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吸取了大夫人在靜香園吃癟的教訓,這次來“鬧事”,可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纔不會和大夫人一樣愚蠢。
“現在本夫人命令你們,放火燒了這靜香園!快燒,給本夫人放火!”彩蝶的五官猙獰,她事先早就讓人在靜香園外擺滿了草垛、柴火,這裡只有前門一個出口,她就不相信燒不死田楚楚。
“一大早就有人打擾本夫人曬太陽,還自稱本夫人本夫人的,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墨家堡的另外一個夫人不是被廢掉了……?”嘴裡嚼着小葡萄乾,房頂上的東方輕舞很是享受,太陽懶懶地照在她身上,遠遠看宛若花瓣裡的豌豆公主。
“你!”彩蝶的臉頰氣的緋紅,明明她是來靜香園爲綠水、浮萍報仇的,應該擡頭挺胸、理直氣壯纔對,可是爲什麼自從對上東方輕舞慵懶的目光,自己怎麼有種心虛的感覺,只想往後躲?
張大了嘴巴良久,彩蝶竟遲遲沒有說出一個字。
“蝶姨太,這火是放還是不放啊?”芳兒是彩蝶的親信,一見自己的老闆這個表情頓時無語了,舉在半空的火把不知是該放下還是該扔進靜香園。
“蝶姨太有事就說,無事就請走吧,你已經佔用了我們夫人做足浴的時間了。”初荷一邊幫東方輕舞整理裙角,一邊不耐地下了逐客令。
足浴?
彩蝶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她周圍的狗腿子們也倒吸了一口涼氣,包括出生在小縣城“見多識廣”的芳兒。
足浴在大興朝只有皇室的人才能享受到,所謂的皇室指的就是皇宮裡的龍子龍孫,像是芳兒這樣的卑微出身連見的資格都沒有,充其量只有聽人家說說,在一旁羨慕羨慕流流口水。
別說是芳兒了,彩蝶也只有在說書人那裡聽過足浴,她頓時像看見寶礦似得,兩眼發着金光。
“你叫什麼名字?本夫人看上你了!這樣吧,我花大價錢買了你,你跟我到靜潭園給我做足浴,一個月七兩黃金怎麼樣?然後本夫人每七天給你放兩天假,而且照樣發月俸。”彩蝶全然忘了自己來靜香園的目的,一門心思籠絡像初荷這樣的足浴師。
要知道,一個好的足浴師在外面起價不過五兩白銀每月,彩蝶許給了初荷七兩黃金,她就不信初荷不爲所動!
彩蝶一想到自己等下就能享受到皇宮裡的待遇,她不禁喜上眉梢,得意地搓起了手。聽說做足浴還有助於生產呢,更加忍不住要試一試了。
初荷不屑地看了眼彩蝶那張如同吃了屎的臉,冷笑道,“蝶姨太可真是闊綽,爲了奴婢區區一個下這麼大的本,不過可惜了,奴婢跟了夫人這麼久,夫人叫我走就走,夫人讓我留就留,奴婢絕不會背叛夫人的。”
自始至終,東方輕舞都是雲淡風輕的。
因爲她感覺,彩蝶腦子一定是被門擠了纔想拉攏初荷,她一定不知道初荷的真正實力,如果知道了,估計只有嚇暈的份兒了。
初荷雖然只有十三歲,可她的一雙手無比靈巧,經她手中刺繡出來
的繡品,一副可以賣到千貫黃金,而且只是一副極小的風水繡。
天下第一繡的鎮店之寶“鳳凰玉繡”(東方輕舞出圖樣,初荷負責刺繡)就出自初荷的巧手,已在黑市炒到了十萬兩黃金,說白了,初荷的巧手就是一雙吸金磁鐵。
這還沒完,初荷不僅僅精通刺繡,而且在鍼灸、按摩、足浴、化妝上面也頗有造詣,只要和手有關的項目都是拔尖的,三年前初荷半個時辰的收入就不止七兩黃金了。
彩蝶一個月纔給她七兩黃金,真快讓人的大牙笑掉了!!
彩蝶見初荷不爲所動,還以爲自己加的砝碼不夠,她不禁使出了一招威逼利誘。
“本姨太懷的可是男孩,而且堡主已經答應封我爲大夫人了,那麼我生下來的孩子就是墨家堡的嫡出,不知道會多麼受寵多麼風光呢,你跟着田楚楚能有什麼前途,她不過就是個不受寵的側夫人,永遠都翻不了身了,抱好了我的大腿纔是個聰明的選擇。”彩蝶洋洋自得道,她就不相信了,這樣的條件還說服不了初荷。現在自己在墨家堡的風頭最盛,巴結她的人排長隊呢,讓初荷來服侍自己是這丫頭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蝶姨太還是請走吧,奴婢怕是個不懂得抱大腿的笨人。”初荷忠心耿耿的拒絕道,從七歲就跟在東方輕舞身邊,連命都是夫人給的,她不會隨便被人收買的。
一見自己再三的引誘沒起到任何作用,彩蝶不禁看向了東方輕舞,一個毒計閃過她的心頭,如果弄死她的話,初荷不就歸她了嘛,這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
“田姐姐,你先從屋頂下來好不好,妹妹有重要的話要對你說……”彩蝶不愧是大夫人一手調教出來的實力派演員啊,有話說是假,背地裡放冷箭搞小動作是真。
東方輕舞早就看穿了彩蝶,像這種頭髮絲粗細的手段對她來說不值一提,不過,她倒想要看看彩蝶這戲份怎麼演下去,閒得無聊,陪她玩玩也不錯。
一刻之後,東方輕舞已經站在了彩蝶的面前,只見她一身湖藍色的大氅在外,裡面是一件英姿颯爽的騎馬裝,闊腿的長褲顯得整個人的氣質都俊朗、高貴了不少。
彩蝶微微一怔,拼命揉了揉眼睛,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對方是不受寵的側夫人,自己一定會以爲是哪一個國家的公主駕到呢。
衆下人也都被東方輕舞身上飄飄若仙的美麗吸引住了,一時之間幾百雙眼睛不禁流露出欣賞的神情。
東方輕舞是高瘦形的身材,足足比彩蝶高一頭,再加上東方輕舞的臉蛋美豔絕倫,而彩蝶正懷着孕臉上長滿了斑點,奇醜無比,從遠處一看還以爲是一位高貴的公主和她的肥胖女僕呢。
東方輕舞輕蔑地掃了一眼彩蝶,說道,“妹妹不是有話說嗎?”
彩蝶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她是來靜香園要田楚楚性命的,怎麼弄的自己像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別說弄死對方了,單單是在氣勢上,自己就輸的一敗塗地……
“田姐姐,其實這件事
非常重要,只能我們兩個人知道,你快把耳朵湊過來……”彩蝶裝作諱莫如深的樣子,好像她說的是什麼天大的秘密,無人發現之時,她的手已經暗暗伸向了袖中。
這一幕一絲不落地被東方輕舞看在眼裡,她湊過耳朵的同時,“很不小心”地碰了彩蝶的手臂一下。
接着一個小籠子咣噹掉在了地上,裡面盤着一條長滿花紋的毒蛇。
原來彩蝶之所以把東方輕舞從房頂上引下來,目的就是在兩人距離拉近的時候趁機把籠子裡的毒蛇放出,現在正值冬天毒蛇活力很差,一遇到溫暖必定會恢復生機,加之餓了許久肯定會飢不擇食,那麼輕舞就會變成毒蛇的人肉晚餐。
這個計劃彩蝶出門前實驗多次,而且次次成功萬無一失,這個計劃還有一個好處,殺人不留痕跡,不僅僅給綠水、浮萍報了仇,查起來的時候還可以把責任推到毒蛇頭上,不會惹人懷疑。
“哎呀,妹妹不好意思啊,‘不小心’碰到你了!什麼寶貝啊藏的這麼嚴實,快讓我看看……”嘴角微微一笑,東方輕舞故意裝作沒看見從彩蝶袖子裡掉出的是蛇籠,正要俯下身“看個”清楚。
“沒什麼沒什麼。只是不值錢的小玩意罷了。”彩蝶慌慌張張趕忙擡起腳來,把蛇籠偷偷踢在了裙裾下面。
“哦這樣啊,那妹妹先自己玩吧,我還有事,回房去了……”東方輕舞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玩味,她不由得冷冷一笑。
剛剛蛇籠的門已經摔開了,估計那條可愛的蛇寶寶已經醒了吧……
“那妹妹不……送……了。”
其實彩蝶的腳踝已被毒蛇死死咬住了,額頭上已經滴下了細密的汗水,但爲了不引起東方輕舞的懷疑,還是強作歡顏。
“妹妹的五官好糾結,難道是要生了?”東方輕舞“關心”的問道,本來轉了一半兒的身體又轉了回來。
“不,不不……是……”彩蝶的嘴脣都哆嗦了,她不明白爲何東方輕舞又半路折回。
在毒蛇的撕咬下,彩蝶的腳踝雖然又疼又麻,可爲了怕露餡兒,也只能強打的精神裝作自己“很好很健康”。
“芳兒,你是怎麼照顧你們姨太的!太不像話了,一個孕婦大冬天的出門怎麼也不準備個交通工具,快回去叫個轎子來!”東方輕舞一揮手把芳兒支走了,其他下人本來是被彩蝶叫來鬧事的,一見這個情況也跟着芳兒找轎伕去了,頓時只剩下彩蝶一個人了。
彩蝶被蛇牙死死鉗着非常痛苦,本來是找個藉口被自己的人扶回去治傷呢,這下可好了,成了孤家寡人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彩蝶不禁又痛又後悔,自作孽,不可活,不過她仔細想想東方輕舞的表現,再一聯想到綠水、浮萍的死,她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難道所有人都上了田楚楚的當,包括她自己?
正想着,彩蝶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冷到不能再冷的聲音。
“彩蝶妹妹,毒蛇的滋味怎樣?是不是很銷-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