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雲筱心中一驚,想不到這個人的敏銳性這麼強,自己只是看了一眼,就被這人給察覺到了,是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靈念國的皇帝看過來的時候,眼睛裡帶着審視的光芒,像是在眯着眼睛想這個人是誰。
寧雲筱收回自己的視線,藍月國派玲瓏過來,衆人不滿,爲什麼對白晨霖這個太子過來卻沒有絲毫的不滿呢?
黎翊炎看出寧雲筱的疑惑,附在她耳朵上輕聲道:“藍日國皇帝雖然還在位,但是大部分的政務已經漸漸移交到這位太子殿下的手裡,所以他就是代表着藍日國,甚至比藍日國的皇帝還有威望。”寧雲筱這才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怪不得衆人對他的出現沒有異議,卻對玲瓏公主的出現那麼大的敵意。
寧雲筱看向玲瓏公主身邊的小孩童,只見他睜着一雙明亮的眼睛,眼睛清澈見底,不染塵埃四下張望着。好像看什麼都很有趣的模樣。
“他是誰?”寧雲筱輕聲問道,這樣一個孩子,讓人一看就忍不住心生好感,只是他坐在玲瓏公主的身邊,硬生生的將這份好感給打了一個折扣。
“是藍月國皇帝十九個孩子,他母親奴婢出身,因爲他隨意封了一個位份,並不受寵。”
“其他人難道就不會想要除掉他?”寧雲筱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個孩子,這份清澈的模樣,難道只是裝出來的嗎,那也太恐怖了吧,看那孩子的年齡,絕對不會超過十五歲,這麼小的年紀就能將戲演的這麼爐火澄清,實在讓人乍舌。
“你想多了,”黎翊炎拍了拍她的腦袋,就算一個小孩子再怎麼會演戲,也不可能讓他們兩個都看不出來。
寧雲筱不解的看着他,難道這個孩子竟然是真的這麼單純嗎,怎麼可能,這孩子可是生長在皇室那種地方,怎麼可能會如此的單純呢。
“根據伴當得回來的消息說,這個孩子的母親是個聰慧的人,也知道自己的孩子不會有機會登上那九五之尊的皇位,於是就像養民間的孩子一般,而且這個孩子甚少與其他皇子皇女接觸。這次之所以被皇帝響起拍了出來,完全是因爲有人看不慣他們母子的瀟灑,故意使得陰招罷了。”黎翊炎端起茶水輕輕抿了一口,皇室之中向來不會少了這些莫名其妙的勾心鬥角,很多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爲什麼惹上了殺身之禍。
想到伴當傳回來的消息,莫名的嘆了一口氣。
“怎麼了?”寧雲筱悄聲的問道。
黎翊炎同情的看了一眼那個孩子,這纔開口說道:“伴當說,那個孩子的母親爲了救孩子,被人打得重傷,現在躺在寢殿裡,無人管。”
寧雲筱也默了一下,然後看向那個孩子。正巧那個孩子也望過來,對上寧雲筱的視線也沒有覺得陌生,反而禮貌的點了點頭。
寧雲筱一愣,看見那孩子眼中毫不掩飾的真誠,神色有一絲憂傷,摸着自己的肚子,好像能夠理解那個孩子的母親爲什麼要拼命的不想讓他來。能夠在皇宮十幾年都相安無事,還把自己的孩子調教的如此好的女子定然是一個聰慧的人,自然能夠看破皇帝派他們來這裡的意圖。這個孩子就是她的天,若是孩子除了什麼事的話,想必那個母親也不會獨活。
嘆了一口氣,輕聲道:“如果能夠救治的話,就救治一下吧!”
黎翊炎微微一愣,沒有想到寧雲筱會說出這樣的話,看着她摸着肚子的樣子,心中的某處也柔軟了下來,彷彿想到了什麼,然後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說道:“好。”是那個母親的選擇震驚了她吧,讓她想起現在的自己,如果換成了她,只怕她也會如此選擇吧!不,不會,如果是她的話,多半會直接抱起孩子就出了皇宮,哪裡還會讓人有機會去陷害自己的孩子呢。
“你看什麼看!”一聲怒喝打破了宴席上的平靜,衆人看過去發現又是玲瓏公主,都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
“皇姐。”小男孩諾諾的聲音響起,離開皇宮的時候,孃親多次叮囑自己一定不能惹皇姐生氣,他答應了的。孃親說,答應就要做到,不然就不是男子漢。他一路上也很乖的沒有惹皇姐生氣。剛剛只是多看了會對面的那名姐姐,爲什麼皇姐就生氣了呢,她又沒有說不能亂看。
十九皇子疑惑的想不透,不知道爲什麼。然後想起每次參加家宴的時候,孃親都不讓自己四下亂看,現在的宴席跟家宴差不多,只是人數更加少了一些,想必也是不能亂看的。想到這裡,十九皇子的臉色變了,一副做錯事的模樣道:“皇姐,我知道錯了,求你不要生氣。”
玲瓏公主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哼聲道:“真不知道父皇爲什麼會將你也放出來,真是丟藍月國的臉。”
十九皇子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麼。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丟臉的居然好意思說別人做了讓你丟臉的事,唉,這種沒有自知自明的蠢貨,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居然沒有找塊牆自殺謝罪,居然還好意思在這裡指責別人的不是,真是讓人沒有辦法繼續看下去了。”
寧雲筱本來看不下去,想要開口說什麼。
白晨霖卻搶先一步開口將她想要說的話說了出來。
寧雲筱頗爲訝異的看向白晨霖,白晨霖對她露出一抹極爲溫文爾雅的笑容來。黎翊炎摟住她的手臂頓時一緊,寧雲筱嘴角也微微一抽,還是很客套的衝他點了一個頭就收回自己的視線,她能感覺到身後那人憤怒的呼吸聲撲在自己的脖頸上,哪裡敢繼續盯着所謂的陌生人。
黎翊炎看見寧雲筱對那人點了一下頭,頓時忍不住怒氣沸騰。惡狠狠的看向白晨霖,手緊緊的攬住寧雲筱,宣告主權一般的看着白晨霖。
感覺到黎翊炎幼稚的行爲,寧雲筱實在不知道做什麼反應纔好,這個人真的是自己一直看着的人嗎,爲什麼會這麼幼稚,實在有失他的氣質。
寧雲筱就不懂了,爲什麼黎翊炎會對白晨霖表現出這麼大的醋意呢,明明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交集,莫名的有這種醋意,實在是莫名其妙,難道黎翊炎之前查到什麼卻沒有告訴自己嗎。
“怎麼,我教訓自己的皇弟,你也要插手不成?”玲瓏公主憤憤不平的說道,實在不滿這個人什麼都要插一腳的舉動,實在是可恨。
“皇弟?”白晨霖假裝很是訝異的問道:“是皇弟啊,本宮還以爲,你是在教訓奴才呢。”可不是嗎,剛剛那份盛氣臨人的態度,可不就是在教訓奴才一樣的口吻嗎,居然當着衆人的面教訓自己的弟弟,明明她是這裡所有人位份最低的一個,偏偏又不自知,真是讓人耐心都磨盡了。
“本宮?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自稱本宮?”玲瓏公主皺眉道,她到現在都認不出對方的身份。駙馬就在旁邊慢慢的品着酒,坐等玲瓏公主鬧笑話,這個愚蠢的女人,狂妄又無知,真是不知道她以前是怎麼長到現在的,腦子都去餵了狗吧。
眼角餘光看向寧雲筱,心中微微可惜的一嘆,如果玲瓏公主也能像寧皇后那樣,該有多好呢。當然,這只是他心中的一絲瞎想,如果玲瓏公主真的想寧雲筱一般,只怕也輪不到他抱的美人歸不是。
“原來玲瓏公主是一個東西啊!”寧雲筱略帶憔悴的聲音響起。
白晨霖的臉上劃過一絲讚賞,被黎翊炎撲捉個正着。
“你難道不是東西?”玲瓏公主立刻反問道,說出後才反應自己剛剛究竟回了一個什麼,頓時憤憤的看向她,該死的女人,居然套自己的話。
寧雲筱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沒有說話理睬她,然後看向十九皇子,問道:“不知這位小皇子怎麼稱呼啊,有這樣一個姐姐,還真是一件可憐的事情。”
玲瓏公主立刻瞪向自己的皇弟,眼裡警告之意十足,彷彿你若是敢說的話,後果自負。
十九皇子看景玲瓏公主的目光,又看了看寧雲筱,眼中充滿歉意的看了寧雲筱一眼,然後什麼都沒有說的就坐下了。
寧雲筱到是沒有覺得有什麼失望的,只是微微嘆了一口氣,看那孩子的目光就知道,不能將名字告訴自己,是一件多麼失禮的事情,可是依然選擇不告訴,大概是出來前她的母親對他說了什麼事情吧!有這麼一個聽話的孩子,真是一件幸運的事,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能不能像他一樣聽話。
玲瓏公主得意的看向寧雲筱,卻發現對面的兩個人在悄悄的說些什麼話,沒有一個人注意她的視線的,頓時憤憤不平的坐下,早就忘記應該找白晨霖麻煩的事情了。
白晨霖看見寧雲筱與了黎翊炎相依偎的模樣,眼裡閃過一抹疑惑和痛苦的光芒。
赫連淺在高臺上將衆人的反應一一看在眼裡。靈念國的皇帝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只是看向玲瓏公主的視線裡充滿着嫌棄和疑惑。
藍日國太子看向寧皇后的視線有些不簡單啊,說不定裡面包含了一些什麼其他的原因,看來需要查上一查。
至於這個玲瓏公主嘛,就是一個十足十來送死的,而且還是自己找死的那種,要不是今日幾個國家的人給自己面子,只怕這位玲瓏公主早就要死了,居然還敢向自己展露出染指的意圖,哼,就算其他國家的人肯放過你,朕也不會放過你的。
一場宴會,就在這一波多折的風波里結束,衆人吃的不盡興,看的自然也不盡興。這種時不時被打斷的歌舞有什麼好看的。
看寧雲筱的模樣,似乎是比剛來的樣子輕鬆了許多,黎翊炎的神色也沒有一開始那般嚴肅,顯得鬆緩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