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鳶,燕大俠找了些藥草救治天鶴,你我還是先行出去,別打擾了。”泠風說道。
“啊,好的。”一聽燕浩天要治療連天鶴,李詩鳶忙說道,“燕公子,連大哥就拜託你了,請你務必要救他。”
“姑娘放心,我會盡力的。”
“拜託你了。”千拜託萬拜託的李詩鳶跟着泠風離開了房間,卻是在外頭等着不願離去,堅持等燕浩天出來告知情況。泠風見她如此也不堅持,抱着化爲白狐的白雙盈回房裡去了。
回到房裡,泠風將白狐輕放到牀上,爲它蓋上絲被,以免着涼。剛一放下,白狐卻似有所覺般的醒了過來,用爪子撓了撓腦袋,一雙疑惑的眼睛看着泠風。
看着它如此敏感的反應,泠風輕聲笑了笑,溫柔的說道:“累了就再多睡會兒,我就在一旁陪着。”
白狐一聽,這才又放下心的重新趴回去,沒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泠風看着它熟睡的樣子,輕柔的撫摸着它,俯下身在它額頭上輕吻一下,這才起身來到房裡另一頭的書案前工作。
室內香菸嫋嫋,一人一狐,一種淡淡的名爲幸福的味道也隨之蔓延開來,形成一副恬靜安然的美圖。
再次醒來之時,那人已然不見。驚慌的一起身跳下了牀,整間房間找遍了依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見不到他的心裡恐慌席捲而來,它跳上窗沿,從二樓躍下。
跳到了離樓閣不遠的樹上,再從樹上躍下。開始漫無目的的尋找。
化爲了狐總是有許多不方便的地方,由於體型較小因此在方向的判斷上便要產生誤差,而這麼個誤差也就讓它始終無法去真正想去的地方找人。在這時,它才感覺到了王府是那樣的大。
爲什麼以前它不知道王府很大呢?想來應該是很少在王府走動的關係吧?瞧瞧,這個種滿了翠竹的院子它就從來沒有來過,努力的將頭往上擡去,這才瞧見了懸掛在院門的牌匾竹閣。
多雅的名字,不過要是口誤說輕了一聲不就變成了“豬哥”了嗎?想着便覺得有些好笑。
收起玩笑的心,白狐好奇的走了進去。在這四季分明的北方,養活這麼一大片並保持着翠綠的竹子,可見院子的主人在泠風心裡佔着很大的一部分,才能讓他做到這地步。不論院子主人是男是女,白雙盈心裡還是覺得有些酸酸的。
進去了後,白雙盈才發現這看似美麗的小竹林,竟然暗藏玄機,被人佈置成了一個迷惑八卦陣,讓人無法輕易的便闖進院內。
不過,這可難不了自小便習識陣法的白雙盈。身爲狐妖一族,天生貌美,法力高強的他們向來是許多妖怪嗜慾得到的目標,爲了保護自己,他們便從人類那裡學識到了五行八卦陣的一切知識,並從中去其糟粕,取其精華,研究出更加神秘否測很難解困的陣法。
輕笑一聲,白雙盈根據自己此時的體型計算着正確的走位,很快的,便破解了陣法,來到了裡院。
院子並不想平常所見到的那些樓閣一般,整個院落都是由竹子搭建而成,白簾垂落而下,風吹過輕揚而起,像是一個世外桃源般美麗而清靜,塵世間的煩擾吵鬧彷彿不存在一般,那樣的恬靜安然。可以看出小院的主人是一個清心寡慾之人。
白雙盈對這個未曾見過的小院主人起了濃濃的好感,也就愈加的想要見到小院主人了。
屋裡的擺設很簡單,就一桌四板凳外加一個香案,很乾淨,看的出有人很仔細的一直收拾着,不見一絲灰塵。走進裡間,撩開珠簾,入眼的便是一張同樣由竹爲原材料製作而成的精美竹雕牀,一張化妝桌擺放在一側,顯得女性化。
這一整屋的生活用品超過九成皆由竹子爲原材料製作,可看出小院主人對於竹子的喜愛之深。
白雙盈打量着四周,卻在看到懸掛於盆栽旁的畫像時,愣住了。
畫以竹林爲背景,一名美麗絕倫的女子拿着竹笛,放至脣邊,輕風帶起了一旁灑落的已開始枯黃的竹葉,也帶起了她的裙袂。一雙溫柔飽含深情的眼神正看着前方,應是在看着那爲她作畫的人兒吧。
但是白雙盈並不是因爲畫中人的美麗而愣,而是因爲這畫像中的女子是她所認識的人,李詩鳶。
心裡,說不出的感覺。有些微痛,有些微酸,百味雜陳。沒想到李詩鳶在泠風心目中的地位竟如此之深,竟在府裡專爲她開闢了這麼一個小院,而且還將她的畫像懸掛在此。即使李詩鳶沒有來過這裡,也可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地方,但是卻從屋裡的潔淨可看出泠風對這裡是那麼的用心着。
泠風,就真的,這麼喜歡李詩鳶嗎?意識到這點的白雙盈心裡像是枯了的花兒,奄奄的,難受不已。
原本在房裡工作審查案件的泠風聽到敲門聲,怕吵醒沉睡着的白雙盈,忙起身來到門前,有些不悅的低聲問着,“有什麼事嗎?”
“王爺,連將軍醒過來了。燕大俠讓我過來告訴一聲。”那奴僕不知他爲何面色不悅,有些忐忑以爲自己在無意中犯了他的禁忌。
聞言,泠風有些微愕,隨即向他說道:“行,本王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本王等會兒便過去看看。”
回到屋裡,看着依舊沉睡並沒有被吵醒的白雙盈,泠風忍不住的又低頭給它一吻,這才起身輕聲離開房間,輕輕地關上門離開。
來到了連天鶴的房裡,見他正與燕浩天和李詩鳶在說話,走過去,三人停止了交談與他打招呼。
“天鶴,身體感覺如何?”
“還好,死不了。哈哈。”連天鶴臉色很是蒼白,人也顯得很是疲倦憔悴,但爲了不讓好友擔心,即便現在自己痛的要死,卻還是要笑上兩句證明自己沒什麼大礙。
看到泠風若無其事,毫髮無傷的樣子,連天鶴有些好奇的問道:“風,怎的你一點傷都沒有?”
他記得泠風跟他一樣傷的很重啊。
“這都要對虧了燕大俠,再者,你傷的要比我嚴重的多了。”不知道如何說明的泠風簡單兩句話帶過。
不疑有他的連天鶴也沒多想,事實上,現在的他連說話都覺得很是煎熬了,又如何能夠思考那麼許多?與他們的一番交談不過一會兒,連天鶴便已經覺得很累,有些頂不住了。
看出這點的泠風讓他休息,帶着燕浩天與李詩鳶離開了房間。
雖想繼續陪着他,但是男女有別,而且他看起來又很疲倦的樣子,於是李詩鳶便三步二回頭的看着好半天才離開。她好擔心連天鶴。
已快接近午時了,已出來許久的李詩鳶怕家裡人擔心,便辭別泠風回去了。
而李詩鳶剛離開不久,便又有人造訪王府。
“伯母。”
“伯母。”看着走進來的連母,泠風向她打着招呼。
“王爺,聽說你與天鶴二人昨日去尋那乾屍的幕後兇手,受傷了,天鶴他怎麼樣了?”連母一進來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心裡很是擔憂自己兒子的安危。
“伯母別擔心了,天鶴他剛纔已經睡過去了,再多修養一段時間便會安然無事的。”泠風道。
“如此甚好。”聽他這麼一說,連母這才稍微放下心來,“你帶我去看看他吧。”
泠風點頭,帶着她來到了連天鶴的房裡,看到兒子渾身纏滿繃帶的模樣,連母心疼的眼眶泛淚,卻是堅強的沒有流下淚來。
看了好一會兒,確定兒子的呼吸尚存,在睡覺,連母跟泠風出了房間,怕打擾到兒子的休養。
“王爺,我家天鶴就拜託你照料了。”這次本來是想要接連天鶴回將軍府裡去的,不過看他那樣子並不適合移動,連母只好放棄。
“這是本王應當的。”於情於義他都有義務照料連天鶴,更何況這次他是因爲他而受如此重傷,他更加會好生照料他直至康復爲止。
“那就多謝了。待他好了再回家吧。”連母感激的說道。
送走連母,泠風這纔回房裡去。
回房,他下意識的先往牀邊看去,但是原本該在牀上熟睡的人兒此刻卻已然不在,泠風擔憂的滿房間找了一遍,找不到白雙盈的狐影。
找不到的恐懼感襲來,泠風連忙下令全府尋找白雙盈的下落,自己也跟着找了起來。
最終,他在後院的一處假山附近找到。看着它萎靡不振,聳拉着個腦袋的樣子,泠風擔心的以爲它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忙上前去將它給抱起來放在懷裡,問道:“盈兒,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白雙盈擡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將頭埋進了他的懷裡,不語。心裡想着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景象,很是難受。她一直都知道,泠風喜歡的便是李詩鳶,但是每一次見他對李詩鳶所流露出的溫柔,心裡便只覺得難受,剛纔看到竹閣裡的一切時,她更加覺得心裡彷彿要被撕裂般的痛苦。
看着它這個樣子,泠風更加慌了。問她她也沒有絲毫反應,忙施展輕功抱着它回到了房裡,並令人去找大夫來瞧瞧。
被急召而來的御醫一臉鐵青的看着聳拉着腦袋沒有一絲活力的白狐,很想對泠風說道:我是御醫不是獸醫!但是看着泠風在一旁萬分擔憂的看着白狐,他相信要是自己真把這話給說出來只怕他老婆過兩天就要披麻戴孝了。回家才待不到兩個時辰,王府的侍衛便突然急匆匆的跑來要他去王府,害的他以爲是王爺或者將軍突然出現病危,嚇得顧不及吃老伴爲他精心熬煮的補湯,一把拎起藥箱就趕來了。結果沒想原本深受重傷應該躺在牀上的泠風竟然毫無大礙比他還健康的站着,而他則被告知要醫治的對象是這一隻小白狐。
真想扭頭走人,但這裡是王府,根本就由不得他撒野。更何況看泠風對這白狐的關心程度,不難看出這隻白狐對於泠風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無奈的暗歎一聲,御醫突然有點慶幸自己以前爲了研究動物的醫用價值曾經學過一點獸醫術,不然此刻還真不知道要如何爲這小白狐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