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雪日已經實在是不願意呆在這皇宮裡,說句實話,她現在覺得在這裡睡覺,都會驚醒。殘影也能諒解,一須就更加不會說什麼了,在皇宮之中來去,對他來說,是易如反掌。而不住在宮裡,甚至讓他的行動更加自由些,他也就同意了辭別之事。
就說他來找兩人有事兒,然後出城,再偷偷喬裝返回。這樣的話,就能夠暗地尋訪,敵在暗,他們也要‘棄明轉暗’,這樣纔會有勝算。所以三人表現的神色匆匆,跟康雲龍告辭,就匆匆騎馬飛奔出城。
只是出了城再走了約兩百里,一須便要兩人停了下來。而後將馬趕跑,三人簡單換裝一下,也沒怎麼變,就是雪日換了男裝,一須將三人的面貌,便做了大衆臉。然後兩人跟在一須真身,體味了一邊真正的御劍飛行。讓殘影不由的更加嚮往自己修煉,御劍飛行了。
而對於殘影在分別的這短短時日內,已經從一個一點不瞭解修真,到對於御氣已經有了一絲瞭解,甚至說有了一絲成績的殘影,一須已經足夠驚訝了。帶看見他雖然不能獨自御劍飛行,卻已經能夠稍稍控制劍自行飛射之後,更加斷定這一個奇才。
其實一須也有些明白,或許殘影原本的資質確實不錯,可卻是武學上的,並沒有那麼的合適修煉道術,只是之後他卻是遇上了雪日。而面對雪日這個對於極品丹藥都不屑一顧的小丫頭,那就是把丹藥給他當飯吃都沒關係,他的資質能沒有提升嗎?不過一須還是有些擔心,因爲殘影這樣的修行速度,他不免擔心雪日爲他好過度,而多給了丹藥,讓他過於依賴丹藥的藥性,而將自己本身的修爲滯納。修行一事,還是應當以自己的苦修得來的修爲,視爲穩定。
只是當一須再替殘影檢查的時候,卻是終於放下心來,也更加佩服和好奇雪日了。這丫頭的丹藥,竟然讓人體內被提升的力量,如行雲流水一般自然,根本不存在任何違和感,甚至更不用擔心用丹藥提升法力而導致日後的不穩定。可以這麼說,她的丹藥不但提升了靈力,跟滋養了經脈,循環往生,沒有危害,更能加入靈力的形成,簡直就是神了。
一須將這個情況跟兩人一說,殘影也是覺得很是驚奇——以往他都是雪日給他吃,他就吃,還真沒考慮到這一層。至於雪日,一聳肩,她就沒想到過這事兒,反正她是知道自己的藥是不會害人的,是好東西。既然是好東西,自然是要給殘影吃的了,怎麼着也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對此,雪日不多說,不置可否。直接拿出兩瓶藥,一人給一瓶,喜歡吃就吃吧。反正啊,這東西,管
夠。一須都鬧不明白,這雪日到底是把藥藏哪兒了?怎麼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一樣?要說這一點,別說一須,就是殘影,也不理解。問雪日,雪日倒是比他們還迷茫。
說,我不清楚啊。我一直是這樣的,把想要的東西,想着帶上,它就會不見。不過自己能夠感覺的到它在自己手邊,然後不管走到哪裡,想要用這東西的時候,就想着這東西,或者唸叨一句,東西就會出現了。雪日還笑嘻嘻的說,好方便的對吧。可是卻不知已經讓兩個人雷的不知天南地北了。
一須甚至懷疑雪日是有什麼儲物法寶,可是神識將她上下掃了一個遍,卻是根本沒有任何發現。就算是他用神識鎖定,然後叫雪日想着東西拿出來,就是這種時候,他卻還是察覺不出,雪日是從哪裡,或者說是怎麼樣,把東西拿出來的。實在是讓他鬱悶不已。
三個面向普通,相處模式確實十分令人詫異的男人,默默地走進了一家客棧,要了三間上房。這是京城裡,數一數二的客棧,一夜的住宿錢可不便宜,更何況還是上房。這三個人普通,可卻還是讓那些富家少爺們留下一絲印象——完全就是他們普普通通,卻住得起好房,吃的起好飯的落差,讓衆人有了一絲印象的。
安排好了住宿之後,三個人洗漱休息,用了膳之後,已經到了夜間。一須去皇宮裡查探消息,而雪日和殘影,則是按照一須的說法,前去找了李期思。因爲在他們看來,李期思是最瞭解康雲龍的人,康雲龍是否有什麼事情,他應當是知道的。他身邊要是出現了什麼可疑的人,或者發生了可疑的事,他也一定會知道的。
兩人按照一須提供的地址——至於他怎麼知道,說真的,一須的神識很強大,要找一個人,還是可以的。皇城雖大,可是他靜下心來,遊走一番,就能將整個皇城無聲無息的,全部探查一邊。
到了李期思的家之後,殘影屏息將雪日帶着,翻進了院子,直奔李期思的院子。這個府邸,其實不算大。下人,也就是一個燒飯婆,一個門房,兩個小廝。整個院子也沒有多大。李期思住在東廂,西廂那邊,也不過兩三間客房。
兩人來的時候,李期思正在沐浴,還真不是時候。又不想讓小廝看見他們,只好委身於樹上,等着李期思沐浴好。一直等到雪日都打呵欠了,小廝才收拾好浴桶,清理好溼漉漉的地面。如此一來,殘影兩人終於可以落下樹,腳踏實地了。而以殘影的功夫,李期思自然也沒有發覺。更何況此刻的他,還在走神。
李期思今日本該值班的,只是,還不到半天,皇帝竟然放了他的假。背地裡人家都說是皇上的榮寵,竟然這麼關心他,時不時就讓他休息。可是隻有他自己明白,康雲龍根本就是嫌他礙事——好吧,這麼說或許是有些嚴重了,可是意思也已經大差不差了。他不知道康雲龍要做些什麼,可是以前康雲龍做事兒,不管是什麼,都會跟他商
量着來的。
那時候,他纔是真真正正的,康雲龍的心腹。現在,他不過是表面上的榮光而已,他心裡清楚,康雲龍是如何的在疏遠他。這樣下去,就算是康雲龍不趕他走,他都呆不下去。他自五歲起,就被排到了康雲龍的身邊,當起了侍讀。後來又是侍衛,再後來就是貼身侍衛。甚至可以說,其實李期思就是爲康雲龍訓練出來的,最忠心的死士。可是現在,他這個死士,面臨着被拋棄的命運。
“李期思。”雪日從窗戶裡面跳進來,還喊了一聲,李期思一驚。正要出手,卻見殘影已經護着雪日了。一看是這兩人,李期思自然也就收手。只是心裡卻又計較上兩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早上不是說要走嗎?難道是察覺了什麼?還是說那刺殺的事兒?早上康雲龍說了要徹查,兩個人也只含糊着說讓康雲龍給報仇就行了,他們相信他。然後急忙的走了,說要趕着去辦急事。
“二位,怎麼來我這兒了?有要事?”李期思其實也很納悶,這兩個人來也就來了,還是跳窗進來,這麼不尋常,他不由的尋思着是不是有什麼大事兒。不然怎麼三更半夜,跳窗而來?
“要事不要事,還看你能不能幫忙,在意不在意了。”殘影忽而買了一個關子。因爲跟一須談起李期思這個人的時候,特別是那日晚宴之上,他的不尋常,一須也覺得其中有貓膩。所以讓兩人來找李期思的時候,不要直白的說出來意,要先試探一番。
至於怎麼試探,自然是吊足了他的胃口,然後以他最在意的康雲龍的生死,來讓他不得不說出他所知道的一切——好吧,其實這辦法就是逼迫,有點無賴有些卑鄙來着。可是如同‘不管黑貓白貓,抓着老鼠就是好貓’的說法一樣,不管什麼辦法,只要當下階段,傷害最小,獲益最快最多,那就是好辦法。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大丈夫不拘小節。
所以相對於殘影的賣關子,一副閒適的高深莫測的樣子,李期思顯得擔憂的多。特別是雪日在一邊推波助瀾的來一句,跟康雲龍有關的,康雲龍有生命危險。頓時李期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可是雪日卻又是沒有接着說下去,而是拿着他屋裡的茶水,自顧自的喝着。顯然又如同他們當初認識的時候那般,將一切,交給了殘影來處理。
這也是他們熟悉的交流方式。可是李期思此刻卻是擔憂啊,因爲他明白,從雪日的嘴裡問話,可要比在殘影這個老江湖的嘴裡問話,要容易的多。可是雪日此刻明顯是不會再開口,她剛剛那一句話就是她今晚來這裡的任務,剩下的就看殘影的了。李期思直咬牙,他不知道這兩個人這個時候,還在算計着什麼。但是事關康雲龍的安危,他只有妥協。當然他是能夠確定這兩個人的品行的,雖然現在爲了逼他而有些卑劣,可卻不會拿別人的性命開玩笑的。
“二位有什麼要問的,只管問吧,李某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