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酷拉皮卡此時的能力,他有自信不需要特訓便能推開揍敵客家的大門。但向來深思熟慮,做事習慣穩打穩紮,他並未表現得很突出,一直是老老實實收斂念力進行着基礎訓練。
訓練中是遊刃有餘,加上始終難以消除對神秘詭異的小草考官的防備心理,酷拉皮卡第一個發現了小草在白天特訓的時候難得撤回對小杰的關注視線而悄然失蹤了片刻,也是唯一一個知道小草在半夜出去,不久又去而復返的人。
只是很清楚自己與小草的實力有較大差距,確定只有小杰的問題她纔有耐心做出回答,謹慎的他強迫自己進入睡眠,直到第二天特訓前喚醒小杰才了開口。
“啊,小草姐姐昨晚出去了?不過酷拉皮卡爲什麼想知道她去幹什麼啊?雖然她是說過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問她,但可能也有私事要處理的,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問啊!”不怎麼理解小草爲什麼獨獨對自己好,但畢竟在島上有過約會經驗,也在約會中學了不少事情,小杰有些遲疑。
這種反應尚在酷拉皮卡的意料之中,於是他回答得相當迅速且坦然:“還記得在飛艇上我們被打暈了嗎?小草考官怎麼也不說究竟發生了什麼,直到你開口問,她才說是和老朋友偶遇……她的這位朋友我也認識的,而且我親眼看見她早早下船離開了。所以昨天的異常,讓我有些擔心是不是有些不好的事發生了。畢竟,她們的朋友都很少的!”
想想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對於酷拉皮卡條理分明的話,小杰表示理解地點點頭,允諾待會遇見小草就去問問。
只是這一天,當他們的特訓都開始了好一會兒,往日早早就會在一邊觀望的小草卻一直未曾出現。
同樣有着一定程度的好奇心,小草在感知妖月返回的氣息後,老早便到了昨天的密林深處,相當精神地坐在視野廣闊的樹梢上等待。
而完全沒讓她失望的是,當走在林中妖月沒再遮掩的銀白身影逐漸顯現、慢慢清晰後,她看到了令她不得不驚訝,也忍不住笑出聲的一幕。
“哇哦,你生孩子的速度真快啊!我到是知道驢和馬可以生下騾子,妖怪和人……不說人妖、妖人之類的,怎麼也應該有個大點的形體……居然會退化成一般的狐狸,還真是稀奇了!”
“……”翻了一個白眼,腳踏實地走過來的妖月沒好氣地瞪了瞪小草,“你這種說法方式、損人的語氣從哪裡學來的啊,看來是越來越厲害了。”
不理會看似銳利的金眸之中流露的無害威脅,小草從樹梢上一躍而下,眼中的好奇濃烈了幾分,笑意也因爲距離的拉近而增大。
“我一向說話很直接的。以上純粹是完全發自內心的感慨,是你自己想多了!”同情地跳過去將妖月拎在手上,因脖子被提着而看上去更加可憐兮兮的白色小狐狸接過來摟住,好玩地蹭了蹭,她才舒服地嘆了一聲,神秘地問道,“公的,母的?吶吶,小小透露一下吧,誰是父親?怎麼來的啊?”
“你怎麼不認爲是我揀的?和藏馬揀到我一樣?”妖月好笑得看着小狐狸往小草的懷裡鑽,似乎想離自己遠遠的,“真夠笨的,居然以爲你是什麼好角色,被你吃了都說不定。”
“我平時只是懶得思考而已,你還真習慣小看我的智商啊!這個世界沒那麼多妖怪,還有你昨晚支走我的態度也很有問題的。”小草安撫地摸了摸懷中有些戰戰兢兢,想溜卻無路可逃的小白狐,“還有,不要破壞我的聲譽,我可還沒有餓不擇食到那種地步。不說你的面子在,光這麼丁點個頭,我塞牙縫都不夠!好吃的東西吃不飽的話,爲了避免勾起饞蟲,我還是會選擇吃些普通的!”
說完,她咧嘴朝更加顫抖的小狐狸笑了笑,滿意地看着它接到自己眼中的警告而老實下來,有幾分炫耀,又有幾分得意地朝妖月笑道:“嘿嘿,看來你不會是個好母親啊,它似乎最怕你啊!究竟哪個傢伙是這個膽小鬼的父親啊?看在我昨天那麼合作離開的份上,怎麼也應該多少透露一點吧!”
“你很想知道?”妖月不以爲然地挑挑眉,右手手指繞着圈把玩着自己久違的銀白長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顯得平靜。
“嗯嗯!”不受那種不知是否有意流露出的魅惑影響,小草很鄭重地點頭,邊故意舉起小狐狸的爪子揮動着做了一個表示贊同的姿勢,便趁機辨認了一下無力反抗的它的性別。
“你能保守秘密?”摸了摸着自己的下巴,妖月似乎有些打算揭牌。
見此模樣,小草連連點頭,很肯定地做出承諾:“當然,當然。你要相信我的妖品!”
“那麼……爲了保證我的妖品,我也能保持秘密的!”但這一次,聳聳肩表示遺憾,妖月顯然是故意的、小小的這麼擺了一道,“與其好奇這些有的沒有的。你還是趕緊回去,繼續堅持不懈地盯着你的小蘋果情人去吧,免得錯過了。”
“……是我認定的就怎麼也跑不了的,我可不像你們腦筋多、容易錯過!”小草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但撇了撇嘴,她還是很快反應了過來,拉回了被拐走的話題,“昨晚好像火山差點爆發了啊,我感覺到那裡有不小的動靜和妖氣的發散,不會是你弄的吧?那些揍敵客家的人還活着沒?沒有怨念大發的將那裡毀掉?你都變回原樣了……不會受傷了,所以強顏歡笑吧!”
小草的一大堆問題中,的確是好奇居多。但能感知到其中若有若無的關注,認爲這勉強也算是另類的關心,妖月覺得還是應該互通有無地交代一些事情。
於是,小小地吊了一下小草的胃口後,本就就沒有打算隱瞞昨晚發生的事情,妖月爽快的席地而坐,示意小草坐下並將小白狐狸遞過來,便一邊檢查它的狀態,一邊簡單的說了起來:
“在魔界待了那麼多年,你也應該知道那裡的研究所吧!可以進行種族差異較大的、不同種類之間的雜交,或者自我分裂繁殖的……一般而言,越正規的研究所,越需要父母長輩的同意和協作。因爲只有研究目的和培養對象明確,父母輩能提供足夠的精純妖氣、精血和能量作爲初始養分……引導其成長,才能保證成功率和後代的優越性――”
“當然知道那些的,還好我們這種是能自我繁衍的,沒有那麼麻煩和危險!這麼說,死火山裡面果然是有個雜牌的、有些年頭的研究所了啊。這隻小狐狸應該是違規產品……也可以說是失敗品了?”
知道妖月之前的話不是無的放矢,小草很快理解了她的話,也迅速抓住了問題的關鍵,“不過,你什麼時候那麼粗心大意的,居然被人類盜取了精血啊?”
聽這麼一問,感覺問題似乎越扯越遠了。妖月無奈地敲了敲自己的額頭,儘量長話短說的同時,也不由得回顧了一番相當久遠的過去。
那時候,以普通人類的身份生活着的自己;那時候,不願意承認非人身份,不接受妖怪的力量和記憶的自己;那時候,很幸運的在獵人世界活下來的自己――如果不是一開始的妖怪的力量,一定早死了的。
然後,是爲了生存而發掘力量;然後,是努力掌握並控制着不熟悉的力量,爲了不讓自己消失或被取代;然後,是應對着陌生卻真實的人和事,儘量接受和適應着眼前的一切――力量並不能決定一切,也無法左右人類的心理和情感,但是沒有絕對的力量,生存下來絕對是一個奇蹟吧!
被妖怪控制的席巴,當年針對心臟部位的攻擊,對於一般生命體而言都是絕對致命的一擊。如果不是因爲兩種人格的變化和爭奪,如果不是因爲轉化爲妖怪時的強悍生命力,自己是絕對難以存活下來,更不必提經歷了時空裂隙的劇烈爆炸、千年歲月的漫長變遷,也依舊能活蹦亂跳的現在……
“總之,席巴當年針對我的心臟做出了攻擊,可能是精血存留在這個世界的原因了!而這之前,我給過西索一點小小的妖氣作爲教訓……於是在研究壓制器的同時,他們也順便做了這些研究了。畢竟,揍敵客家一向就有強化人體的研究的,否則能毒死幾十頭大象的毒藥也不會對他們沒用的!”這麼說完,妖月微微嘆了一口氣,剛打算繼續,便被驚訝的小草打斷了。
臉色有些發黑,小草顯然大吃一驚,語氣也因難以置信而分外低沉:“不至於吧,這個意思……難道西索是它的父親?他可是我見過膽子最大,最變態得不像人類的傢伙的……嗯,真的不像!”
同樣是一臉黑線,妖月邊聽着小草例舉着不可能原因的推斷,邊不由想起了席巴昨晚說的話,感覺又有一些頭大了。
難道自己真和小伊一樣有些彆扭,有什麼都藏在心裡?所以雖然因不贊成研究而明裡不在乎這隻小狐狸,小伊還是暗中在關注……而沒得到允許的出生,自己雖然看似不能容忍地將其打回原型,卻終究沒取其性命?
唯一一次批量試驗的產物,數千只試管中獨自存活的胚胎,生下來就有着欺詐性和防備心理,不知道怎麼頑強活下來的生命……
因爲並沒人相信會成功,所以他們兩個居然敢說,都不知道這隻小東西怎麼來的!席巴那傢伙,居然還敢坦然地朝自己要個推斷和結論?
妖怪的顯性基因有很強的融合性、多變性,所以變動的DNA組合本就難以確定父輩。而研究所的電腦試驗記錄居然被從內部消除攪亂了,自然就更難以追查了。
從融合性而言,西索當年被妖氣影響過,結合率可能最高。但是有能力從內部消除記錄,又能保證很長一段時間不被發現,從這個能力而言,又只有揍敵客家那個胖子和俠客。不過從她身上存留的念力成分上分析,能確定的只有西索、伊耳謎和庫洛洛……
“我也希望不是西索。從我的立場而言,我希望是我自身的克隆和分裂生殖……那就什麼都很好解決了!”妖月很贊同、肯定地點點頭,看着自己手下的小狐狸雖然因妖氣傳遞產生的舒適感而懶洋洋地眯起了眼睛,卻始終保留着一定的畏懼和警覺心的行徑,微微皺了皺眉,波瀾不驚地繼續說道。
“我只是回覆原樣幫了一把,昨晚的妖氣發散,是她小小的爆發了一下。可能是發現有同源妖氣作爲生存發展的養分,因爲能活命和成長而太激動了;也可能是念力來源不同,雜七雜八、不純的那些力量有衝突而集中爆發了……不過,長痛不如短痛,這對她的以後是有些好處的!至於揍敵客家……他們的研究沒有我見過的那麼過火,我也懶得多管閒事了!”
她的話語顯得平淡和自然,但明白其中的意思,小草縮了縮脖子道:“你也真能狠下心啊。把以往雜而不純的力量全部毀掉,以原狀進行最精純的妖氣傳遞,作爲化形築基的基礎……這個破而後立可比死還痛苦。難怪它,嗯,是她對你有畏懼感了!”
沒有看妖月的神情,小草很快湊了過去,低頭彈了彈小狐狸的額頭,盯着她那雙看似有些不明所以,實則頗爲內斂警覺的雙眼問道:“吶,小傢伙,裝模作樣可沒用的。我們這些妖怪好歹活了那麼些年,認真起來可沒有人類那麼好糊弄……你也不必擔心你老媽認爲你不合格,把你毀掉了!安心點告訴我你的名字吧?還有,她不說的話,你應該知道你老爸是誰吧?”
“……”小狐狸只是沉默地回望小草,半晌仍是沒吭聲,到是回頭瞥了一眼似乎在沉思中的妖月,又看了看在自己身上移動和傳遞着妖氣的手,良久才張了張嘴,“唧唧咿咿嗷嗷呦呦――”
“……我是吸血草,不懂你們獸語,更聽不懂你這種狐狸幼崽的叫聲!”小草翻了個白眼,滿眼黑線地加重力道又彈了彈小狐狸的額頭,“即使把你打回了原型,語言能力也不應該退化的!不要裝了,你一定會說話的!”
不過妖月阻止了小草進一步騷擾小狐狸的舉動,朝傭人宿舍的方向看了看:“這些我都問過了的。爲了得到能量,誰來她就可以變成誰的模樣……至於名字,她就叫‘小白’。你之前都說她是普通狐狸了,怎麼也得過一段日子,我才能把她的基礎打好的。要是不信,那時候再問問吧!只是今天,你大概要回去了。他們在找你……居然都快找過來,野外生存能力進步得不錯。”
“啊?”小草有些不信,但是靜下心來感受,她的確捕捉到了遠處逼近的幾個腳步聲,“真是,早不來遲不來的……以前也沒見他們來找的!”有些不甘心地抱怨着,她不情願地起身,走開幾步,卻很快又回頭念念不忘地問,“難道真沒有一點線索?要不要我幫忙找一找?有父親的能量供應,怎麼也能長得好一些的!”
這樣難得的反應和表情使得剛起身的妖月不得不笑了,晃了晃手中鬆懈的耷拉着四肢、似乎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小狐狸,她終於透了一點口風:“你一定想知道的話,從她身上能存留下來的念力分析,除了西索外,和你有過交易的伊耳謎以及團長,他們三個到是各有四分之一的機率。”
“……”一時無言,小草點點頭轉身繼續往前走,不過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她很快回頭叫道,“喂喂喂,我的數學不差的。他們三個人怎麼能有四分之一的機率?”
“啊,我自己也有可能啊。可以直接視爲細胞分裂生殖的!”回答因驚訝過多而趨於麻木的她的,卻是已經走遠了妖月細弱的聲音,“我去給她築基去了,估計你的小蘋果情人也有好一段時間的特訓,到時候誰先有行動安排,誰再出面聯繫吧。我沒和揍敵客家翻臉,研究的也不只是他們一家……所以妖力壓制器的事情可還沒解決的,你自己小心一些吧!”
白天採購冬眠的零食,以及明年9月份考試用的44本規範、6本手冊等相關書籍去了。
晚上纔開始碼字。速度果然難以恢復啊……長嘆一聲。
握拳,繼續奮鬥了!努力朝完結的曲折迂迴的小道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