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微的魔法提升對一名法師來說,意義不大,不超過五點的元素同步率對實力的幫助也很有限,但若是把這一點點放在了戰士身上,起到的作用之大,遠遠超過了深藍的想象。
給剎娜賦予了水系魔法之後,並不如深藍所料的,只增加了釋放冰箭的能力,而是整體實力的一次跨越,這一點不是他們幾個法師能夠預料和理解的。
雖然說深藍的戰鬥方式已經迥異於正常的法師,但畢竟也是法師出身,思索問題和戰鬥習慣仍然烙印着法師的痕跡,對於魔法的利用方面,也是從法師的角度去考慮的。
而剎娜則不同,哪怕是得到了釋放魔法的能力,她也還是以其爲輔,從多個角度上研究怎麼才能讓有限的魔法能力,更好的輔助和提升武技的施展。
以剎娜的速度,並不怎麼需要用冰箭去壓制對手,因爲她的速度已經可以保證讓對手永遠摸不到碰不着,再用也是多此一舉,而有限的幾個在速度上能跟她相提並論的職業,也不是一兩支冰箭能夠威脅到的。所以她更注重的是另一招不大耗魔的魔法,冰盾。
如果由深藍來釋放冰盾,那這面冰盾完全可以媲美騎士的重型塔盾的防禦力,剎娜用的話,將將強過木盾。但她需要的不是冰盾的防禦能力,以她的戰鬥方式也不需要防禦。冰盾在剎娜的手中,那就是一面招手即來的踏腳石,可以方便她隨意的在空中調整身形,讓還不具備飛行能力的她也擁有了凌空轉向的能力。
一個冰盾就已經讓剎娜實力躍上一階,深藍又賦予了她使用源和甘霖露的能力,還有尚在學習中的亂流激射,害得游魚要流着口水紅着眼睛的離開。
不過剎娜這也算是特例,深藍的底子厚,也捨得,一下子賦予剎娜的元素同步率保守估計也要超過五個百分點,這個數據讓還處於貧民階級的縱火犯,硬是比那游魚流的口水還要多,眼睛也紅的更加精純。
縱火犯試驗的時候損失了兩點元素同步率,深藍情況特殊,捨出了至少五點,這樣取一個平均值三,就是一般法師能夠承受的量,也恰好能切實的幫助戰士們提升實力。
法協會員的待遇一向是從高從優的,一身裝備遙遙領先於同等水平的旅者,身上更是從不缺金幣,如果膽子夠大,運氣也不是太差的話,去幾次被法協壟斷的區域進行冒險,弄一個小富階級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在這樣的優待下,深藍卻很少強令他們去做什麼,給他們以足夠的自由。這次到了需要貢獻的時候,想來也不會有多少人推辭的。如此算來,以法協現有的法師數量,刨去一部分像縱火犯那樣實在有困難的,至少也能夠幫助四萬以上的高階戰士,進一步提升戰力。
戰士們雖然沒有騎士那樣的好名聲,但知恩圖報,或者說等價交換,也能爲法協賺來足夠多的好處。
雖然說每一個法師損失三個百分點的元素同步率,對法協的整體實力而言,是不小的打擊,但在聚魔陣的支撐下,也還受得起。
其他勢力的法師也能做到這一點,捨出自己幾個百分點的元素同步率,幫助戰士提升實力,順便幫助自己所在組織招攬人手,但因爲數量上的弱勢,讓他們無論如何也成不了氣候。
如此一來,因爲黑龍王有意的擊殺魔神騎士,而帶來的一系列變亂,又憑藉這意外的發現,而再次有了恢復如初的機會。
有了數萬高階戰士的突然涉入,必然會讓原本頑固到鐵板一塊的南部勢力產生劇烈的波盪,這就是法協的機會,如果再發揮好之前花憩步下的伏筆,真的有可能一舉突破南江阻礙,讓法協也能夠在提亞最富饒的地方立上一足。
不過深藍有些擔心魔法工會的反應,法協在北方的迅速崛起,做爲同宗同源的魔法工會卻一直沒有表過態,似乎根本就不知道北方發生的事情,不知道有法協這個組織的興起。
這很不正常,像法協這樣,幾乎完全憑藉單一職業,以極端方式崛起的組織,做爲該職業的工會組織,魔法工會不可能不給與關注。或是支持,或是反對,總要有一個態度纔對,像現在這樣不聞不問的,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不知道爲什麼,深藍隱隱約約的覺到,魔法工會對法協的態度,應該歸不到和善上去,說不清楚的預感讓他一直對這個安靜得過分的工會組織報以足夠的警惕。
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上一次在夏河附近巧遇的伏擊戰,深藍懷疑那裡邊有魔法工會的痕跡,否則的話,還真想不通東南自由聯盟的哪家組織有這樣的手筆。
說實話,開始的時候深藍真的不想跟魔法工會對上。在來到提亞之前,深藍對於魔法工會的印象一直很好的,只不過因爲特殊的際遇,沒有辦法去工會晉級,更不方便走動,弄到現在這樣對自己的數據一片模糊。
隨着命運的一步步推動,不知不覺間就豎起了法協這杆大旗,當時戲言的名號本就有跟魔法工會分庭抗禮的味道,而後習慣於把小事弄大的花憩更是直接把法協視作了魔法工會的競爭者。
說實話,深藍的野心也不小,能夠建立不世的績業也是他的所願。法協繼續發展下去的話,與魔法工會的衝突將是不可避免的,曾經的好感自然也就隨之煙散,隨後就同意了花憩針對整個法師職業的佈局和動作。
一旦站在了對立面,對待的角度一變,曾經忽視的細節就一點點的被撿拾起來。隨着越來越多的發現,敵視的態度也漸漸的明朗起來。
世事往往多是如此,換一種眼光,就會讓許多往日裡可以忽視的變成審視,寬容不再。如果這裡邊再真的有些不應該的動作,那就只能越走越遠,最終面對時,剩下的只有生死對決。
這些細微的心裡變化深藍並沒有注意到,即將的南部一行,心裡想的是再給魔法工會一個機會,給雙方一個接觸合作的可能。但是,還沒來得及動身,就被突然出現的變動給斷絕了這可能是最後的一次機會。
“如果能夠合作……”
看着剎娜開心的帥弄着新學會的魔法,深藍輕輕嘆息,心裡終是有些捨不得。
“一加一大於二。”
“當然!”
曼妙的身姿隨意的在半空折轉,落足過後的冰盾散落成點點冰塵,擺脫了大地的桎梏,讓剎娜得意非常,很自覺的把深藍的話當成了誇讚自己。
“好了好了,別累着。”
深藍也不爭辯,省得挨白眼。
“沒事兒,不累,再玩會兒。”
“拜託,你魔力要耗空了。”
剛剛學會魔法的剎娜還不知深淺,只顧着開心,卻忘記了自身魔力的貧乏,應着深藍的話,半空中魔力不濟,招不出墊腳的冰盾,跌了下來。
還好深藍早有準備,揮手間步雲梯及時出現,接住了剎娜。卻在還沒來得及得意的時候,先就捱了一個白眼。
“笨蛋!沒情調。”
“我……”
聰明的腦袋也慢了半拍纔想起,應該是親自跑過去接住纔對,這麼貼上去冷冰冰的一塊兒,不挨白眼才叫奇怪了。
知道錯了就要賠不是,可惜有意吊着深藍的剎娜偏偏就不給機會,看着搖搖晃晃的步子,深藍就是追趕不上,每每追到伸手可得的時候,卻只抓到了空氣,無奈地看着冰藍色的髮絲從指尖溜走。
“娜,有了魔法,再加上那大樹,還用去二轉麼?”
“要的。”
“聽說很危險呢!”
“不怕。”
“真的要去?”
“當然。”
“那……什麼時候?”
“馬上。”
一前一後的身影漸行漸遠……
“什麼!去西邊兒?”
穀雨瞪大了眼睛,一臉不解的看着深藍。
“附魔的事兒交給一葉和紫衣辦就好了,會裡有你看着,雪域有天臣和游魚,南邊兒也不急,我就……”
穀雨的大嗓門嚇了深藍一跳,急忙解釋。
“跟那沒關係!”
“誒?那……”
“你去西邊兒幹嘛?荒無人煙的,死了怎麼辦?”
好不容易深藍有了兩顆神淚傍身,讓法協可以鬆口氣,讓穀雨也能放心,可如果去到西極荒漠、沉冤沼澤這樣的地方,沒有人類勢力做保證,這顆心就還得吊着。
“非要去的話,你把他們都帶着。”
喊過之後,穀雨也知道攔不住深藍,只一顆神淚他都敢亂竄,這兩顆了,哪還會被危險給嚇住。
“帶!當然帶,剎娜跟我去。”
深藍也知道自己這麼做確實不厚道,讓穀雨整日裡提心吊膽的。不過,深藍更知道自己在將來需要面對的是什麼的對手,學其他那些組織勢力的頭領,安安穩穩的呆在家裡根本不行。只有不斷的極限挑戰,儘可能的提升自身的實力,纔有機會擁有爲自己的話負全責的實力。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一定要這樣做,但我相信你有不得不的理由。”
穀雨擺手阻住深藍的話。
“只有一點你要記得,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這搖籃大家都想出去。”
穀雨少有的激動起來,讓深藍很有些不好意思,想說話卻一再的被阻止。
“法協是個好機會,真的成了的話,每個人都能拿到不少的積分,所以,你給我好好幹,別負了大家的信任。”
終於說出了真正肯留下來幫助深藍的理由,讓穀雨的心裡一鬆,嚴肅的表情也舒緩下來。
“你把天臣、火舞都帶着,這邊兒我還撐的住。”
就算穀雨是工作狂人,但以一己之力梳理好整個法協,也是異常辛苦的,天臣能留下幫忙本是求之不得的,卻因爲深藍而甘願一個人繼續撐着。
“你聽我說!”
感動歸感動,但一直被堵着不讓說話,深藍還是很惱火。
“我知道我的命要緊,不會拿它開玩笑,必要的時候,哪怕放禁咒也要保命。”
法協就掛在深藍身上,他的一條命,關乎着整個提亞的百年走向,關乎着數萬旅者這一世輪迴的搖籃評分,確實值得起用禁咒保命。
“正是因爲這樣,我纔要去冒險,去拼命,將來的對手……”
深藍叉開手指比了比,卻不知道該怎麼跟穀雨說。
“我要先習慣,否則真的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一個真正的強者必然是要從無數生死考驗中打熬出來的,否則沒有相應心理素質支撐的話,再強大的實力也經不起推敲。魔導師死在混混手裡的事兒,真的有發生過。
“那你至少要把空間道標帶着。”
穀雨也大概猜得到深藍所說的對手有多強勢,就不再多勸,只說了個最低要求。
“當然要帶!而且至少一打兒。”
有了空間道標,距離就不再是阻隔,深藍隨身帶着,就可以保證天臣的及時支援,需要的話,也能夠在很短的時間裡,調過去幾百幾千的法師陣列,絕對的保命道具。
“那……也沒什麼了,你是要直接轉道去南邊兒麼?”
“不,你抓緊安排一下,估計回來的時候,就可以用傳送的了。”
這一段時間,法協的魔法道具實驗室一直在全力生產適合天臣使用的空間道標,這些數量驚人的空間道標將要鋪遍提亞所有大型城鎮和戰略要地,到時候法協真的就可以閃轉挪移,以誇張的機動性縱橫整個提亞大陸。
“呵呵,也是,只是……去南邊兒,真的決定了?”
天臣、花憩、穀雨,三人都知道深藍對魔法工會的猶豫。
“劇本安排了,我們能有什麼辦法,命運吶,真不是個東西。”
拗不過命運的深藍,除了埋怨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哈,這下好,咱法協怕是要把提亞前十都招惹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