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根在後面哆哆嗦嗦地道:“是啊,大家有話好說,君子動口不動手,動手的全是王八蛋!”
楊澤回頭瞪了他一眼,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在場的頭陀們竟然全都聽得懂中原話,那爲首的頭陀笑道:“我們不動手,只動刀子,你們這幫中原人都不是好東西,在中原佛爺要是遇見了你們,那是無可奈何,被你們看不起也就罷了,可在這裡碰上了你們,那還有好果子給你們吃麼?師弟們,喂他們吃果子!”
話音一落,頭陀們一起挺起大刀,衝了上來,一通亂砍,看他們的樣子,竟有把楊澤等人全都砍死的架勢!
好漢不吃眼前虧,楊澤可不願意不明不白地死在這裡,他叫道:“住手,住手,咱們是自己人,可不要大水衝了龍王廟……可不能大火燒了頭陀廟,師兄不認師弟啊!”
可頭陀們並不聽他的,還是照砍無誤,這些頭陀看起來武藝不差,至少比楊澤等人厲害多了,不過片刻功夫,就把那兩個士兵砍傷,木根也被他們踢翻,在場人中,只剩下楊澤圍着篝火跑,暫時沒有被抓住,可楊澤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情急之下,楊澤急中生智,叫道:“好吧,我說實話,我乃是樹洛部的王子,我有兩個哥哥,一個叫樹洛柴,一個叫樹洛竈,只要你們放過我,我的哥哥們就會交贖金,把我贖回去的,可我要是死了,你們就什麼也得不到了!”
他喊完了這個。那爲首的頭陀先是一愣,隨即叫道:“不要殺他,抓活的!”
看來還是王子的名頭好使,王子這個稱號不但能迷住菜菜,連頭陀也能被迷住!
頭陀們本就佔了十足的上風。想抓住楊澤還不容易麼,幾個頭陀扔掉兵器撲上,把楊澤按倒在地,隨即給他綁了起來!
這場戰鬥所用的時間很短,不過片刻的功夫,楊澤他們四個人便被頭陀全都擒住。所幸沒出人命,那兩個士兵雖然受了傷,卻也不至於喪命!
爲首的頭陀上前,將大刀往楊澤的肩膀上一放,道:“你是樹洛部的王子?那爲什麼穿着中原人的衣服,還說中原話?”他這回換上了禿嚕渾語。
楊法卻是聽不懂禿嚕渾語的。可他看頭陀們的表情,猜也猜得出他們問的是什麼,他道:“我聽不懂樹洛話,因爲我……我爹是被樹洛部拋棄的王子,我爹逃到了中原,娶了中原女子爲妻,後來生下了我。我爹在臨死之前說了。要我回來認祖歸宗,還要奪回樹洛部,重新當上汗王,所以我纔回來的……”
他一通胡編,反正上次他聽郝威峰說了,禿嚕渾那些汗王的兒子多,多到都記不清名字的地步,那他編這麼一通謊話,應該是無法查證的,先矇混過去這一關再說。
頭陀們你瞧瞧我。我看看你,全都將信將疑,部落裡王子被趕走,然後回來報仇的事,在突覺也會發生。並不如何的稀奇,但王子沒回來,王子的兒子卻回來了,還成了中原人的情況,他們倒是沒有聽說過。
爲首的頭陀問道:“那你剛纔爲何說樹洛部的人會贖你回去,他們應該不認你這個狗屁王子的兒子纔對,連你爹他們都會趕走,何況是你了!”
楊澤忙道:“我有內應啊,我有兩個堂兄,他們也是在樹洛部中不得勢的人,一個叫樹洛柴,一個叫樹洛竈,他們和我聯繫過了,願意在我回歸樹洛部時當我的內應,他們都有錢的,還和鎮西縣的中原大官有生意來往,最近還弄了批酒呢,賺了不少,只要大師放了我,那他們就會給你黃金的,樹洛部有的是黃金,這是真的,這種時候,我哪敢騙大師你呢!”
他的話裡面,真真假假都有,要是不瞭解情況的人,還真容易被糊弄住,這些頭陀都是從突覺來的,自然更加不能判斷出真假了。
爲首的頭陀遲疑了一下,叫過兩個頭陀來,小聲嘀咕了一會兒,商量出了結果,他們都認爲不要立即殺掉這個所謂的落難王子,留着沒準兒還有用處。
爲首的頭陀對楊澤道:“暫且信你一次,你叫什麼名字,你不是要奪回樹洛部的汗位麼,那麼有多少手下?”
聽說命能保住,楊澤這才放下心來,說道:“我叫樹洛澤,有手下千人,不過並沒有都帶來,都留在鎮西呢,不過他們都是強盜出身,對我並不如何的忠心,還請大師儘快放了我,要不然他們見我久久不回,便會來找我的,找不到我,說不定就要散夥,我也就沒法奪回汗位了。”
他並沒有擡高自己的實力,反而說手下不夠忠心,還都是強盜出身,這種謊話反而更容易讓人相信。
果然,爲首的頭陀點了點頭,笑道:“不錯,你一個逃到中原的禿嚕渾人,憑什麼讓別人支持你奪回王位,正常人都不會冒這個險的,只有烏合之衆纔會信你的,你是不是許諾那些強盜,等你登上了汗位之後,會給他們一塊地盤啊,還是有金礦的那種地盤!”
楊澤啊了聲,滿臉的驚奇,道:“大師你怎麼知道,難不成你也是一個落魄的王子?”
爲首的頭陀呸了聲,道:“你的那些狗屁事,在突覺也不是沒發生過,有什麼好難猜的。嗯,我名叫嘎木哈,是突覺國師座下弟子,這次來你們禿嚕渾,是有事要辦,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說不定以後我們能合作一把,有我家國師做你的靠山,你奪回汗位是很容易的,不過要記得回報我家國師纔好!”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本王以後就聽大師你的了,以後有機會還要去朝拜國師,送上禮物孝敬!”楊澤嘴上說着,心裡卻想:“突覺的國師,那是誰啊,以前沒聽說過啊!”
嘎木哈衝他嘿嘿冷笑幾聲,讓頭陀們把四人扔到一邊,並不鬆綁,頭陀們則坐下取出食物吃喝。楊澤見狀,忙又滿嘴的奉承,大拍馬屁,拍得嘎木哈大笑,不但給那兩個士兵包紮了傷口,還給他們一點肉乾,也算是優待俘虜了!
不過才過了兩刻鐘,剛剛吃完了乾糧,就聽外面又傳來了馬蹄聲,這回來的人似乎更多,是一大隊人馬,馬蹄聲急促,不多時便到了古城外。
頭陀們一起站起身來,再次抽出兵器,個個表情緊張,如臨大敵,嘎木哈急道:“怎麼回事,這大半夜的,怎麼這麼多人來這兒,難道這小子的援兵到了?”
他以爲是楊澤的手下到了,要不然大冷的天,怎麼會有人半夜往這裡來呢,古城這裡可荒涼着呢,離着禿嚕渾各個部落都不算近!
楊澤也是心中一喜,不會是郝威峰帶着樹洛部的人到了吧?可從時間上來看,似乎不可能這麼快到的呀!
嘎木哈把手一揮,幾個頭陀上前,用刀指住了楊澤他們,如果他們敢亂動,那就不客氣了,而且如果真的是楊澤的手下到了,正好可以拿他們當人質!
外面的人到了房子外面,有人用禿嚕渾語叫了起來,接着一個年輕人的聲音響了起來,再接着外面的人都到了門口,但卻沒有抽刀聲,看來外面的人沒有意識到屋子裡面有危險。
楊澤小聲問他旁邊的士兵,外面的人說什麼呢?那士兵剛回了句外面的人也想進來過夜,就被頭陀制止了,不許他們說話,並且頭陀們還把他們給擋住了,頭陀的身材都很高大,往楊澤他們幾個身前一站,立時便把他們遮住,擋得嚴嚴實實。
嘎木哈深吸了口氣,收起大刀,走到了門口,用禿嚕渾語問道:“外面的人是誰?”
外面的人回道:“我們是慕容部的,你們是哪個部落的,在這裡幹什麼?”
破門一開,一陣寒風吹進,吹得屋裡的篝火一陣飄搖,就見門外黑壓壓站着好多人,足足有四五十個,爲首的是一個衣着華麗的青年禿嚕渾人!
嘎木哈後退一步,心中驚駭不已,他這次從突覺來,就是奉了國師之命,要去慕容部去找汗王談些見不得光的事,可他卻萬萬想不到,在這裡便碰上了慕容部的人,難道是汗王派來接應他們的?這不可能啊,他們來之前,爲了怕出意外,可是沒有說明具體日期和路線的!
青年禿嚕渾人看到了滿屋子的頭陀,還都拿着刀,他連忙退後一步,道:“你們是哪裡的頭陀?拿刀幹什麼?”說罷,呼地把腰刀也抽了出來,而後面的護衛也都衝了上來,擋在了他的身前!
兩夥人眼看着就要打了起來!
就在這時,忽然有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響了起來,道:“頭陀,我見過頭陀,他們不是壞人吧?他們不是修行的人嗎?”
楊澤聽到這個聲音,就如遭了睛天霹靂一樣,幾乎就要跳起來了,這個聲音不是別人的,正是他出來尋找的小公主菜菜的!
菜菜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楊澤被頭陀們擋着,看不到門口的情景,可他深怕這時候打起來,萬一傷了菜菜,那可不得了了!
楊澤叫道:“不要動手,大家都是自己人,都是頭陀,一個廟裡的,不要傷了和氣啊!”
他突然間喊出這個話來,屋裡屋外的人都被驚住了,外面的人想,我們怎麼成了頭陀,是誰在胡說八道?
而屋裡的真頭陀卻想,外面的人是頭陀?不可能啊,就算他們不穿頭陀的衣服,可卻也不能有女的啊,我們教裡可沒有女頭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