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滴乖乖!這孩子竟然在夢中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來,看來平時他果真是被孃親寵壞了。不過這小性子,倒挺有趣的。
洛安看着牀上依舊沉浸在美夢中的男子笑了笑,便不再耽誤時間,將他的牀帳重新放下,便原路返回,回了自己的府邸。
躺在牀上,她開始琢磨日後的計劃,想了良久,她才漸漸入睡,眉頭依然微蹙。
第二日,她就早早地進了宮,隨她來的婁瑞兒和七月皆候在了宮外。
羣臣陸陸續續地走了進來,看到麟皇女殿下已經早早地站在金鑾殿裡,頓時都有些驚訝,紛紛上前跟她行禮打招呼,洛安也有禮地笑着一一點頭回應。
“皇姐,來得真早,讓我都不好意思了呢!”
後來的鳳沐軒也上前跟洛安打招呼道。
洛安笑着回道:“皇妹來得也蠻早的。”
“皇姐,我後日的私人宴會,你可別忘了。”
鳳沐軒跟洛安挑了挑眉,說道,一雙邪魅的鳳眸裡閃過一抹幽光。
“自然不敢忘,不過皇妹還沒跟我說明白地點在哪呢?”
鳳沐軒不懷好意地一笑,“這個…皇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你還真會藏着掖着啊!”
周圍的一衆臣子皆有些驚詫地看着這兩人,沒想到這兩個應該會爲了皇位敵對的皇女殿下竟然能在朝堂上言笑晏晏地交談,很多人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不明白這對皇室的姐妹倆葫蘆裡究竟賣得什麼藥。
早朝結束後,鳳熾天便又將洛安召去了御書房。
“麟兒,孃親送你的府邸可住得方便?”
洛安一進門,鳳熾天就迎了上去,問道。對這個女兒,她真是越看越歡喜。
洛安點頭笑道:“嗯,住得很好,只是沒想到孃親竟然派暗衛家族的大家長來做了我的管家。”
“呵呵!被你發現了,麟兒,申雪以後會對你有很大的幫助,希望你好好掌握。”
鳳熾天訕訕地一笑,忽又鄭重地看向洛安,提點道。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鳳氏的先祖皇帝爲了保護自身的安全,專門在暗裡培養了一隻暗衛的隊伍,隨時隨地保護自己的安全,這方法代代傳承下來,終於至一位先祖,她將爲帝王培養暗衛的任務授予給了一個忠將家族,暗衛家族從此產生。
從此,暗衛家族和鳳天的皇室幾乎共存,延續至今,早已形成一股地下的勢力,專門皇帝一人服務。每一次新的皇位繼承人正式認定,暗衛家族的大家長也必須退位讓子,不論男女,只要有能力,皆可傳承這大家長之位,保證鳳天的歷屆皇帝和暗衛家族的歷屆大家長都能定下相應的主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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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家族的人必須對皇帝絕對忠誠,絕對服從皇帝的命令,無論對錯,都必須執行,若對皇帝做出背叛之事,將其永遠逐出家族,永世不得認祖。這是暗衛家族的祖先對子孫定下的祖訓,歷屆子孫也都謹遵這項教誨。
在她們心裡,從小就形成了一種“爲陛下效命乃家門之光”的思想,深入骨髓。因此,至今,每一屆帝王皆能和相應一屆的暗衛家族的大家長建立堅固的生死契約關係,和睦相處,兩者雖呈主僕關係,但也能在私下建立友誼,成爲一世的盟友。
“謝謝你,孃親,你真的幫了我很多了。”
洛安動情地上前擁住了鳳熾天,眼裡閃爍着晶瑩。
十幾年前,美人爹爹若沒被孃親氣出宮去,她在宮內長大,會不會又是另一番機遇?孃親還會像如今這般對她好麼?她不知道。但眼前的孃親真的對自己很好,對自己沒有一絲保留,真的愛自己,這讓對她保留着很多秘密的自己,心裡產生愧疚。
“都是孃親應該做的。”
鳳熾天看向洛安,一雙隱了十幾年憂愁的桃花眸此時溢滿了母愛的光輝,明亮了起來。
“孃親,若哪一天,你發現眼前的我其實對你隱瞞了很多實情,你還會原諒我嗎?”
洛安神情複雜地看着鳳熾天,緩緩地說道。
世間萬事萬物,皆有因果。如今的局面又何嘗不是孃親當年種下的因,產出的果。
鳳熾天不以爲意道:“你能瞞孃親什麼大事?就算有,孃親也不會怪你,你也是有原因的吧。”
“嗯,是有原因的。”
洛安卻無比認真地答道。
“對了,孃親聽申雪說,你的府邸的牌匾明日將正式掛上,可要宴請百官,給你府上添添人氣?”
鳳熾天也不想在那個話題上糾結,索性轉移了話題,這是她今日喚她過來的最主要目的,宴會可是個不錯的契機,可以讓麟兒有機會跟百官拉近關係。
“這都可以!可是就在明天,來不及準備啊!還是算了吧,孃親。”
洛安有些驚訝,但一想到舉辦宴會就要花錢,就感覺一陣肉痛。
“何必定在明日?你想定任何一日皆可,只要拿出你這個麟皇女殿下正式入住麟王府的名頭,誰敢說不是,麟兒,這可是個好機會啊!”
鳳熾天一副“你懂的”的表情將洛安望着,殷切地說道。
“那便辦一場吧。”
洛安點點頭,答應道,她現在的確需要這個契機。
“麟兒,你…那件事情想得如何了?”
鳳熾天又賊兮兮地問道,一國之主的風範全被她拋開了去,話語也說得隱晦。
“孃親,那件事情你就甭提了。”
洛安知道孃親問的什麼事,想起昨夜的經歷,她就暗自懊惱,自己怎麼就聽了孃親的主意,一時衝動,做出這等荒唐事來?幸好自己最終良心發現,放棄了,不然這讓她以後如何直視面對自己,一輩子都良心難安哪!
“爲何?難道麟兒你甘心那孩子嫁給你皇妹?”
洛安蹙了蹙眉,說道:“孃親,沒什麼甘心不甘心的,逸辰公子既已跟皇妹已定下婚約,我又何必從中作梗,壞了人家的好事。我雖不善,但還是有自己的底線的。”
“麟兒,你既然做不來這種事,孃親也不勉強你,只能再另想他法了。”
鳳熾天無奈地嘆了口氣,只怪自己之前一時糊塗,造就了麟兒如今在朝堂上尷尬的境地,雖不算孤立無援,但麟兒若拉攏不到右相一黨的支持,恐怕她也難跟已經有左相一黨撐腰的軒兒抗衡。
更何況,右相葉珍的愛子也將嫁給軒兒,葉珍雖是她的心腹,但也是一個愛子如命的母親,到時在朝堂上定是幫自己的兒媳的。她也不想逼迫她不顧親情支持麟兒,那樣只會讓她左右爲難,不好做人。
洛安牽起鳳熾天的手,柔聲道:“孃親,別再爲我擔心了,我自己能闖出路來的。”
“孃親信你。”
鳳熾天看向洛安,眼裡也滿滿堅定的信任。
“對了,孃親,今日以後,請你加強宮內的守衛,尤其是夜裡。”
洛安想起昨日七月跟她提起的事件,心裡頓時沉重了幾分,這宮中果然不怎麼太平。
“爲何?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鳳熾天一臉疑惑地問道,宮內的守衛一向很嚴密,難道讓麟兒看出了什麼差錯來?
“孃親,你聽我的便是。”
洛安也不知該如何解釋,她總不能告訴孃親,自己的隨從半夜出去偷東西,路過御花園,看到涼亭裡有兩個黑影,想去偷聽,卻差點被滅口,那她以後就別想在孃親面前擡頭了。
“好好好!待會我就命人給宮裡增加一倍的護衛。”
鳳熾天只以爲洛安是因爲擔心她的安全才提出這個要求,便連連點頭答應了,反正對她也無壞處。
……
洛安跟鳳熾天談完話,就直接出了宮。宮外,七月正駕着馬車等着她,看到她出來,說道:“主子,你可出來了,我還以爲你又被陛下留在宮內了呢!”
“七月,快回府吧。”
洛安也不解釋,徒留下這一句話,就徑自上了馬車,馬車裡的婁瑞兒看到洛安也驚喜地喚了聲“主子”,洛安點頭應了。
“是,主子。”
七月看着主子着急回府的模樣,當即揮起馬鞭對前面的良駒吆喝了一聲,馬車開始駛向麟王府。
馬車裡,洛安一坐下,就感覺有些疲勞,讓婁瑞兒幫她揉揉肩,婁瑞兒有些羞澀,但還是顫着手搭在了洛安的肩上,輕輕揉拈了起來,洛安舒服地閉上了眸子,開始閉目養神。
婁瑞兒看着洛安的面容幾分倦怠,眼裡閃過一絲心疼,漸漸心無雜念,認真了起來,手上的動作不再輕顫,漸漸嫺熟。
只是,離她們馬車的百米外,一輛馬車一路上皆不緊不慢地跟着她們,直到車內的人遠遠地看到洛安進府,那輛馬車才原路返回,消失了蹤影。
進府,只見申雪躬着身,撅着屁股吃力地迎了上來,看到洛安恭敬道:“老奴恭迎殿下。”
“申管家,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下牀走路了。”
洛安看向申雪挑了挑眉,有些詫異地調侃道。
“殿下還好意思講。”
申雪哀怨地瞪向洛安,幸好她這身子有點底子,不然今日她的一把老骨頭只能攤在牀上了。
“申管家,既然能走路,就來我書房吧,我有要事商議。”
洛安留下這句就徑自往自己的宅院走去,她本來還想找人用擔架將申雪擡來她書房呢。
“是,殿下。”
申雪聽到洛安說有要事商議,嚴肅認真了起來。
書房裡,洛安悠哉地坐在桌後的椅上,婁瑞兒站在桌邊垂眸研着墨,申雪恭敬地站在洛安桌前,隨時候命。
“申管家,明日我府上掛牌匾想來場正式的儀式,最好鬧得人盡皆知,本殿在此處安了家。”
洛安一邊把玩着手中的毛筆,一邊悠然地說道。
她之前因着孃親的那個主意才一直低調回府,沒有讓旁人看出她這個麟皇女殿下住在了這個府上,就連住在隔壁的右相也未察覺她成了她的鄰居。
只是,如今,她放棄了那個觸了她做事底線的點子,也就沒必要繼續低調下去了。
既然要高調,那她動作就大一點,讓所有人知曉,麟王府就在這裡。舉辦宴會時,願意跟她交好的官員儘管來,她歡迎之至,若不願與她交好,她也不勉強,隨便,不過她會在心裡暗自記下這些不願與她交好的人,以後慢慢逐個擊破。當然,也會有虛以委蛇之人,她也跟這種人耗着,留着以後收拾。
“是,殿下。”
“三日後,我想辦一次宴會,宴請百官,請申管家着手準備吧,另外,送出的請貼上,加上這句話,瑞兒,幫我,呈給申管家。”
洛安在紙上寫下一行字,吹了吹,遞給了婁瑞兒。
申管家從婁瑞兒手裡接過紙張,只見上面寫着“攜汝真心 吾彼此虛情假意 吾亦彼此”,一番話說得極其直白,讓她有些驚訝地看向洛安,眼裡閃過不明的情緒。
“殿下,這會不會太直接了?”
“申管家,照辦就是,後果,我擔着呢!”
洛安笑着說道,語氣裡隱着一絲不允別人質疑的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