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什麼無緣無故地打人？”胡兵異常惱怒地問道。
“我在查案子，收集有關我堂姐的線索。”江寧倒是挺坦率。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收集線索的方法。”胡兵怒道。
“那麼你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江寧反過來將了一軍。
胡兵張了張嘴，不敢說了，他知道江寧甩鍋的本事，一旦他把話說滿，指不定這隻兔子就賴上他了。
調查案件可不像名偵探柯南那樣簡單，那裡面的犯罪份子永遠不會離開現場，一個個腦殘得要命，還自以爲聰明，老是搞些腦筋急轉彎一樣的密室殺人事件，偏偏留下一堆線索等着別人去查。
真正的罪犯，很多都是衝動型的，而且作案之後會立刻遠離犯罪現場，調查案件很多時候是在大海撈針。
如果他在國內，或許還有點辦法，比如詢問一下女孩的同學和室友。找當地的線人討要一些線索。
可這裡是澳大利亞，別說線人了，他都不知道警察局在哪？
“我明白了，你也沒轍。”江寧笑了。
“你的辦法就是抓一羣混混狠揍一通？你從哪裡學來這套辦法的？”胡兵問道。
“電影裡面，特別是以前的港片，裡面的警察不都是這麼幹的嗎？”江寧的理由非常充份。
胡兵說不出話來了，這理由好強大，強大到他都沒辦法反駁。
對一個拿電影當真的人，他不管怎麼擺事實講道理都是沒用的。
這樣的人他遇到過不少。
“那你也用不着打人啊？你應該有的是手段。”他只能這樣說。
“我用了，要不然那些混混哪有這麼聽話？”江寧回答：“我揍得根本不重，他們開口是因爲被我催眠了。”
“那你打人……”胡兵恍然大悟，打人其實是一種掩蓋的手段，爲的是不讓那些混混發現自己被催眠了，以爲自己意志不堅定，怕捱揍，所以全都坦白了出來。
“有結果嗎？”一想明白這些，知道江寧不是一時衝動，他至少鬆了口氣，隨即也冷靜了下來。
“克莉斯汀娜說得沒錯，這個鬼地方幫派多如牛毛，可能對我堂姐下手的幫派大大小小有二十幾個。”江寧輕嘆了一聲，他真是想不明白，國內還有那麼多人把孩子往國外送，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這裡的治安沒你想的那麼差，真有留學生死了的話，那也是大事，當地警察會有麻煩的。”胡兵對此比較清楚。
不管在哪個國家，涉外的糾紛都是大麻煩。
“先別說這些了，把電話卡換上。”胡嬌嬌走了過來。
江寧接過電話卡，一邊裝，一邊問：“給喵姐打過電話了嗎？她怎麼說？”
“她說你煩死了，這種事以後別找她，託運航空發動機不比運軍火進機場容易。”胡嬌嬌一臉壞笑。
“沒關係，反正我不急，換髮動機是離開之前做的事，我得先把堂姐救出來。”江寧說道。
“我怎麼和喵喵回覆？”胡嬌嬌問道。
“你敢當面這樣叫嗎？”江寧嘿嘿一笑。
“當然敢，她能拿我怎麼樣？反倒是你得小心了，因爲第一個叫開的就是你，喵喵說不定會來找你算賬……或者說出氣也行。”胡嬌嬌的眼珠骨碌碌直轉，似乎在琢磨，要不要這樣試試。
江寧的汗頓時下來了。
“嬌嬌姐，咱倆是什麼關係？得了，回頭我給她打電話吧，那件事就交給程安瀾或者元月靈去做，她和其他人一起坐飛機過來吧！”江寧已經想好了，這種事可以走正規渠道，也可以藉助權勢財富來搞定，妖怪的能力反倒派不上什麼用場。
“接下來你還打算怎麼做？再出去找那些幫派份子，把他們也揍一頓？”胡兵現在也冷靜了下來，他倒不是想阻止，只不過他得在旁邊跟着，萬一出點紕漏，他至少還能補救。
“沒必要，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用那種老土的方法？”江寧撇了撇嘴。
“怎麼？最後還不是要麻煩我的小弟們？”野丫頭顯得異常得意，她已經聽明白了，不老土的辦法，當然就是出動她的那些小老鼠。
………………
“吱吱，吱吱吱，吱吱……”
無數吱吱亂叫的聲音乘着電波在布里斯班的大街小巷穿來穿去。
一隊隊裝備精良的小老鼠正沿着通風管，下水管快速前進。
這一次沒有倉鼠男孩的小號充當領隊，因爲這一次沒什麼高難度的技術性工作。這些小老鼠需要做的，只是偷偷地溜進一些地方，把那裡仔仔細細搜索一遍，既不需要開保險箱，也不需要對文件進行掃描。
“讓空警一號注意街角的那輛警車……讓十二號小隊搜索地下室……什麼？六號小隊遇到老鼠夾子，有士兵陣亡？讓它們把裝備帶回來，千萬不要被對方綻……九號小隊遇到了一隻貓？這用不着我告訴你怎麼辦吧？讓你的小弟們放翻那隻貓……”
江寧斜躺在地上，周圍是一圈屏幕，軟屏，投影式的那種，用的投影機只有拇指大小，所有的圖形來自那臺形如電飯煲的電腦。
別意兒樣子差了一些，性能絕對沒得說。
一切，胡兵就感覺臉有些抽筋。
他突然發現自己手底下的那些警察還沒這些老鼠專業，裝備也遠沒這些老鼠齊全，其中的差距之遠，已經不是幾條街了，都快趕上機場到市中心的距離。
“怎麼樣？感覺很震撼吧？感覺自己落伍了吧？”胡嬌嬌笑着問道，她喜歡打擊人，特別是這個“哥哥”。
“還不是用錢堆出來的？”胡兵肯定不能認輸。
“好像你們警察不用花錢似的，每個月的工資就趕上這些裝備的費用了，你以爲x市還掌握在你們警察手裡？”胡嬌嬌“切”了一聲。
胡兵頓時說不出話來，特別是最後那句，讓他很傷心。
沒人比他更清楚，現在的x市早已經被無數老鼠給盯死了，那些躲在牆角水溝裡面的小東西監視着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這還是第一批土生土長的老鼠，等到它們的下一代或者下下一代成長起來，那些從小泡藥浴，吃拌了藥渣的精飼料長大的小老鼠，和它們的父輩祖輩根本就像兩個品種，不管是智力體力還是壽命都強得多。
到那個時候，x市就徹底沒警察什麼事了，想要查個什麼案子，用不着詢問被害人的親戚朋友，更用不着找什麼線人，跑到附近的水溝邊，隨便找一隻老鼠就行，說不定連錄像都有。
“沒想到現代科技還可以這麼玩。”胡兵輕嘆一聲，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算是轉型比較快，能夠跟得上潮流的妖怪了，當年第一批學會用槍的妖怪裡面就有他，但是和眼前這兩傢伙一比，他突然發現自己確實老了，也確實落伍了。
就在這時，他寧一下子坐了起來。
“找到了？”謝小薇立刻跑了過來。
江寧神情凝重地中一塊投影屏。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很暗的房間，裡面堆滿了雜物，在房間的一角蜷縮着一個人，隱約是一個女孩。
“讓你的小弟靠近一些。”江寧命令道。
“吱吱吱，吱吱。”野丫頭立刻發出了一連串叫聲。
這一連串吱吱聲隨着電波瞬間傳到了遠處。
遠處的鏡頭開始拉近，影像越來越清晰。
“是一個女孩，好像真的是大學生。”謝小薇在一旁低聲說道，她的聲音有些緊張，不知道是期待？還是擔憂？
“那不是我堂姐，江蘭從來不留這麼長的頭髮。”江寧搖了搖頭，緊接着他眼屏幕下方的標記：“是第十五組，它們負責調查的好像是塔克恰黑幫。”
他的腦子裡面瞬間閃出了有關這個幫派的資料。
這是一個由十幾個人組成的幫派，頭目叫梅西·捷爾斯特，經營一家名爲綠鸚鵡的夜總會。
因爲有正當產業，這傢伙在黑幫裡面的名聲還算馬馬虎虎，雖然這家夜總會並不乾淨，雖然少不了逼良爲娼，雖然暗中還販賣毒品，至少綁了人之後不會撕票。
塔克恰是一個外國名字，梅西·捷爾斯特聽上去也像是白人，實際上卻是一羣華裔，一羣連祖宗是誰都忘記了的混蛋，成員大部分是混血兒，並不認同自己的華裔身份，但是他們賺的錢卻大多來自華人。
“天得去跑一趟。”江寧已經有了想法，就算那個被關在地下室的女孩不是堂姐江蘭，那也是中國人，他可不是那些數典忘祖的混蛋。
再說，這幫傢伙能夠綁一箇中國人，難道就不能綁第二個？說不定堂姐也在他們的手裡。
話又說回來了，就算堂姐的失蹤和他們無關，讓他發泄一下怒火總可以吧？
“你最好不要衝動，萬一這是一個局呢？”胡兵試圖阻止。
“我說兵哥，你明明是一個正統妖怪，絕對的純血，怎麼感覺着……比我更像是人呢？就算這是一個局又怎麼樣？一羣普通人還能翻天不成？我還巴不得他們炸刺呢，到時候就可以用拳頭說話了。”江寧一邊搖頭一邊說。
“就是，這傢伙當警察當傻了，越來越不像個妖，總是瞻前顧後，一會兒要顧忌這個，一會兒要顧忌那個，也不覺得累。”胡嬌嬌在一旁冷語說道，此刻的母老虎一臉輕蔑。
胡兵被鬱悶得不輕。
如果只有江寧一個人說這話，他絕對會讓這傢伙知道好歹……好像也不行，現在這隻兔子地位不同了，恐怕他只能忍着。
現在再加上他“妹妹”在旁邊幫腔，他連還嘴都不敢了。
另一個讓他鬱悶的原因是他也不想這樣，混體制肯定不能任着性子來，當初他那位名義上的父親讓他走仕途，原本就是一種磨礪。
難道他真被磨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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