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提亞,騎士擁有極高的身份,只憑胸口處的那一枚標誌身份的紋章,就可以得到足夠的尊重。當然了,騎士們也要爲了這份尊重,付出相應的代價。
而法師呢,則是憑藉強大的破壞力,鞏固着傲人的地位,但卻不大爲普通人所願親近。
這兩種職業都需要一定的天賦和稍嫌苛刻的條件,使得許多的人只能仰望。好在在此之外,還低端一些的職業,戰士。要求不高,也不需要怎麼樣的支出,名副其實的草根階級,而且,運氣好的話,將來的成就同樣不可限量。
只是有一點,因爲戰士的低端要求,使得許多品行不端的人也混在其中,更成爲收容許多墮落職業的藏污納垢之處,名聲實在不怎麼樣。
雖然不能就說每一個騎士都值得信任,但絕大多數騎士的品德還是可以給與肯定的,沒有辜負他們的守護之名。高傲的法師也因爲距離,被人們習慣性的敬而遠之,涉及不到名聲的問題。
只有戰士,這一個大衆階級最讓人頭痛,什麼人都可以當戰士,戰士也是什麼人都有。所以呢,完全不能因爲這個職業,而給與任何的評價,只知道對上戰士的時候,要小心一點。沒辦法,強大的武力放在不甚放心的人手裡,不能不謹慎些。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人們這種態度的影響,諸神也都不大欣賞戰士這個職業,紛紛把自己的神賦職業給與了騎士,選擇他們成爲神殿的守護者,並給與他們進一步成長的機會,甚至說終極的進階。
只有月女神和獸神算是兩個例外,但相應的,被這兩個神所挑選的戰士,其條件的苛刻程度,絲毫不亞於騎士。
不過呢,畢竟戰士纔是數量最多的職業,在恐怖基數的保證下,個別優秀的戰士也擁有不下於騎士和法師的實力,並且就成長速度而言,甚至還有優勢。
但有一點,因爲沒有諸神賜予的神賦能力,使得戰士們早早的就走到了極限。身體的開發受人類天賦所制,怎麼也比不過魔獸的,而鬥氣也不可能在不大的罐子裡裝進太多,這就使得戰士們受上限桎梏,最終只能弱於騎士和法師。
一個高階的戰士,對上一名高階騎士,勝率不會超過三成。不是沒有過才華驚世的戰士出現過,但,拼搏了一生,這些個極少數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的成功只能是個例,對於整個戰士職業來說,意義不大。
雖然不想認命,但現實是無情的,所以戰士們也漸漸地默認了這個事實。悲哀的承擔起了大型戰役中,炮灰的角色。而且,因爲成分的複雜,讓苦心建立起的戰士兄弟會也變了味道,亂七八糟的成不了事,實力排名更是險險跌出前十去。
在這樣的前提下,如果法協能夠拿出一種,能夠讓多數戰士進一步成長,衝破桎梏極限的方法,那法協,深藍,會在提亞再一次掀起怎麼樣的風暴,實在難以想象。
深藍真的有點暈了,他理解不了,爲什麼每一次花憩提出來的計劃,總是那麼的瘋狂,又是那麼的誘人,甚至能夠挑起整個提亞大陸的激動。
一個混亂之制,造就瞭如今的法協,尚在進行中的顛覆,更是能夠改變職業工會格局的大動作,而這次向戰士職業拋出的橄欖枝……
對於有心人來說,機會從來就在身邊,只要用心去找,能夠把握,那成功就不遠了。
是命運之手的推動,還是預言之神的撥弄。怎麼就在那麼巧的時候,剛好讓花憩看到了這樣的一次契機。
一個在縱火犯那兒很無謂的失敗的試驗結果,到了花憩的眼裡,那就是能夠改變法協,改變整個戰士職業,改變整個提亞命運的鑰匙。
久久無語的深藍盯着花憩那張俏臉,怎麼也理解不了她是如何在一瞬間,就把本應埋伏在廢紙堆的機會翻出來的。旁邊的游魚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通過深藍的表情,知道了要有大事兒發生,很大。
不過,沉默半晌的深藍開口一句話,就讓游魚知道了自己判斷的程度顯然還不夠。
“這事兒太大,縱火犯你……真的確定麼?”
茲事體大,深藍不敢馬虎,需要一個肯定無疑的答案才能下決定。
“我就試過一次,成了,嚇得我不敢再用了,你也知道,我一共就那麼點兒量,再試就沒啦!”
縱火犯有些激動,因爲這個試驗,讓他本就低得可憐的元素同步率又降了兩點,哭的心都有了。
“那個不好意思啊,這樣,我去試試,反正底子厚。”
深藍已經好久沒測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元素同步率到了多少,但絕對不低就是了,別說兩點,十點也不在乎。
聽對話的意思,這裡邊只有法師跟戰士的事兒,與他騎士沒什麼關係,不過游魚還是決定跟過去看看,雖然也很想馬上就把生命神殿的事兒抓起來,但深藍和花憩那一臉振奮的表情,還是勾出了他的好奇心。
捨己爲人的事兒,深藍目前還只能爲有限的幾個人做出來,而這幾個人中,似乎只有剎娜最需要,所以幾個人出了花憩那屋,就直接去了剎娜那兒。
比起花憩的居所,剎娜住的地方要樸素得多,因爲深藍也住這兒,別管虛不虛僞的,首領的態度還是要有的,好在剎娜也不挑。
因爲兩個人都不喜歡空曠,所以屋子有點兒窄,進去四個人就很擠了,所以只好在外面進行這個試驗,正好外面的環境也更適合一些。
“一會兒你只要閉上眼睛,用心去體悟就行,不許亂動的。”
深藍的話剎娜很少問原因的,直接照做就是了,不過這一次呼啦啦來了一堆人,還都是一臉壓抑着的興奮,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你……”
“放心好啦,一個小實驗,只有我和你,他們是看熱鬧的,弄好了的話,今後你就不需要魔法箭了。”
深藍還是忍不住透漏出一點。
“不用魔法箭?那還能放電網了麼?”
最近兩天剎娜一直在研究怎麼能用幾隻電系魔法箭,通過精巧的射擊手法編織成一道電網,這樣的高端魔法箭使用方法。只是練習起來很有些浪費,聽到深藍的話,讓她也興奮起來,隨口問了一句,卻險些噎死深藍。
“咳咳……那個,冰箭不好麼?”
做不到的事情深藍也無奈,剛剛那句話確實說大了,卻也沒料到剎娜會接的這麼狠,這麼準。
“冰箭麼,聊勝於無。”
再一句的實話已經讓游魚幾個知情人笑得直不起腰,只有花憩還能忍着,但也轉過了身。
“嗯,來,坐這兒,不要胡思亂想,不要東張西望,一會兒,你就有了免費釋放冰箭的能力,這不好麼?”
深藍真的沒辦法了,也不敢再亂說,怕再被剎娜無意的給嗆到。
說了兩句實話,就讓深藍連咳帶喘的,剎娜也就不再多說了,按着深藍的吩咐安靜的坐在水團上,閉上眼睛什麼也不想,只是……
“體悟什麼呀?”
剎娜突然想起還沒問明白,一轉頭間,卻看見深藍已經倒在了地上,游魚和縱火犯也橫在一邊手腳抽搐中。
“水,水的溫柔,水的狂放,或者……乾脆,你就想着深藍好了。”
花憩還能冷靜有條理的把話說清楚,讓爬在地上深藍高高的豎起了拇指。
“水的……溫柔,深藍?”
剎娜似乎懂了,又有些模糊,不過卻沒再問,再一次閉上了眼睛。
這一回深藍不再亂說話,而是直接把食指按在了剎娜的額頭上,同時也閉上了自己的眼睛,進入了冥想狀態。游魚習慣性的靠上兩步,站在最適合保護的位置上,然後纔想起來這是在法協大本營,完全是多此一舉。不過,看了一眼閉着眼睛的深藍後,笑了笑,就那麼站在那兒了。
隨着游魚的微笑,一絲輕緩溫潤的感覺忽然漾開,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晰的體悟到了。花憩和縱火犯兩個火系的法師,在第一時間進入到冥想中,抓住這難得的機會,觸碰着往昔絕緣的水元素。
旁觀者尚且如此,做爲當事人的剎娜就更是了,剛剛還在疑惑體悟什麼,馬上就被隨深藍食指而來的澎湃的水的味道給徹底淹沒了。
奇怪的是,這水卻不像往日裡所見所覺的那樣迫人,無論是溫柔,還是洶涌,甚至滔天,都不會傷害到自己,而且還會隨着自己的意願,指引着那水去到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
跟着感覺一直向前,剎娜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哪裡是盡頭,更不明白怎麼才能停下來,或者,要不要停下來,心念裡邊剩下的只有迷茫。
剎那亦或千年,剎娜忽然就在眼前看到了深藍,還是那一身藍色的風衣,還是那一副溫柔的笑面,於是停留,於是相擁。幸福的味道瞬間溢滿心胸,一滴淚輕輕溜出眼角。
下一刻,一切的感知瞬間迴歸,剎娜知道自己醒了。
輕輕睜開雙眼,水光繚繞下的天空一片迷離,陽光也變得不再刺眼,張開手,一團晶瑩的水靜靜的漂浮在掌心,水團上跳動着一張嬌俏的容顏,那是自己。眉眼彎處,剎娜笑了。
“天!真的呀!”
游魚傻傻的看着剎娜手中那一團水,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一個弓手,突然之間就擁有了釋放魔法的能力,別管等階威力如何,單就這件事兒,已經讓人驚歎奇蹟了。游魚擡起了自己的手,又瞄了瞄深藍,可惜,回給他的只有一個後腦勺。
“事實證明,可行。”
深藍探手扶起剎娜,強作鎮靜的語氣中還是透出了難掩的興奮。
“那還等什麼!”
花憩一手提起法袍的下襬,就要開奔。
“等……等等,再試試,看看實際效果怎麼樣,別中看不中用。”
縱火犯試驗的目標是一名法師,而剎娜卻是弓手,意義完全不同,實際效果也不能同論,要檢驗一下才行,不能匆忙就爆出消息。
“來,試試,就冰箭好了。”
“嗯!”
說的是不在乎,可一旦真的可以憑自己的能力釋放魔法了,剎娜還是非常興奮。左右看了看,卻不知道該把手裡的水團放在哪兒,最後還是抓起深藍的手,塞給了他,這才笑嘻嘻的掏出了月剎弓。
“拿好哦,破了跟你算帳!”
第一次的魔法成果,剎娜還沒欣賞夠,俏皮的衝着深藍擺了擺手,並揮了兩下月剎弓,算是威脅。
“沒問題!就天臣來了,這水團他也拿不走。”
深藍信誓旦旦的保證。
“是麼?”
“當……你耍詐!”
深藍的一句當然纔剛出口,剎娜回身一箭,就奔着水團而來。
冰藍色的箭枝劃過空氣,留下淡淡的痕跡,隨後消失在陽光下。目標水團卻因爲深藍的及時反應,而躲過了一劫,只晃了幾下,沒破。
“吶,實力面前,耍詐也是沒有用地!”
深藍搖晃着手指,上面那水團也隨着擺動。
“哈,囂張!”
隨着話音,一連三箭,成品字型並排襲來,三支全是冰箭。
“多也不行。”
招手一面冰盾攔在前面,三支冰箭同時擊中盾面,碎裂落地。
“怎麼樣?”
花憩急着知道結果。
“很不錯,你看。”
深藍遞過冰盾,被箭擊中的地方已經出現了裂痕。
“速度,頻率,力道,都很不錯,具備實戰價值。”
伸手拂過盾面,花憩給出了肯定。
“如果換成近戰武器,再有適當的蓄力,如果再是火系,贊!”
游魚羨慕的看着緩步走來的剎娜。
“怎麼樣啊。我們會魔法的弓箭手?”
深藍得意的揚了楊手中的水團,衝剎娜喊了一句。
“魔法的味道,真好!”
話音落處,洋洋得意的水團突然爆開漫天的水霧,更淋了深藍一頭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