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迸發着火光,幾乎要把夏芙給生生灼燒成灰燼。聽夭夭語帶譏諷,莫非一早將事情看破。
夭夭自然知道顧依依的來意,伸了個懶腰,道:“秋茉呢,秋茉哪裡去了?”
顧依依心生疑惑,回首看一衆宮婢,確實沒有秋茉的人影。按說秋茉應該找她的吩咐給顧夭夭薰了胭脂紅,可顧夭夭這會兒神清氣爽完全不似昨夜中過迷香。
當然最最要緊的事,皇帝去了哪裡?夏芙一百個確認,把皇帝往顧夭夭的臥房送進去了,房裡薰着胭脂紅的餘韻,絕對錯不了,可大活人怎麼能生生不見了。
顧依依看着夭夭故作天真的眼神,突然醍醐灌頂,眼前閃過詭異的畫面,呵斥聲道:“去秋茉的住處看看。”
一行人匆忙跑到了宮婢的廡房,長生殿屋苑多,伺候主子的婢子都有單獨的房間。果然不出顧依依所料,總算是找到了尉遲佑玄的蹤影,精疲力竭地躺在秋茉的牀上,秋茉褪盡衣衫臉色慘白的睡在尉遲佑玄身下。
婢子們沒見過皇帝的真身,紛紛退後怕褻瀆了天顏,顧依依氣得嘴脣顫抖,不敢多說話,生怕擾了皇帝的清夢。只好訕訕退出廡房外,她壓低聲音,用喉管近乎嘶吼,道:“都給我滾!”
婕妤發話說滾,大家都腳底抹油,趕緊從她跟前消失。唯獨夏芙不敢走,顧依依寒聲問道:“你昨日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到底把皇上送哪裡去了?”
夏芙勾着脖子不敢擡頭,婕妤這頓彌天火氣是非要撒出來的,她屬於頂在風口浪尖上。“奴婢是把皇上送到七王妃的臥房處,千真萬確,要是奴婢有半句虛言,叫奴婢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宮婢是最迷信的,敢發這麼毒的誓言,想來是逼到極處了。顧依依相信夏芙的辦事能力,平時在她鞍前馬後張羅不錯,送個大活人去顧依依的臥房這麼簡單的事情,夏芙更不能弄錯了。既然錯處不在夏芙這裡,那麼關鍵癥結就在顧夭夭處了。
顧依依難以置信,心奇道:“胭脂紅外薰內服都沒法子叫她中計麼,難不成那顧夭夭有通天的本事?”
夏芙垂頭喪氣,她這差事沒辦好,送入臥房不夠,難不成還要送到牀上,看着他們撕扯衣裳纔算完嘛。“奴婢明明給七王妃的酒裡下了藥,秋茉按照吩咐一早在七王妃的臥房薰了迷香,應該不能出岔子纔是。”
不知道何時,夭夭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顧依依身後,拍了她一下,登時嚇得三魂不見七魄。顧依依板起臉,道:“你何時來的?”
顧夭夭擠出一絲笑意,但凡敵方心亂,她便得意,讓顧依依看了心裡很不是滋味,這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剛來不久,瞧見你們主僕二人在敘話,不好打擾了你們的雅興。”
“躲在暗處偷聽,未免太不光明正大。”顧依依自然是不信夭夭的話,夭夭賊機靈,昨晚在她沒有防備的時候都放不倒她,眼下要再想辦法對付她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