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終究還差了一步。
柳樹嗟嘆不已,但也無可奈何。現在他早已通曉人語,更能開口說話,可每每看到心愛之人又總是將滿腔的話語都嚥下。
它會不會嚇到他?
這日,男子將開墾的田地裡的雜草除盡,又坐在柳樹下喝茶。
突然他像想起什麼一樣,匆匆跑回木屋,不多時就拿着一塊牌匾一樣的木牌出來,他感慨道:“住了這許多年,竟然都沒有給我們的家提個名字。”
他站到柳樹旁,含笑道:“我姓佘,你名柳,不如這裡就叫佘柳居吧,你覺得如何?”
柳樹一個“好”字差點就脫口而出,結果男子就匆匆跑到門口,將牌匾掛了上去。
這樣平凡又滿足的日子,又是三年。
這日,男子去鎮上採購,突然遠處似是有修士鬥法的聲響傳來。
陶紫一下子就激動了起來,有修士,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和這修士聯繫?已經十幾年了,她實在等不得了,就算有風險,但也總要試試。
鬥法的聲音越來越近,竟然一名金丹修士同一六階的吊睛六足赤虎!
陶紫試着用神識傳音,可是竟然傳不出去……
一人一虎直接在距離木屋不遠的地方鬥了起來,金丹修士手段、法寶頗多,但這六階赤虎全身顏色如火,更是威風凜凜,二者鬥了幾個時辰都難分勝負。
這時,柳樹似乎福靈心至般,舒展枝條,漸漸地從枝條散發出陣陣香氣,這香氣飄散的無知無覺,卻恰到好處的傳到鬥法的那處,經久不散。
不遠處的鬥法的一人一獸恍惚間都停下了動作,向着柳樹緩緩走來。
陶紫驚恐的張大了嘴巴,這虎的神態尚且不好分辨,但這修士的神態與當晚那十來名煉氣修士一般無二……
柳樹伸出長長的根系,將這一人一獸拉着跟前,然後漸漸的再掩埋道土裡。
陶紫心裡一片冰涼,自己是不是也如這一人一獸一般,現在被深埋在地底,成爲了這柳樹的養料?可是自己的又怎麼會在這柳樹的身體裡?這是時光回溯,還是正在發生,自己感受的到的這一切究竟是真,還是不過一場虛幻?
不一會,柳樹就升起一股滿意之感,這人修生機旺盛,對它益處頗大,而這六階赤虎的妖丹個更是難得,以它的感知不難推斷,待完全將其吸收,應該就可以化形了。
按理,在這地方,連只尋常猛獸都沒有,但竟然就叫這柳樹這般輕易的就得了這種機緣,洞悉柳樹的陶紫也不得不感嘆這柳樹的好運道。
自那之後,柳樹似乎找到了化形的捷徑,它只留下這木屋三兩裡的範圍,將稍遠處、再遠處的生機都逐漸吸收爲己用。
如此修煉不輟,又是兩年。男子已經到了而立之年,而柳樹也終於到了化形之期。
這夜,月滿清輝,清風送爽,柳樹散發香氣讓男子進入沉睡。
而自己卻默默的做好了化形的準備,不停吞吐月華,半個月後,它終於由一棵樹變成了一個人。
從它變成了他。
他除了佘姓男子也只見過幾個獵戶,他心中的人就應該長成佘姓男子那般模樣。
隨着化形,天劫也隨之而至。
柳樹在修爲提升後,也得到了一些草木傳承,他擔心雷劫將他與男子的家毀去,只慌忙將自身的半滴草木精華給男子服下,確保男子可數月生機不斷之後,就匆匆離去。
三個月後,他終於度過了天劫並穩固修爲,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心愛的人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