崢嶸公主走後,煦暖宮就只剩下相思,瀾衣,小紅三個丫頭。
從輕舞病倒後這三個丫頭和突然沒有了主心骨似得,做事頻頻出錯,精神恍恍惚惚,心不在焉似得。
現如今初荷、莫愁兩個大宮女都不在煦暖宮,崢嶸公主又去了太醫院,三個丫頭更是和無頭蒼蠅似得,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只得等在煦暖宮的宮門前,眼巴巴地盼着皇上能夠突然出現。
因爲她們也不相信,曾經口口聲聲說要一輩子都愛着娘娘的皇上,會突然要廢掉娘娘,況且娘娘一無過錯,二無過失,皇上如果要廢掉娘娘只有兩個可能,一皇上移情別戀了,二這是宮中謠言,不可盡信。
想到這裡,三個丫頭對視了一眼。
“瀾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皇上一天不來煦暖宮,就一天粉碎不了這廢妃的傳聞,宮裡的人對我們娘娘會更加不好的,若不然我們去未央宮一趟把皇上請來。讓皇上看看我們娘娘現在有多可憐。”相思心疼地望向內殿,爲何每次受傷的都是他們娘娘?皇上倒是灑脫,說不來就不來,真沒良心。
相思的話音剛落下,瀾衣突然指向北方。
“你們看,那邊好像有人過來了!”
小紅也跟着點點頭,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喜,“是啊,的確有人過來了,遠看着像是龍攆,該不會是咱們皇上來看娘娘了吧!”
其他兩人聞聽此言激動地抹了抹身上的褶皺,又攏了攏頭髮,就要出去迎駕。
當三人走到宮門外一看,根本不是皇上,而是一臉囂張的許昭儀。
許昭儀名叫許悅嬌,是徐州知府許乾坤的嫡女。
她是養在大宅裡的千金,自小嬌生慣養,被爹孃奉爲掌上明珠,骨子裡透着“嬌”“驕”二字,原本以爲自己被選秀入宮後會一片平坦,在後宮的位分扶搖直上。
只可惜,到皇宮之後許昭儀連皇上的面兒都沒見過,每天聽到的都是皇上有多寵愛暖貴妃,衆人有多巴結暖貴妃,一向不甘人下的許昭儀不禁暗暗恨上了輕舞,她暗暗發誓只要這個暖貴妃失勢,她一定過來好好踩上一腳,今天就讓她逮到了機會。
剛剛許昭儀路過慈寧宮的時候,聽到了下人的對話,說是煦暖宮的暖貴妃馬上要被廢掉,她不禁心思浮上了一個毒計,她是帶着自己的人作威作福來了。
“你!你!你!你們三個給本昭儀把裡面那個病秧子搬出來騰地方,從今天開始,本昭儀要住在這個煦暖宮了!”
許昭儀一聲令下,指揮幾個狗腿子衝進了煦暖宮,這些人和土匪似得,一邊砸搶一邊嚇唬相思、瀾衣和小紅。
小紅膽子最小,當即抹着眼淚哭了起來。
相思的膽子大一些,她攔在了幾個虎背熊腰的侍衛面前,大喊道,“住手,你們敢碰我們暖貴妃一下!要是讓皇上知道了必定饒不了你們!”
說罷,相思又看向許昭儀,鼓起腮幫子說道。“還有你是誰,憑什麼搶我們皇妃的房子!”
許昭儀冷冷一笑,雙臂抱在胸前囂張道,“憑
什麼?憑你們皇妃馬上就要被廢掉了,在後宮中廢妃不如狗,吃的穿的都是下人剩下的,住這麼大的宮殿豈不是浪費,這煦暖宮冬暖夏涼,建的又寬敞又漂亮,很適合本昭儀居住,讓賢懂嗎?就是狗給人讓位!”
說罷,許昭儀對着相思的肚子狠狠地就是一腳,相思避閃不及倒在地上,頭髮散了,臉被磕的鼻青臉腫。
“相思,你沒事吧?”瀾衣趕忙走上前查看相思的傷勢,她暗暗白了許昭儀一眼,心想說別人是狗,這許昭儀纔是一條純正的瘋狗,神經病,亂咬人。
相思雖然捱了打,可並沒有就因此害怕這羣惡勢力,她推了瀾衣一下道,“這是皇上賜給娘娘的宮殿,不能被別人佔了,還有娘娘正傷着不能驚動分毫,斷斷不能讓這些畜生動娘娘半根手指……你快快去通知公主,讓公主回來救娘娘。”
“好,我現在就去叫公主。不,還是去叫皇上吧。皇上來了,一切都解決了。”瀾衣喃喃自語地說道,轉身就要朝着未央宮跑去。
瀾衣邊跑着,邊彷彿看到曾經皇上和娘娘的恩愛甜蜜的情景,皇上說過一輩子保護娘娘不讓她受絲毫委屈,可現在怎麼變成了這樣子?娘娘在水深火熱之中,皇上又在哪裡?
想到這裡,瀾衣爲輕舞感到委屈。
“來人,攔住這個小賤狗!”瀾衣還未跑出去,許昭儀叫人堵住了她。
見瀾衣被幾個大漢架住,許昭儀狂妄地走到了瀾衣面前,一邊掐着對方的胳膊一邊惡狠狠地說道,“廢妃的賤狗,讓你跑,讓你跑!”
半柱香的時間後,許昭儀像是掐夠了,也發泄夠了,此刻瀾衣的身上臉上已經是慘不忍睹,斑斑的紫痕,有的地方還滲出了鮮血。
看着自己的戰果許昭儀得意地笑了起來,她又拍了拍瀾衣的臉蛋,邊拍邊道。
“還想去叫皇上!?不妨讓老孃告訴你們,你去了也沒用,皇上根本不會來的,我來的時候特意打聽了,聽說皇上現在正和鄰國送來的美人恩愛呢,除非你們這個病秧子娘娘能爬起來脫光了給皇上看一看。興許皇上念在枕邊舊情的份上,賞你們娘娘一個豬圈住住。”
許昭儀邊說着邊洋洋得意地啐了一口吐沫在一旁的鞦韆上,那是輕舞經常坐的地方,上面黏糊糊髒兮兮的一口痰,讓人感覺噁心。
侮辱自己可以,可是侮辱東方輕舞,瀾衣和相思都不幹了。
兩個人掙脫了幾個彪行大漢,拿起地上的轉頭,朝着許昭儀揮了過去。
“你敢這麼辱罵我們娘娘,我們和你拼了!”
見兩個丫頭拎着磚頭朝着自己衝過來,許昭儀有些怕了。
趕忙推出去一個宮女當人肉盾牌,只聽一聲慘叫,宮女的頭上開了花,血涌了出來,止都止不住。
“你們,你們,一個個飯桶,你們的主子快被人拍死了,快給我上呀!”許昭儀躲在了另外一個宮女的身後指揮着衆人。
她就不明白了,爲何東方輕舞都馬上要被廢掉了,宮女對她還是如此忠心耿耿,而自己的手下則一個個
和白癡似得,自己差點被偷襲,這些人都無動於衷。
“皇上駕到……”
就在這個時候,宮外傳來了尖利太監的聲音,聽到皇上來了,許昭儀的臉上突然現出了雞凍而陰險的神情。
許昭儀推開了擋在自己面前的丫鬟,加快了腳步往宮門處跑去。
當她見到那一抹明黃的身影,她似是美人攬月似得抱住了對方,又如若病西施似得,癱倒在了墨九西傲的懷裡。
“皇上,你真是臣妾的救星,你來的正好,快救救臣妾呀,臣妾被這兩個丫頭快欺負死了,臣妾是跑得快,如果跑得不快,就是一具屍首了……”
許昭儀邊說着邊假裝嚶嚀着,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故作柔弱地,還將自己的曲線在墨九西傲的身上蹭了蹭。
許昭儀做夢都期盼着這一天,自己能和墨九西傲距離這麼近,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被他抱在懷裡,然後用女人先天的優勢讓墨九西傲迷上自己。
宮裡的女人都把皇上視作自己的天,許昭儀也不例外,進了宮,女人的身子就是屬於帝王的,得寵,生子,名分,這,對於宮裡的女人來說就是上位的臺階。
“皇上抱着臣妾,好安全,皇上的身體,也好壯實。”許昭儀膩在墨九西傲懷裡發嗲道,閉上了眼睛,她期待着墨九西傲把自己抱到未央宮的大牀上,好好寵愛。
見許昭儀撲到皇上懷裡惡人先告狀,還用盡渾身解數勾引皇上,相思,瀾衣、小紅三人直翻白眼,這個女人真是好差勁。
不過雖然心裡很忿忿,但三人自是明白,她們沒有證據,即使揭穿許昭儀恐怕也會被她反咬一口,不僅上了她的當,還會讓皇上誤會她們,如果萬一因爲弄巧成拙讓許昭儀得了寵,恐怕就更得不償失了。
所以,三人機靈地互相遞了一個眼色,皆放下了磚頭,齊刷刷地跪在墨九西傲面前,等待皇上的定奪。
墨九西傲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三個丫頭,不知爲何,嘴角微微現出了一抹欣賞。
“輕舞呢?孤好久沒看到她了,她怎麼不來迎駕?”墨九西傲輕輕往內殿望去,眼神之中浮過一絲寵溺。
眸間情綣,並沒有理會許昭儀的示好。
許昭儀聞聽此言有些傻了,目光愕然向後退了兩步。
怎麼回事?她難道出現了幻聽,不是都傳言暖貴妃馬上要被廢掉了嗎?皇上已經不愛暖貴妃了嗎?爲何墨九西傲的語調好溫柔,溫柔地化成了水,像春天裡的驕陽般煦暖,關心着暖貴妃。
不是都說皇上是個絕情絕冷的邪皇,不是都說皇上從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感情……
可現在這般寵溺而又柔和的音調,又是怎麼回事?就連懷中的婀娜柔弱的自己都被他忽略掉了。
許昭儀心裡掠過一絲難以名狀的苦澀,勾引墨九西傲的解數使不出來了,只得尷尬地站在原地。
而三個丫頭一聽墨九西傲還關心着輕舞,頓時淚眼汪汪,這麼說,皇上並不是不要他們娘娘了,難道廢妃的那件事也不過是謠傳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