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輕舞想明白,只見李瑞謙朝着自己款款走來,他單膝跪地,一隻手遞到了輕舞的面前,溫和地說道。
“我的女人,我等你很久了。跟我走吧,我不會像墨九西傲那樣冷落你,更不會像歐陽絕音那樣讓你離開我的身邊。我會對你,始終如一。”
一語驚起四座,莫愁、瀾衣皆是誤以爲自己幻聽了,不禁詫異對視了一眼,這位紫金派的主掌門人沒弄錯吧,他們娘娘已是北芪的皇妃,李瑞謙稱呼娘娘爲“我的女人”,合適嗎?
何況,當衆表白北芪皇妃,這個主掌門人太膽大包天了吧。如果皇上知道了,想必這紫金派定會迎來一場風波……
輕舞也是相當的錯愕,她萬萬沒想到李瑞謙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如此告白。
輕舞很想把現在的狀況當作是一個玩笑,但她更加清楚,李瑞謙一向是沉穩踏實的性格,和蕭斂不一樣。
如果蕭斂是火的話,那李瑞謙就是水,他持重冷靜,不莽不撞,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可越是這樣,輕舞越是覺得壓力好大。
因爲她可以把蕭斂的表白當作是調笑,莞爾一笑就過去了,但面對李瑞謙這個孤傲又沉肅的男人,就不是笑笑那麼簡單了。
輕舞很想弄清楚現在李瑞謙的心裡究竟想的什麼,可,從她這個角度只看到李瑞謙那頭散發着幽深光澤烏髮,幾縷長髮傾瀉而下,柔順地遮住了前額。
他的眼睛,他的神情,他一切,他的心思,她不得而知。
不過輕舞自是明白,李瑞謙在此時此刻出現在巋然閣並不是巧合,或許他和蕭斂一樣,都是爲了那同一個“目的”而來。
這樣想着,輕舞的神色輕鬆了不少,她不由得微微一笑,驚豔如上弦月般標緻的臉上現過一絲沉穩。
“李掌門,這裡人多嘴雜,有什麼事情,不如我們到幽靜處,開誠佈公地聊聊吧。”
幽深而情濃的眸子眯起,李瑞謙舉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他的心一點點下沉。
難道輕舞沒有看出自己是在表白嗎?還是故意聽而不聞,視而不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帶輕舞回紫金派又有多少勝算?
還是輕舞誤會了自己,誤會自己是和蕭斂一樣,接近她的目的不純?
想到這裡,李瑞謙的眉頭深深的、深深擰起。
他沉默了片刻,遲疑了一下,這才點頭說了一個“好吧。”
……
“好了,這裡沒什麼人了,李掌門有什麼話可以在這裡說了。本宮洗耳傾聽。”
一間別致而華麗的單間內,輕舞一臉芳華沉靜,她一邊啜飲着一杯清茶,一邊對李瑞謙說着話。
此時此刻李瑞謙不似剛纔在情感上咄咄逼人,輕舞不禁輕鬆了不少,剛剛過去的就過去了,她不想放在心上。
“……”半晌沉默不語,李瑞謙探究的目光投向輕舞。
多年未有這種機會可以如此之近地靠近她,她的氣韻成熟了不少,長相也更加傾城和冷豔了。
一顰一笑之中,已退去了當年墨家堡側夫人的青澀,變得如鳳臨風一般的瀟灑,大氣,頗有皇后的風采,眉眼之間寫着許許
的妖然,卻又給人一種純淨的美感,兩種風格融合到一起,讓人不自覺地想要臣服於她。
李瑞謙不由得感嘆,當年自己是覺得自己配不上輕舞才臨陣脫逃選擇了昭儀小格格,如今這種感覺更爲強烈。
時過境遷,輕舞身上的光芒萬丈,越來越耀眼,相比之下,自己雖然爲一派主掌門,風光凌凌,但在她面前,也不自覺地矮了三分。
她身上那種氣韻是千萬之中拔萃其一,註定了,會讓自己爲之傾動一生,也無怨無悔。
見李瑞謙凝視着自己久久不語,輕舞不禁笑道。
“李掌門要考慮那麼久?有話就說好了,我們是老朋友了,這樣吧,若是關於人情上的,安啦,我可以給你開開後門。”
剛剛還嚴肅而認真的李瑞謙聞聽此言,“撲哧”笑了出來。
一抹親近掠過他的眼眸,他看向輕舞的眼神自是比剛纔還要繾綣了幾分。
恐怕天下間,也只有輕舞能逗笑他吧!
世人都說自己冷血掌門,早就失去了笑的能力,凌傲四方,不可一世。
但是李瑞謙如今才發現,在輕舞的面前自己只是一個最普通的男人,他會快樂,會揪心,會忐忑,更可以毫無保留地把最真實的一面呈給她,而且絲毫沒有任何負擔,這種感覺,讓他歡心讓他沉湎。
李瑞謙終於明白,爲什麼過了那麼多年,自己依然對輕舞情深似海了,她的身上,一直都有一種神奇的魔力,所以剛纔,他才迫不及待地把滿腔的愛意說出口,雖然唐突,但他明白那不是一時衝動。
“笑什麼?瞧瞧,牙花子都露出來了。”輕舞見李瑞謙灼灼凝視着自己笑容瑩瑩,她不禁有些茫然,難道自己很搞笑嗎?自己怎麼沒覺得。
一聽輕舞虎虎說出這話,李瑞謙更覺得她有趣,忍住了笑容,言談之間更多了幾分溫柔。
“失禮,失禮,恐怕是因爲許久沒見你,太高興了,估計這就是常人會所的,控制不住的真情流露吧。”李瑞謙這句話說的格外引人聯想,不過這也正說出了他的心聲。
此時此刻,李瑞謙很希望輕舞能夠聽懂他的弦外之音,他,愛,她。
“也是,人生兩大喜,洞房花燭提名時,他鄉偶然遇故知,不過,如果再加上瑞蕊姐姐和鐘太守就更好了,齊聚一堂,打一桌麻將,豈不是樂哉。”輕舞微笑地說道,她顯然只是把李瑞謙的示好當作了好朋友之間的問候,因爲胸襟大咧,並沒有聽出別的什麼。
“是嗎?”
悶悶地吐出了這兩個字,李瑞謙暗暗嘆了口氣,看來對於輕舞來說,自己永遠不會成爲“特別”的那個人,因爲她早已經有了心頭之好了。
想到這裡,李瑞謙心下不甘,頓覺心裡有了內傷。
拿起了茶杯,他揚起脖子喝下了滾燙的茶水,茶水灼痛了喉嚨,但是對他來說,這點痛只是小痛。
“對了,提起了瑞蕊姐姐,她呢,她現在好嗎?”輕舞邊說着邊疑惑地看着李瑞謙和茶如喝酒似得,神色也落寞,她不由得暗想,他難道有什麼心事不成?
一聽輕舞問起了自己的妹妹,李瑞謙的眼神裡不禁滑過一絲內疚。
李瑞蕊爲了一
個鐘言曾經不止一次地傷害過輕舞,輕舞是無辜的,更是受害者,可如今輕舞卻不計前嫌,和原來一樣關心着李瑞蕊,待她一如知己,這樣敞亮而大度的性格,很讓他欣賞。
“其實,之前瑞蕊對你做過的那些事情實在過分,我代替她向你道歉。”真誠而欽佩地,李瑞謙認真地說出了這句話,看得出他還是很疼李瑞蕊的,畢竟她是他唯一的親妹妹。
搖了搖頭,輕舞笑道,“沒什麼,我想瑞蕊姐姐是誤會我了,我相信她不是出於惡意。更何況天在做,人在看,我問心無愧,我想,終有一天瑞蕊姐姐會明白我的。”
一句話說的掏心掏肺,十分從容,讓李瑞謙頗覺地輕舞識大體,很懂事,眉眼之間不禁多了幾絲呵護。
“放心,倘若瑞蕊再要爲難你,我定會不偏不倚,爲你主持公道。”李瑞謙似是保證什麼,他的神情格外的認真,這個世界上除了瑞蕊之外,對他另外一個最重要的女人就是輕舞了。
“嗯,謝謝你。但是,這個就不必了。”得體地笑着,輕舞不想讓李瑞謙夾在中間難做人,她和李瑞蕊之間的問題屬於朋友之間的誤會和摩擦,她相信自己能處理好的。
“好。”
淡淡一個字,李瑞謙其實很想告訴輕舞,無論發生什麼,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站在她這一邊,可是話又說回來,他愛她如此至深,她卻只把自己當作好朋友,所以,她會被他感動嗎?她會接納他如此猛烈的感情嗎?她會投入自己的懷抱嗎?
三個問題有沒有答案,他不確定……
李瑞謙一向是這樣的性格,如果沒有勝算的話,他不會打無把握之仗,對待感情亦是如此。
可是如今他卻在心裡暗暗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要破天荒激進一次,因爲他真的很想和輕舞再進一步,而且他今天必須得到輕舞的答案!
發現李瑞謙看自己的眼神又變得濃情似水,和剛剛一模一樣,輕舞不禁又有一種壓力頗大的感覺。
女人的第六感總是奇異地準確,雖然輕舞一時還沒有理清楚李瑞謙對自己的感情,可她很明白,無論李瑞謙對待她是傾心愛慕還是男女友誼,他今天的表現已經大大超乎了她的想象。
而輕舞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令她更難以想象的事情要發生。
“時間不早了,李掌門恐怕還有別的事情要做。若不然我們明天再聊吧。反正我明天還不會離開鳳城的。”輕舞發現了氣氛越來越往自己無法控制的方向靠近,索性找了一個藉口想要早早結束兩人的談話。
“別走,留下來陪我一會兒。”聲音一度變得有些暗啞,李瑞謙的眼眸裡閃過了情動的光澤。
“這樣不太好吧。”
輕舞是一個很重視友誼和感情的人,多留一會兒也無妨,若是少女時期她會和李瑞謙暢聊整夜,但此時自己已是北芪的皇貴妃,如果有什麼傳出去總是難聽的。
“有什麼不好!”李瑞謙起身突然走到了輕舞的面前,身上剛剛那種謙謙有度的紳士風度斂去,口氣也突然變得有些霸道。
“我已經給屬下傳令下去,擇日不如撞日,今夜在巋然閣,是我們的洞房花燭,我決定了,我必須馬上娶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