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性別這一條,雖然第一次公佈遺囑的時候沒有提及,卻是老夫人着重強調過的條款,當年老夫人的意願,是要在必要的時候予以公佈,非必要則不必公佈。”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了,無論是他還是田羽,都認爲現在是有必要公佈的時候。
會議室一干人原本就各懷心思,此刻心裡更是極度不平衡起來,原本對於田羽的繼承權就已經大有非議,只是礙於田老夫人當年的權威,他們不得不服,各懷鬼胎直至今日,都發展出了各自的勢力,自然是不肯善罷甘休的。
他們以爲,如今田氏的局勢爲‘多方割據’,誰也佔不了誰的便宜,田羽更是沒有辦法隻手遮天的,這纔在各種利益的驅使下,達成了表面上的統一……先把田羽的勢力推翻再說。
可這一條新的條款公佈,卻是如同九天炸雷,饒是他們多方準備,也被整得慌了手腳,不敢想象下一步該怎麼走了。
老夫人如此刻意地提及‘性別’的問題,必定是意有指,那其中的含義……到底是什麼呢?
“陳律師,現在可不是賣關子的時候,當年老夫人留下這樣的條款,到底想到說明什麼,今天不把話說明白,誰心裡都會不痛快!”田西臨仍舊是外強中乾地厲聲說着,氣勢擺在那裡,卻是嚇不住任何人,連陳律師看她的目光,她都覺得帶着無法掩飾的諷刺。
難道……她多年的苦心經營,仍舊會比不上一個黃毛丫頭嗎?
她不信!也絕不接受這樣的事實!
“田副總,您好稍安勿躁,陳某今天來,自然是要把話說明白的,上一次公佈過的條款,相信各位早已沒有了疑議,那我就只說補充條款,也就是最後兩條……關於第一順位繼承人的性別以及第一順位繼承人的伴侶繼承權的問題。”
“什麼?非田家人,能有什麼繼承權可言?”剛剛因爲‘性別’的條款而各種震撼的衆人,此時才真正聽清楚另一條新條款,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太荒唐了!田家自創建以來,一直是以女性爲主導,依這個條款的意思,豈不說田羽的丈夫也能分得一份可觀的財產,這一條,我絕對不能接受!”一條賽一條的震憾,饒是田西臨平時冷沉自持,此時也是淡定不能,心裡已經暗暗怨罵起自己的母親來。
這不是明顯地胳膊肘往外拐嗎?
“人是活的,規矩自然也就可以改變,端看……家主的意願如何,這是老夫人的原意,這份遺囑也在三個權威的律師事務所進行過公證,具有絕對的法律效力,田副總,您……這是在質疑我們事務所的資質嗎?”陳律師語氣微冷,完全無視田西臨的怒意,更有幾分帝王的氣勢,讓人不自覺地會想畏縮。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質疑的,只是這兩個新條款。”田西臨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語言有些過激,暗暗深吸一口氣,情緒稍稍平復了一些,語氣也沒有那麼尖銳了。
“如此甚好,如果田副總對我公司的資質有任何疑議,我可以通知公司派人過來證明。”陳律師的語氣卻是沒有絲毫迴轉,反倒越發清冷起來,讓衆人看得清晰……他不過是一個傳話人,無需講究任何情面。
沒有人再觸及這個話題,安靜地等着陳律師繼續解釋,直到他再度開口,衆人才悄悄鬆了口氣,只是,聽在耳裡的內容仍是讓人驚詫不已。
這話怎麼聽來聽去都像是……現在坐在首位的這個‘田羽’根本就是個假的?難道,這麼多年來,這個‘縂裁’只是老夫人保護正主的一個幌子嗎?
如果真是那樣,那田氏財團的局面會朝哪個方向發展?田氏家族的局勢又會如何混亂?他們現有的勢力,是能破殼而出佔據有利位置,還是……在混亂中直接被消滅掉?
誰也看不清未來的局勢,只是心下惶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