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醒了。”喜歡穿黑袍的冥濛,今日卻穿了一襲白衣,撇開他的性格來說,是一個很不錯的偏偏少年郎。
“你來得正好,正有事問你呢?”陸景竹再次摸着發酸的脖頸。
“什麼啊?”冥濛看着她的樣子有點心虛。
“爲什麼一覺起來我脖頸一直痠痛?”
冥濛心虛,他就知道她肯定會問。
“你昨天喝太多了,然後突然起身,沒站穩,摔倒了,正好磕到脖頸。”冥濛摸摸自己的鼻頭。
“是嗎?”陸景竹仔細想了想,什麼也沒想起來,也就半信半疑了。
“嗯。”其實是昨天他點她的睡穴是沒扶好,導致人摔倒了,正好磕到脖頸,不過他可不敢說,要是說了那他不就又要捱打嗎,身上的傷都還沒好呢。
接下來幾天陸景竹在孟婆居住下,逛逛殷紅的花海,看看奔流不息的水流,看看孟琪忙碌的做湯,再聽聽那些還沒失去記憶的鬼魂聊人生。
實在是無聊就跑去看地府的懲罰惡貫滿盈的厲鬼,對各種措施做評價,再不行就去找冥濛打發時間,爲自己散心。
半個月後的一天清晨,陸景竹正要去找冥濛,結果某人就不請自來。
“你來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道別呢。”
“你要走了?”冥濛正打算帶她去玩,結果人就說要離開,心中不免有點失落。
“不然呢。”陸景竹假裝沒看見他失落的樣子,畢竟自己不可能待一輩子。
“好吧。”冥濛手掌一翻,一枚黑色的令牌赫然躺在他手心,“這枚鬼令你拿着,別下次來又傷了我的陰兵陰將。”
鬼令正如它的名字一樣,正面一個草書的鬼字,反面是一個詭異的符文,整枚令牌同體呈黑色,玉質冬暖夏涼。
“謝了,就算你不給我,我下次也不打算強闖進來了。”冥濛正高興這女人總算不那麼彪悍了,卻被陸景竹接下來的話氣的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因爲我打算潛進來。”
萬一正好被陰兵看見以爲是壞人,二話不說拿着兵器就衝上前,且不說他會不會被傷到,但是他的陰兵一定會傷到,而且還挺慘。
“你這女人怎麼就不能溫柔點呢?”冥濛黑着臉問。
“溫柔是什麼?能吃嗎?”陸景竹故作不知。
冥濛咬牙切齒,看向她巴掌大小的臉蛋:“不能,但能讓你人緣好。”
“既然不能吃,那不就得了,人緣這東西我好像缺。”
“行,說不過你,不說了。”冥濛撇撇嘴。
“我才懶得跟你說,走了!”說完轉頭對着孟琪點點頭,示意道別。
後來他們才明白,不是她不能溫柔,而是他不是她溫柔的對象。
人生來就是自私的,而溫柔這種東西,人們只想把它分享給自己在意的人。
他發現每次好像自己都說不過她,現在好了,打又打不過,說也說不過。
“嘖,就這麼讓人走了?”孟琪在一旁靠着牆一臉嫌棄的看着冥濛。
“不然呢,你還在這幹嘛,等我扣你月銀?”冥濛被她嫌棄面色如土,氣呼呼的等着她。
“要走也是你走啊,看清楚點,這裡是我的孟婆居。”孟琪還真是不怕他了,這幾天來沒少拿她月銀作威脅,最後還不是拿出她的殺手鐗,他纔沒敢扣的。
“你……”冥濛掃了眼四周,才發現這的確是孟婆居,於是尷尬的摸摸鼻頭轉身離開。
孟琪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看了許久,直至消失不見,才搖搖頭自嘲一翻,離開去繼續做孟婆湯。
她做的湯能讓世人忘記一切,唯獨自己無論如何都無法忘卻生前的經歷,哪怕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