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夫人萬萬沒想到,自己苦心佈置的局面怎麼成了靈王的大逆轉?她怎麼沒想到靈王可以利用求太后指婚爲自己和輕舞扳回一局?
不對,不能慌,麗夫人暗自告訴自己,自己手裡還掌握着靈王和東方輕舞私通的證據呢,那副畫像鐵證如山,他們想賴也賴不掉!
想到這兒,麗夫人妥妥把心放到了肚子裡,靜觀其變。
“靈王你來的正好,哀家正想問問你爲什麼要拒婚抗旨不娶崢嶸,難道就是因爲你身旁這個小宮女?”太后懷疑靈王和輕舞有染才下懿旨準備廢了輕舞,但看現在的情形並不是和麗夫人所說的那樣,她不禁有了重作考量的念頭。
皇室最重要的是顏面,其實太后不想把這件事鬧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只要靈王拒婚的理由不是爲了輕舞,一切都可以商量。
“回稟太后,其實微臣和初荷早就已私定終身了,只不過兒女情長怕太后怪罪才遲遲瞞着太后,微臣不想毀了崢嶸的幸福,拒婚也是爲了崢嶸好,所以,請太后成全我們。”邊說着,彌傷邊情深款款地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初荷,初荷同樣回看了一眼彌傷,她知道彌傷此刻對自己溫柔似水的眼神只是爲了能保護輕舞,心在滴血,強裝甜蜜。
見兩人琴瑟和鳴,恩愛情濃,太后不禁笑道。
“看到你們一個個長大成人,馬上要立家爲業了,哀家的心裡很爲你們高興,既然初荷纔是你的愛襟,哀家也會成人之美,其實有一件事哀家還沒說,崢嶸這丫頭也來找過哀家,說她看中了堯城的一位大學士,當時哀家還詫異,現在哀家才明白,看你們各自都有了幸福,這是好事,好事!”
太后心裡的懷疑解開了,不禁笑眯眯地看着靈王和初荷,臉上也升起了祝福之情。
“史諫官,把哀家剛剛擬好的懿旨廢掉,重新換一張紅帖懿旨,哀家現在就爲靈王和初荷指婚連襟。”
雖然初荷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身份,但只要靈王喜歡,太后在這方面還是很開明的,再加上誤會解除,太后鳳心大悅,當即就要成全這一對兒的好事。
看到這一幕,麗夫人急火攻心,若是太后指婚給靈王和初荷,東方輕舞不僅在太后這裡洗脫了嫌疑,在皇上那裡同樣也會再得寵愛,自己折騰了白天豈不是落空了?
想到這,她上前一步不懷好意地說道。
“可笑!”
“靈王騙的了別人騙得了自己嗎?!靈王前天才爲暖貴妃畫了一夜的畫像,今天就求太后指婚,這不是前後矛盾,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嗎?!還是靈王爲了掩蓋自己和暖皇妃的齷齪私情,特意找了初荷演了一場戲?”
“所以兒臣懇請太后千萬不要被靈王騙了!”麗夫人邊說着邊抖了抖手中的畫像。
“太后剛剛也看到了畫像和情詩,靈王和暖皇妃確有私情,爲了避免北芪皇室出現更大的醜聞,這件事還是要保險一點爲妙,錯殺一百也不能放過一個,兒臣都是爲了北芪的皇室顏面和太后的威嚴考慮呀。”
“這……”太后見麗夫人這麼說頓時猶豫了,的確,那副畫像可謂是證據確鑿,加上宮中本來就傳的沸沸揚揚,悠悠之口勝於雄辯,近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依麗夫人的
想法該怎麼辦?”太后只認事實,心中的太平不禁偏向了麗夫人。
麗夫人眼神中閃過絲惡毒,不禁道,“太后英明!其實,兒臣的想法先不要驚動皇上,然後把靈王和初荷關起來,再把暖貴妃施以酷刑讓她招供,倘若私情的事情是真的,太后不妨按照宮律極刑,把暖皇妃處斬。最後再告訴皇上也不晚。”
“處斬?麗夫人的口氣好大!”
“孤還沒有下命令,麗夫人就替孤做了決定?你一個小小的夫人妖言惑衆,不怕孤馬上讓你的人頭搬家?”
這時候,墨九西傲一身威挺,帶着衆人出現在慈寧宮外,衆人連忙恭敬跪拜。
見到似比天神般英俊的墨九西傲走了進來,麗夫人像是花癡似得呆呆凝視着墨九西傲,嘴巴微張。
麗夫人自是一心暗慕着墨九西傲,她有好幾次夢到自己被臨幸,被墨九西傲捧在手心極盡寵愛。
不過,墨九西傲不屑地冷眼看了她一眼,極盡厭惡。
此時麗夫人才回過神來,她幽咽而又不甘地低下了頭,眼神寫着痛苦,內心,對輕舞的怨恨更甚。
她不明白,爲什麼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墨九西傲依然幫着東方輕舞說話,按理說靈王和東方輕舞的“姦情”浮出了水面,墨九西傲不是應該立馬殺掉輕舞嗎?自己應該上位嗎?
“兒臣參見母后。”
沒有理會麗夫人,墨九西傲恭恭敬敬地對太后行了一個禮,上前,扶着太后一同坐了下來。
“皇兒來的正好,哀家正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希望皇兒能秉公調查清楚。這張畫像是麗夫人從彌傷近侍手裡拿來的,畫的正是輕舞,一個王爺偷偷畫貴妃小像,還附有情詩,這種事情實在不.倫,哀家正想着該如何處理,皇上也發表發表自己的意見吧。”
太后說這話的時候,雖然臉上平靜,但是眼神卻裡有一絲心虛,畢竟剛剛她在沒有任何調查取證的情況下,偏心麗夫人,如果墨九西傲不及時趕到,自己定會做出糊塗之事。
聽太后這麼問,再看了看太后手中的畫像,墨九西傲的臉上平靜如水,他淡淡道。
“如果母后是爲了那個畫像的事情生氣,大可不必,消消氣,因爲事情是這樣的,其實靈王爲輕舞作畫是孤授意的,母后不要聽那些長舌婦的胡言亂語,輕舞和靈王都沒有背叛孤。”
“是皇兒授意的?”太后一啞,沒想到這小像竟是墨九西傲首肯靈王所畫,可是爲什麼剛纔靈王不解釋呢,難道其中有什麼隱情不成?
靈王聞聽墨九西傲這麼說,也是陡然一怔,那小像明明是自己因對輕舞相思成疾而作,和皇上沒有任何關係,墨九西傲這麼說……
似是想到了什麼,靈王的心間浮上了一絲苦澀,看來皇上無論怎樣傷害輕舞,終究是護着輕舞的,而且,比起自己“漏洞百出”一下子被麗夫人抓住把柄的保護,皇上的心思更勝一籌。
想到這,靈王不禁心頭浮上一層失落,自己終究不是皇上的對手,對於輕舞來說,自己的愛和保護可有可無,皇上的愛和保護纔是她最需要的吧。
靈王重重嘆了一口氣,可現如今事情進行到了這裡,但沒有時間讓靈王深想,爲了打消太后的疑慮,他
不禁上前一步抱拳,和墨九西傲一唱一和道。
“回稟太后,這畫像的確是皇上授臣所做,畫中美人是貴妃沒錯,詩歌也是情詩,但都是皇上的心意,而非微臣,馬上要到暖貴妃生辰了,皇上想要給貴妃一個驚喜,所以麗夫人說的那些都是栽贓陷害暖貴妃的,請太后明察。”
“是啊母后,這個麗夫人妖言惑衆,行事歹毒,今天如果不是孤及時趕到了,母后就會被她慫恿犯下大錯,到時候,天下人豈不恥笑我們皇室昏聵?”墨九西傲邊說邊冷冷看了眼麗夫人。
麗夫人聞聽此言,她噤若寒蟬跪在下面,連話都不敢說一句。
太后一聽真相竟是這樣,原來是麗夫人從中搞鬼,自責加上心虛,再加上墨九西傲向自己施壓的口氣,太后雖然很想保麗夫人,也無能爲力了,於是太后吩咐道。
“來人吶,把這個麗夫人帶來去,罰抄一百遍《女德》,讓她禁足三個月,好好反省反省吧。”
罰抄一百遍《女德》?
墨九西傲、靈王眉頭同時一皺,這個罪罰實在是太輕了,看來太后十分偏心麗夫人。
不過太后既然有心庇護麗夫人自然有她的用意,墨九西傲不願爲此和太后鬧不愉快,沒說話就算是默認了。
最終,這件事就以麗夫人罰抄女德作爲結束,而靈王“如願以償”得到了與初荷的指婚,婚期就定在下個月的初五。
“你啊你,怎麼這麼冒失!也不事先調查明白,剛剛哀家在皇上面前差點丟了面子!以後做事不能再這麼任性了,一切,想好了再做。”衆人走後,太后特意把麗夫人單獨留了下來,雖然言語之中是責怪的話,但口氣卻是袒護的。
麗夫人聞聽此言不禁吐吐舌頭,她也聽出了太后的偏心,更聽出了爲什麼太后偏心自己。
自己是吐蕃的公主,又是歐陽絕音的妹妹,太后有心維護吐蕃和北芪的平靜,所以這件事出了纔會各打五十大板,對自己的懲罰也是點到爲止,這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而是看在大局的份上。
想到這兒,麗夫人很是失落,但她換了一個角度想,卻看到了一線生機,在後宮有什麼比靠上太后這棵大樹更有勝算的呢,討好太后纔有出路。
“母后,一切都是兒臣的不好,我知錯了。”麗夫人裝作可憐兮兮地說道,又對身後的柳葉使了個眼色,“這是兒臣爲太后做的一個小壽星荷包,在靈巖寺開光祈禱過的,戴在太后身上保佑您多福多壽。”
太后見到柳葉拿出那繡滿鮮豔壽桃的荷包,眉頭不禁一皺。
“你這孩子,宮裡人都知道哀家最不喜歡這些俗豔的掛飾,快拿回去吧,現如今對你來說,討好皇上,爲北芪皇宮添上一男半女,纔是最重要的。”
邊說着太后邊嘆了一口氣,看麗夫人的眼神浮上了一絲不滿。
因爲同是自己的兒媳婦,太后不免拿麗夫人和輕舞比較,麗夫人笨拙愚蠢,做事也冒失,還有剛剛那件事差點害了自己,綜合起來,連輕舞的半根指頭都趕不上。
“快回宮吧。哀家要休息了。”太后不耐地擺了擺手,連看都沒再多看麗夫人一眼,就命人扶着自己去了內殿,只剩麗夫人委屈而不甘地站在原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