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一須來了,雪日到也談不上高興不高興,要說高興,也該高興,因爲一須的到來,就證明他們安全了。可是一須來了,她又不大待見一須,因爲一須一來,就喜歡開她玩笑。每每都讓她難以應對,甚至每次開的玩笑,都是一些情啊愛啊的,都是她不懂的,然後她每次向殘影求救的時候,他都好避諱,她十分不喜歡這種感覺。
“喲,丫頭,怎麼滴,不待見老頭子啊?怎麼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一個好好的晚上,也在那些殺手的攪和下過去了。不過好在幾個人都是精力旺盛的人,也不存在一夜未睡,就十分萎靡。而皇帝和皇后說着加強這邊的防衛,並且派人徹查此事云云之後,皇后回後宮休息,皇帝去早朝。
至於這三個人,就在屋子裡,聊開了。當然,只是一須和殘影比較歡脫,聊起修煉的事兒,就沒完沒了的。只剩下雪日一個人在一邊撇嘴。這個她也不喜歡,一須一來,殘影都不搭理她了。她完全是,不喜歡殘影不搭理她,但是又不喜歡一須搭理她。
“哼。臭老頭,你好了麼?竟然又來找我,是不是藥不夠吃了?”雪日嘟着嘴,不滿的說着。殊不知她這話說出來,直戳一須的笑點。不明若以的人,怕是得以爲一須是神經病,需要吃藥。不過,世上有瘋子,知道自己千里迢迢的來找大夫,要藥吃麼?一須哪裡不知道雪日的心思?捋着鬍鬚,笑的,呃,挺猥瑣的。
“雪丫頭啊,你怎麼能這麼說老頭子呢?老頭子早日康復,你還不高興啊?而且老頭子一知道你們有事兒,可就立馬趕過來了,你怎麼能這麼沒心沒肺呢?你這樣讓老頭子好生傷心啊。”一須神色悽然的看着雪日,只是沒能很好的掩飾眼底的促狹。
“哼,那你之前在哪兒啊?還知道我們有事兒,你怎麼知道的?神算子啊。”雪日不滿的跟一須較勁兒,反正一看見一須,她就渾身不自在。這傢伙一直沒給她好果子吃,她可以不記仇,可是她總覺得,一須這人,雖然心地不壞,可是雙手都是血腥的。
一須也不知道雪日爲什麼這麼排斥他,不過聽殘影說過,雪日對人接物,自有她的一番感覺,她能夠感覺人心最真實的一面,所以他也就能夠明白一些雪日的心裡,不會跟她太過於計較。因爲他卻是罪業良多。而且,說一句最直白的,他還能跟一個小丫頭,並且是他恩人的小丫頭計較不成?
“我啊,之前離這裡遠着呢。知道這裡會有事兒的時候,我可是日夜不停地趕路過來哦。來得早,不如來的巧嘛。再說了丫頭,你怎麼知道,我不是神算子呢?我還真的是,算出來這邊出事兒哦。”一須還是笑呵呵的。其實他這話,說的真的不假,是算出來這裡有事兒的。只不過,到還沒算出來殘影兩人在這裡。
只是這個時候,這話怎麼可以說呢?當然是要說,他就是算出來殘影兩人在這裡,並
且這裡有事兒,所以才急忙趕過來的。
“唉,我都四五天沒有好好休息了,丫頭,你怎麼還能這麼對待老頭子呢?”一須不滿的抱怨,委屈着的樣子,拉着雪日的衣袖。殘影別國臉去,說真的,有時候他也受不了一須。不是說一須多麼壞,而是一須有時候做的事兒,完全是不會是他這個年紀,這個身份會做的,實在是太,孩子氣。好吧,說不好聽一點,就是抽抽。簡直是腦子發抽纔會做的事兒。
“哼,就知道你是騙子。”雪日一哼,頭一扭,一副你果然是騙子的表情。一須差點哀嚎,這怎麼又成騙子了?艾瑪,他又說錯了什麼了嗎?可這他才說了這幾句話啊。而且,都是在求饒來着,哪裡有什麼不能說的嘛?
“一須師傅,我們剛到京城,昨個兒晚上到的。”殘影一副你露餡兒的樣子,一須一楞,不由的也汗顏。得,這話才說呢,就漏了。這丫頭,精靈的很。結果倒是他,別人還沒問呢,自己就巴拉巴拉的倒豆子一樣把自己給賣了。說來,還不如這丫頭功力高,至少這丫頭知道,不能確定的事兒,就不說,保持沉默。果然沉默是金,沉默是王道嗎?
“哎呀,丫頭,雖然老頭子不知道你們在這兒,可也剛好趕上了是不是?放心,欺負你們的人啊,老頭子一定不放過,要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乖了啊,不生老頭子的氣了好不好,老頭子會傷心的。而且啊,跟你說,老頭子這次來啊,不是來玩的,是真算出來有事兒啊。”一須趕緊哄雪日,這可是不得了的事兒,這丫頭要是真不搭理他了,那他可沒地兒哭。他可就喜歡這丫頭這性子。耿直,聰穎。比這殘影啊,還讓他喜歡。
“我不想呆在這裡了。”雪日說。她不是傻子,剛剛康雲龍那些說話的語氣,雖然跟以往看不出變化,可是千蕪說了,防範如此疏鬆,怎麼會跟皇帝沒有關係?而且本來雪日也就覺得他怪怪的了。所以,越發的不想留在這裡,皇宮根本就不適合她呆,不然怎麼第一天進來,就遭到行刺呢?
殘影自然是點點頭,且不說他不會違背雪日的意思,讓她不高興。就是他本人,也決定了要離開,只是康雲龍之前說完,匆匆趕去早朝,他也不好多有阻撓。原本就準備康雲龍早朝回來,他們就去請辭。反正人也見過了,康雲龍乃是一國之君,也沒有理由陪他們遊玩。現在殘影甚至有些覺得,他們來看康雲龍,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人家是一國之君,也許當初說的那些話,也只是隨口說說的場面話。就算不是,他們這些平民,其實也不該來找皇帝的。而他們竟然這麼唐突的來了。而且現在看來,還捲進了這一場不知所謂的紛爭之中去了——至少時至此刻,他還沒看出這一切到底有什麼關聯。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唯一知道的,就是康雲龍和李期思的不正常。
“哎哎哎,丫頭,你怎麼能說走就走
呢。現在可不能走啊。”一須連忙打斷雪日的心思。原本他是準備一個人的,本還沒有什麼把握,可是現在既然在這裡遇上了殘影兩人,自然不會讓他們離開了,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也就多一分成功的機會,他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雪日兩人離去呢?如果是那樣,可不就是眼睜睜的看着這國家滅亡嗎?
“爲什麼?我想走就走,纔不要你管。”雪日也不知道是置氣,還是撒嬌,反正就是氣鼓鼓的。一須是啼笑皆非,這小丫頭一見他,就彆扭,但是彆扭的可愛。讓他這個行屍走肉的老頭子,都不由的活泛起來。這不,這小丫頭不喜歡他不乾不淨的樣子,他就洗洗乾淨,就算她看不見,他也乾乾淨淨的。不過沒想到,這麼快,就又見面了,可見他們的緣分匪淺啊。
“哎呀,丫頭,老頭子跟你說正經的,這可關乎全天下的百姓啊。”一須一邊說着,一邊佈置着結界,他要說的東西,可不能給人聽了去,還是佈下結界,安心一點。
“什麼意思?要死很多人?”雪日不解。殘影也正襟危坐,他知道一須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就算是多麼想逗弄雪日,都不會。一須很瞭解雪日,如果他拿人命開玩笑,那雪日定然是不會再理他了。
“嗯,如果這件事請處理不好,不單單要死很多人。怕是要死絕了啊。”一須嘆氣,這事兒他自算出來那日,就不得安寧,日夜不停的往這邊趕來,他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不過也由此證明,他還活着,而不是以前那行屍走肉的模樣。如果這事兒是在那時候發生,他肯定不會管,或者還會慶幸,因爲人要死絕了的話,他也就得死,也就不用在擔心那心魔藉由他的身體害人——或者說那時候心魔不死,可他也已經沒人可害了。
可是現在不行。現在心魔已除,他自己死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他的命,本來就是撿回來的。可是天下百姓何辜?讓他看着百姓慘死,直至滅絕,他還是做不到。
“一須師傅,你趕緊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殘影不由催促,一須明顯是陷入了自己的回憶,搞的話說一半就卡住了,讓他們乾着急。雪日雖然跟一須拌嘴兒,可也知道輕重緩急,這種時候,自然不會跟一須對着幹。一須其實還是好人的。
“我夜觀星象,這些時日,紫微星弱,光澤忽明忽暗。我算出,妖孽禍國殃民,如果不盡早找出妖孽,解決此事,必將國之不國。就近日所算所得,這妖孽之力,能夠禍亂朝綱,而後禍害天下。其目的應當是統治天下,可又不是那麼簡單。我算得的結果,就是血流成河,再無活物。”一須想到當初卜算的那個卦象,即便是現在,心裡都不由抖了一抖,實在是太可怕了啊。
看一須的神色,殘影也完全能夠猜到那恐怖的樣子,畢竟以一須的修爲,卻會因爲一副卦象而變了臉色,那已經足以顯示那卦象之可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