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下來之後,周圍頓時響起一陣歡呼。我心裡有疑惑,不知道蒲曉生跑哪裡去了。
歡呼過後,其他人開始寒暄,各自瀟灑起來。趁這個空隙,蒲哥哥帶着我慢慢隱到後面。輕聲告訴我:他去找蜈蚣去了。
我有點擔心,那蜈蚣不是很強悍的嗎?就問蒲哥哥,那咱們要不要去幫他啊?蒲哥哥說只要在這裡呆着就好,千萬別把戒指拿下來啊。
說着居然就此消失了。話說他是會隱身嗎?想想自己面前這些人全是妖怪變的,我就渾身不舒服。努力把這種想法摒棄,搖搖頭,我走向餐飲區。
想看看妖怪們吃的喝的是什麼,走到那裡一看,樂了。看來妖怪也與時俱進了啊。那裡擺着一個很大的蛋糕。周圍有很多水果啊,酒水啊。
現在也顧不得其他了,折騰了這麼久,我也有點餓了。只要不把戒指拿下來就好了,吃點水果什麼的應該沒問題吧。
我隨手拿了根香蕉扒了皮就坐在牆角的椅子那裡吃起來。這時候走來一個很妖嬈的女子。她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讓我有點心寒。可是下一秒,她居然又很溫和的看着我笑。
我簡單的回個笑,不想再理她,就裝作看別處。誰知她竟然在我旁邊坐下來。
凱瑟琳,你好,我是尤娜。很榮幸認識你。我不由自主地被尤娜優雅的舉止給吸引。對她笑道:你好。
她喝了一點紅酒,表情有點落寞,喃喃道:我從來沒見過兩位伯爵帶什麼女賓回來過。我聽了有點詫異。
這裡他們經常來嗎?我隨口問了一句。尤娜的表情很誇張,說:這裡是他們的家啊,他們已經在這裡住了很久了。
說着她又嬌笑起來:看來他們什麼都沒告訴你嘛,哈哈。這個人的笑聲居然讓我覺得有點刺耳。
尤娜看我不是很熟悉這裡,倒是很熱心的在那裡自說自話地講她是怎麼怎麼和這倆人認識,又是有多麼多麼欣賞他們,心裡對他們怎麼怎麼欽佩與尊敬。
我靠,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我又不想知道你們的事情。看樣子這姑娘暗戀他們良久了。好歹你選一個目標好不好,幹嘛要選那個冷麪。冷麪有什麼好?
有潔癖,脾氣還很臭,過完這次劫數,我一定要遠遠地離開這裡,再也不要踏足這裡,什麼牛鬼蛇神,都跟我沒有關係,我纔不要在這裡浪費生命。我要去找個工作,再找個好男人嫁了,安安穩穩地過一生。
我的凱瑟琳,你這醋都要吃到天上去了。這調侃的男人,我剛想對他罵過去,瞧見後面冷冷地蒲曉生,只得頓住。
尤娜滿眼冒金星的衝他們倆走過去,差點把我從椅子上撞下來。蒲哥哥還好,面上不動聲色的笑,蒲曉生就慘了,眼看尤娜妖嬈的身軀就要撲倒自己,他居然繞過蒲哥哥,斜穿過來牽着我就走。
喂,等等,你要幹嘛?我不知道他是高興還是生氣,被他這麼大力牽着讓我心跳一百八都有。強力掙脫之後,還罵道:你幹嘛?疼死我了!
等我反應過來,發現周圍的氣氛有些怪異。蒲哥哥也跑到我們跟前,擺出一副防禦的架勢來,我整個人也緊張起來,都能聽到自己頭皮發麻的響聲來。我的戒指掉了。
周圍的人都慢慢的顯露出他們的尾巴。人羣中,我看到那個給我指路的老頭也在其中,他陰惻惻地笑着。我強忍着淚水,媽呀,我還不想死,我低頭去找剛纔戒指可能掉落的地方。卻被蒲哥哥攔住。
別輕舉妄動,戒指在人羣裡了。蒲哥哥說完,就連打了好多個響指,頓時周圍出現了一羣暗影,知道他們是紙人,我不由地有點失望,紙人只能延緩時間。
林,出去開車。蒲曉生邊說邊用他的衣服包住我。我看到很多人都已經顯出原形來。媽呀,尤娜居然是條巨蟒!
我從小最怕的就是蛇啊。
人羣中有甕聲甕氣的聲音傳來:卡索生伯爵,您這是什麼意思,帶人類來這裡難道不是爲了給我們送食物的嗎?
其他人的聲音紛紛而起:是啊,天天吃那些沒有營養的小動物,我們都快餓死了。
蒲曉生依然冷靜地站着,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在我們周圍是那些暗影,可是上方沒有防禦。一個巨大的蛇頭吐着信子在我頭上方兩米處。
我驚呆了,身體不自主的發抖。本來是爲了收拾蜈蚣的,現在這麼多妖怪都在一塊兒,我不是必死無疑了?
蒲曉生聽着外面的鳴笛聲,對着自己的右手拇指使勁一咬,對着我的額頭一抹,頓時周圍有些安靜。
這個是我和林的獵物,誰也不許覬覦,違者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其他人都沒有說話,那個頭頂上的蛇頭骨碌碌的眼睛亂轉,不知道在想什麼。
底下那個蜈蚣老頭尖細的聲音傳來:兩位伯爵吃不了別忘了給我們帶點回來,這個丫頭可是難得一見的金體啊。
蒲曉生冷冷地看着那個蜈蚣,嘴角有一抹輕諷嘲笑。
我緊緊地攥住蒲曉生的手,也不管他緊皺的眉頭,亦步亦趨地跟着他,那些暗影始終保持在我們周圍。
出來古堡,那些妖怪還是不死心的跟在後面,我直到坐上車都沒敢撒開手。蒲曉生對蒲哥哥開口道:直接回店裡。
蒲哥哥穿過這些茂密的叢林,我們向着來的方向駛去,但是車卻停在一個破舊的草房子那裡。我跟着他們下了車。
哦,可憐的凱瑟琳,他們都知道你是金體了,以後會在妖界傳開,會有更多東西去找你。說着居然還舔了舔嘴脣。我靠,這個死變態。
接着,他貼在我耳邊:不想出事的話,就乖乖跟着我們,不然,你就死定了。我最親愛可口的凱瑟琳。我能說這個變態居然想舔了我的脖子嗎?
還好蒲曉生把我往後拉了過去,他那噁心的唾液纔沒沾到我的軀體。
好了,林,回去好好佈置,那個蜈蚣快到限了。我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就由着蒲曉生拉着我穿的他的外套穿過一樣逼仄的黑暗的一段路到達了店裡。
這個潔癖男、冷麪男,真是不懂女孩心。我現在需要的是一杯熱飲,不是這滿杯子的冰塊。正當我腹誹的時候,這個冷麪先生居然長長地出一口氣,清冷的眸子裡有些莫名的情緒在纏繞,不過也只一會兒的功夫就全被他壓下去了。
我想是被他壓下去的,他有很多情緒,卻從不在面上表現出來。這麼強的自控力簡直超乎常人。我不想去了解他和蒲哥哥什麼人或者什麼妖怪,不過現在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倆不會傷害我。
現在我的裝束已經恢復正常,頭髮也散了下來,外面依然是一片光亮,如果不是額頭的那抹血散發出來的血腥味提醒我剛剛死裡逃生,我寧願相信剛纔的那些是一場夢。現在已經半下午了,那邊卻是在辦晚會,看來還是有時差的。
現在要做的是什麼?當然是倒時差。其實我的精神繃得有點緊,我想哭卻哭不出來,想喊也喊不出來,只能去休息了。可是蒲哥哥又說我是金體,不可以離開他們兩個,不然就死定了。我其實很怕死。
額,那個,謝謝你,我想回去休息一下。我有點累了,有什麼明天再說好嗎?我的聲音很小,很沙啞,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現在纔回想起來在那邊確實有一個叫尤娜的蛇妖在盯着我看。
我現在都不敢回頭,惟恐會碰到什麼東西就隱藏在身後隨時準備伏擊我,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知道自己在胡思亂想,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現在想狠狠地發抖,可是我的身體卻是沒一點異樣。
天涯,你不會有事的。蒲曉生看着我說,我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愣愣地看着他,我想我的眼睛肯定是散光了,不然面前的東西怎麼會這麼模糊?慢慢地我居然沉浸在一片黑暗裡。我好像安詳的入睡了?有個臂膀在抱着我?難道是蒲曉生?
嗯,蒲曉生在,我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