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管家,這些都是什麼人?”嶽霖軒挑着眉頭,沉聲問道。
秦忠當下回答道:“回老爺,旁邊這位是杏春堂的掌櫃。”
說到這裡,秦忠微微一頓,繼續道:“屬下派人到京城各個藥鋪、醫館都打聽清楚了,除了這杏春堂藥鋪今日賣出過一包砒/霜,其他店都沒有。而正當屬下趕到杏春堂時才知道這位掌櫃要遭人滅口,只是不知爲何想要殺害他的人都被點了穴道。所以屬下覺得可疑,便將一干人全都帶了回來。”
嶽霖軒頓時眉頭擰在一起,事情比他想象的還要負責,怎麼連殺手都出現了?不過從秦管家剛纔說出的話中他拿到了訊息,那就是今日在杏春堂買過砒/霜之人怕暴露身份,所以想殺掌櫃滅口。
杏春堂的掌櫃爲人憨厚膽小,剛剛纔從鬼門關走了一遭,所以此刻還有一些緩不過神。一時間只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秦忠提醒他,他這才下跪向主位上的嶽霖軒問安。
“草民……杏春堂洪掌櫃……見過相爺。”
嶽霖軒點點頭,淡淡道:“洪掌櫃起身吧。”
嶽霖軒年輕有爲,還未到四十歲便成爲藍璃國的丞相,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加上他長得俊美無儔、風度翩翩,對人又一向寬厚,所以原本膽戰心驚的洪掌櫃見到嶽霖軒頓時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原本心中的恐懼頓時褪去不少。
洪掌櫃起身,嶽霖軒接着道:“今日本相竟然出現有人以砒/霜行兇,所以找洪掌櫃前來是想通過洪掌櫃指認出今日前往杏春堂買過砒/霜之人。”不過是藥鋪的一個小小掌櫃,能被殺手追殺,那自然是和砒/霜之事有關了,所以嶽霖軒確定在嶽映夢搜到的那包砒/霜就是在杏春堂買的。
洪掌櫃聞言,頓時爲難道:“回相爺,就在半個時辰之前的確是有人從杏春堂買過砒/霜,當時草民不放心還專門問對方好端端地爲何買那麼多量得砒/霜,對方當時回答說家中老鼠太多,是用來毒老鼠的。草民當時賣出去之後,心裡十分不安,還專門做了賬。可是沒想到爲此還被人追殺。”
“那你可看清了買藥之人的長相?”嶽霖軒壓住心頭的暴怒,繼續詢問。沒想到在他的相府竟然出現如此狠毒之人,今日他一定要揪出兇手。相府容不得如此兇殘之人。
洪掌櫃搖了搖頭,皺眉道:“相爺,當時買藥之人是個女子,蒙着面紗,所以草民沒能看清那女子的相貌。”
嶽霖軒聞言,眉心擰成一道褶子。他抓着太師椅扶手的手緊緊一收,目光一沉。他倒沒想到兇手心思竟如此深沉。
嶽靈惜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柳綠身邊,淡淡開口道:“柳綠,先服三妹妹起來吧,也許三妹妹真的是被人冤枉的。這地上寒涼,萬一痛了雙腿可就不好了。”
嶽映夢和柳綠皆是一愣,直覺告訴她們嶽靈惜絕對不會好心,可是一時間又想不出嶽靈惜的心機,於是柳綠便依言扶起嶽映夢。
嶽靈惜這時看向洪掌櫃,似笑非笑地開口,“洪掌櫃既然沒看清長相,那麼身段應該看清楚了吧?”
洪掌櫃先是一愣,隨即點點頭。緊接着他的目光在大廳掃視了一圈,最後停留在柳綠的身上,說道:“買藥的女子身段和這位穿綠衣服的女子一樣。”
此話一出,柳綠頓時臉色大變,此刻廳內只有她一人穿得翠衫綠裙。她有些情緒失控道:“你胡說什麼呢?我今日一直陪在我家小姐身邊,根本就沒出去過,你不要冤枉人。”
嶽映夢和柳綠這才後知後覺,心裡對嶽靈惜恨到極點。原來該死的嶽靈惜是想方便洪掌櫃辨認買藥之人,嶽靈惜十分太狡猾了!
嶽靈惜見狀,斜睨了柳綠一眼,似笑非笑道:“柳綠,洪掌櫃不過說你的身段和買藥之人相似,並沒有說買藥之人就是你,你何必這麼激動的。不知情的還以爲你是心虛呢。”
此話一出,柳綠臉色更加蒼白,她緊緊咬着嘴脣,暗自後悔剛纔不該多言。嶽映夢頓時窩火不已,在心中不斷謾罵柳綠是個蠢貨。
洪掌櫃被柳綠數落幾句後,半晌沒有多言,只是看向柳綠的目光多了一抹打量和深思,驀地他驚呼出口道:“對了,我想起來了,雖然草民不能斷定買藥女子的長相,但是卻聽得出那個女子的聲音。”
此話一出,嶽映夢和柳綠身子俱是一震,下一刻只聽洪掌櫃道:“買藥女子的聲音和這位穿綠衣服的女子一模一樣。”
被洪掌櫃這麼一指認,柳綠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一時間怔愣地站在原地,連爲自己辯解都給忘了。嶽映夢見狀,一邊在心裡暗罵劉律師蠢貨,一邊說道:“洪掌櫃,你老實說,你究竟是收了別人多少好處,才這樣誣陷本小姐的丫環!”
“這位小姐,草民我爲了這包藥差點兒死在這些人的手上,草民哪敢陷害人啊!”
嶽霖軒頓時火冒三丈,對着嶽映夢怒喝道:“孽障,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手辣!連相府嫡母你也敢毒害,相府留不得你!”
此話一出,嶽映夢主僕再度跪地,只聽嶽映夢語氣十分委屈道:“爹爹,夢兒知道你一向不喜歡夢兒,只喜歡大姐,難道爹爹僅憑在我的房間搜到藥包,僅憑柳綠的聲音和買藥之人相似,就斷定這一切是我們主僕所爲?爹爹是不是太武斷了?若是今日受陷害的是大姐,爹爹也會這般判定嗎?”
“你……”嶽映夢的一番話說得嶽霖軒頓時無法反駁,明明一切都擺在眼前,可是這個女兒竟然還不認賬,簡直快要氣死他了。
嶽靈惜看着暴怒的嶽霖軒,開口道:“爹爹息怒,三妹妹說得的確有幾分道理,單憑搜到的藥包,以及柳綠的聲音和買藥女子聲音相似,的確不能斷定就是三妹妹指使柳綠做的,也許三妹妹真的是被冤枉的呢。”
嶽映夢和柳綠頓時有些摸不着頭腦,嶽靈惜會這個時候會替她們主僕說情?怎麼可能!正猜疑之際,只聽嶽靈惜繼續道:“爲了證明三妹妹的清白,看來眼下只能從這幾個刺殺洪掌櫃的殺手入手了。”
此話一出,嶽映夢和柳綠氣得差點兒吐血。嶽靈惜哪是想爲她們主僕着想,根本是想讓真相大白將她們主僕二人置於死地。
嶽霖軒擺了擺手,一臉疲憊地對嶽靈惜說道:“惜兒,交給你了。爹爹有些乏了。”雖然嶽霖軒一向不太喜歡幾個庶女,但是不管怎麼說庶女也是他的女兒,如今發生這種事情,嶽映夢是毒害素渃的兇手十有八/九,他仍然感到一陣痛心疾首。
嶽靈惜淡淡一笑,自信十足道:“爹爹放心好了。女兒一定會還給三妹妹一個清白。”她是要給嶽映夢一個清白,證明嶽映夢的確是下毒兇手。
接下來嶽靈惜踱步到那幾個殺手面前,上下打量了那幾個人,只見個個臉上都帶着視死如歸的堅決。嶽靈惜便知道想從這幾人的口中極難獲得任何訊息。當下她冷冷一笑道:“秦官家,將這幾個殺害洪掌櫃的殺手拉出去綁在樹上,用皮鞭狠狠地打,若是中途有人暈倒了,再用鹽水給我澆醒,然後繼續打,直到打得斷氣爲之。記住,用布塞住他們的嘴巴,省得忍不住到時咬舌自盡了。”
嶽靈惜的聲音雖然輕淡,但是此刻傳到在場之人的耳朵裡,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汗毛倒豎。用皮鞭活活抽死,還要用鹽水澆,想想便叫人心驚膽寒。
幾個殺手聽聞頓時嚇得幾乎癱軟在地。原本他們以爲會被審訊,可是沒想到沒有逼問他們就要把他們活活打死。身爲殺手,他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們不怕死,只是怕生不如死。
幾個殺手先是被人點穴,後來洪掌櫃又拜託相府下人給他們服了軟筋散,所以此刻藥效未褪,這幾個殺手渾身發軟,除了可以說話走路,連咬舌自盡的力氣都沒有。他們望着嶽靈惜的目光充滿恐懼,如見鬼魅。
“不……不能這樣折磨我們!”其中一個殺人結結巴巴地開口。
嶽靈惜勾脣一笑,不疾不徐道:“爲何?本小姐一看就知道你們這些人不怕死,想必從你們口中也得不到什麼訊息,留你們何用?你們不知殺了多少人,現在讓你們在臨死之前受些折磨,也算是爲了之前被你們所殺的無辜之人報了仇。”
明明是笑靨如花,可是聽在幾個殺手耳中卻猶如地獄玄音,一時間幾人後背冷汗直冒。實在承受不住心中的驚懼,幾個殺手連忙求饒道:“這位小姐,我們願意將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只求到時能給我們一個痛快。”
嶽靈惜莞爾道:“說來聽聽,若是提供的訊息有價值的話,本小姐倒是可以讓你們免受折磨。”
此話一出,那幾個殺手連忙點頭。跪在地上的嶽映夢主僕見狀,嚇得差點兒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