來,說道:“王妃,宮裡來了人,在廳裡候着。”
經過昨夜一事,珏玉和碧嫣聽到皇宮二字都不覺警惕起來,特別是還說到來了人,更是一臉的警覺;珏玉站起來,問道:“都來了誰?”
“賈公公。”
珏玉不知道賈公公是誰,但是既然來人了總得去見。碧嫣扶着珏玉向堂廳走去,劉蛤蟆跟在後面,一直不懷好意的看着她。
她走進堂廳,便皺起眉頭,因爲在堂廳裡,可是看見許多冥祭用的東西;她轉身對杵在門邊的丫婢說道:“這些東西,誰放在這裡的。”
“奴才見過晉王妃。”
一小太監走過來,看樣子機靈的很,和鮎魚嘴的安祿子不同;他走到珏玉面前,三做拜,才說道:“這些祭奠的東西,放在這裡原屬不禮,但是也只能就近放着,好讓王妃過目。”
珏玉看着眼前機靈的小太監,問道:“賈公公這是何意?”
想必這小太監也聞得沒有哪家王孫喜歡看到這樣的玩意,儘管用鉑金修飾的華麗,也不可能改變觀念,只好賠笑道:“這不是我家太子爺聞得府上傳來噩耗,說是蘇氏小九遭人毒害,香消玉損;太子爺和王妃府上蘇氏頗有緣機,特命小人帶點祭物,讓蘇氏走好。”
碧嫣在一旁聽得這是她家公主的祭物,鼻子一酸,她死的不明不白,那些祭物也不是她名分下的東西。
珏玉左聽一句蘇氏香消玉損,右一句祭奠之物,早已臉部抽筋,卻發作不得,只能陪笑着說道謝過太子殿下。
正巧這時候,太子晉走進來,看到滿屋荒誕物,心裡也曉得七八分;可是
正眼看到賈公公也在此時,又是古怪的看着珏玉。
南宸並沒有把在羌北時,珏玉和太子巖的事說出來,因此在他們的印象當中,珏玉應該和太子巖沒有多大的瓜葛;照現在看來,並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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