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大吃一驚,他立即意識到可能要出事兒!
他的座騎當然只能由他來騎,送給菜菜後,菜菜對那馬非常的愛護,不讓任何人騎,縣衙裡還有別的馬,楊澤有事的話,騎別的馬就是了,不會和菜菜搶馬的,所以那馬最近一段時間是菜菜專屬,除了她沒人可以動那馬,現在馬沒了,它自己跑掉是不可能的,那就只能是菜菜把馬牽走了!
大年初一,又是大清早的,沒事兒騎馬乾什麼?
楊澤不去管那馬,他立即叫來一名士兵,讓士兵去城門處看看,接着他跑去了王府,在門外叫道:“王爺,王妃娘娘,你們起牀了麼!過年好啊!”他扯開嗓子大聲叫喊!
李晏和王妃都是上了歲數的人了,昨晚睡得又晚,這時候自然是沒有起牀的。夫妻兩個聽到楊澤嗷嗷大聲,都一起醒了過來。
王妃很生氣地道:“這個楊澤,有沒有搞錯,昨晚一起守的歲,又是住對門的,幹嘛這麼早就來拜年啊,就不會下午來啊!”
李晏打了個哈欠,從牀上慢慢起來,道:“你呀,以前別人來拜年晚了,你就說是怠慢了咱們,說別人看不起咱們,是勢利眼。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不怠慢咱們的,你又嫌人家來得早了!”
王妃想想也對,她對於楊澤這份“恭敬”,在心底裡還是挺享受的,畢竟這是頭一個不把他們當成是“犯人”看的本縣縣令。
李晏穿好衣服,他把窗戶打開一條縫,對門外的楊澤道:“楊澤,你先在院子裡等一下,我這就出來!”
楊澤等得焦急,見李晏道:“王爺,能不能幫下官看看,小公主在沒在屋子裡?”
李晏微微一怔。隨即回頭,對也在穿衣的王妃道:“看來人家不是給咱們來拜年的,只不過是個由頭,人家是來看菜菜的!”
王妃也笑了,兩個孩子能走到一塊,她當然是願意的,她道:“我去叫菜菜起牀!”正要出屋去叫菜菜,忽然,她愣了一下,道:“不對啊。楊澤喊得這麼大聲,菜菜怎麼可能聽不見,她可是有起牀氣的,要是睡不好,被吵醒了,會發脾氣的呀!”
菜菜可不是生長在皇城裡的公主,從來不把矜持什麼的放在心上,楊澤在外面這麼叫喊,把她吵醒的話。那這小姑娘非得隔着窗戶,和他對喊不可,可今天卻這麼安靜,這說明小姑娘沒在屋子裡啊!
李晏和王妃動作再快。可也不能馬上就出來,楊澤再也等不得了,如果出了事的話,早追一刻。追上的可能就大一分,時間是萬萬耽誤不得,他又叫道:“小公主。菜菜,你在屋子裡嗎?你在不在?”
菜菜的屋子裡沒有聲音,李晏急道:“怎麼了,菜菜呢?”王妃也急了,飛快地穿好衣服,兩個一起從屋子裡出來。
楊澤見他倆出來,這才進了院子,道:“王爺,下官送給菜菜的那匹馬不見了,要是菜菜也不在,她是不是出城了啊?”
李晏和王妃互視一眼,他們倆個早就知道菜菜會跑出去,去找她那個什麼王子的,他們也希望如此,這樣楊澤纔會去追,兩個人才會有獨處的機會,可現在事情真的發生了,他們還是會擔心,擔心女兒會不會遇到什麼意外,擔心楊澤追得不及時,萬一追不上,那可怎麼辦!
李晏叫道:“定是出城去找那個什麼王子了,怎麼會大年初一跑出去了,也不挑個時候!”
王妃則跑去了菜菜的屋外,推門進去,就見屋子沒有人,桌上還放了封信,她打開了信,見信是菜菜的留的,說她去草原上玩玩,很快就會回來的,讓父王和母妃不要着急,她在草原上有很多的朋友的,不會有危險的!
拿着信出來,給李晏和楊澤看,王妃慌了,她道:“這孩子沒經歷什麼大事,她在草原能有什麼朋友,這麼一個人跑出去,萬一遇到強盜可怎麼辦啊!”
這時,被楊澤派出去的那個士兵跑了回來,叫道:“縣尊,城門那兒的人說,昨晚有人出城,說是奉了你的命令,去巡視周邊,以防有人趁咱們過年歡慶,有強盜來偷襲……”
楊澤急道:“那個可是小公主?”
士兵搖頭道:“當時守門的人都在喝酒,天又黑,而且那人又蒙着臉,捂得嚴嚴實實的,他們喝得醉醺醺的,也沒留意,他要出城,又不是要進城,所以他們也沒放在心上,就讓那人出城去了,還說他辛苦了,這大年三十的還要出去巡城,給了他一皮囊的酒……”
鎮西縣這裡,雖然是邊疆,但絕少有人敢來這裡打劫,從來都是鎮西的人去打劫別人,所以守衛向來不嚴,楊澤又沒特地交待過,再加上半夜外人進城纔會對城裡造成危險,出城卻不會的,守兵正歡慶呢,根本就沒人把出城的人放在心上!
楊澤大怒,喝道:“城門是用來幹什麼的,不就是防止閒雜人等進出的麼,現在可好,城牆補上了,可城門卻情同虛設,這要是有了戰事,還不得讓敵人把咱們一鍋給端了!”
那士兵嚇得一縮頭,不敢頂嘴,可心卻想:“城牆沒修好時,進出城哪用得着城門,城門守不守有啥意義,再說那人說是奉了你的命令出城的,總不能不讓他出吧!”
對於鎮西守兵的玩忽職守,楊澤也來不及追究了,只能以後好好訓練了,亡羊補牢。他衝李晏道:“王爺,下官立即出城去追,小公主走的時間不長,估計是追得上的!”
李晏和王妃連聲催促,他倆現在再不敢想楊澤有沒有機會和菜菜單獨相處了,想的只是趕緊把她給找回來了!
楊澤立即點起一小隊士兵,帶上郝威峰和付丙榮他們,留下嚴誠厚看家,騎着馬,向城門處急趕!到了城門,楊澤把守門的士兵一通怒責,嚴令他們以後看好城門,再敢半夜放人進出城門,他就要嚴厲懲罰了!
守門士兵到現在還沒搞明白半夜出城的那個是小公主,他們還感覺挺委屈呢,以前城牆上全是大窟窿,誰也沒把守城門當回事,現在雖然修好城牆了,可縣令也沒說不許人半夜進出啊,又沒實行宵禁,他們哪會想到出城要受限制,進城受限制還差不多。
楊澤帶着士兵,順着城外的馬蹄印,一路狂奔,他估計菜菜大半夜的出城,天又黑,路又不好走,她不可能走出太遠的,只要自己追得快點兒,是能夠追上的!
狂奔出去三十餘里,前面出現了岔路,一條大路分做了三條小路,岔路上有很多的馬蹄印,還有牛羊的蹄印,單從蹄印上,已然分不出菜菜走的是哪條路了。
楊澤停下馬來,叫過郝威峰,問道:“這幾條路都是去哪裡的,你可知道?”
郝威峰道:“都是去禿嚕渾的,只不過去的部落不相同,禿嚕渾地方太大,部落又多,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草場。”他指了指西邊的那條路,道:“這條路是去樹洛部的,這是離咱們最近的部落了。”
樹洛部楊澤是知道的,就是樹洛柴和樹洛竈兩兄弟所在的部落,但菜菜會不會去樹洛部,那就不一定了,因爲菜菜不知道哪條路是通往樹洛部的呀!
楊澤無法確定菜菜走的是哪條路,他回頭看了眼自己帶出來的人,一小隊士兵十個人,他道:“丙榮,正文,你們帶人走這兩條路,剩下的人跟我去樹洛部。”
付丙榮和譚正文答應一聲,各帶走了三個人,沿着另外兩條路走了。
楊澤則帶着木根和郝威峰,以及餘下的四個士兵,一同趕往樹洛部。
奔行了極遠,待到中午時,楊澤又停下馬,向前方望去,就見前面全是平原地帶,目光所及,沒有半點障礙,既無小山包,也沒有樹林。
楊澤指着前面,問郝威峰道:“老郝,從這裡就可以看出十幾二十裡地了,一個人都沒有,是不是遠處的地面情況還是這樣,如果都是這樣的話,這個方向咱們就不必追了。”
郝威峰也在爲難,他沒法確定菜菜走的是哪條路,萬一判斷失誤,那後果可嚴重了。他只好實話實說,說自己無法確定這個方向還用不用追。
楊澤想了想,道:“樹洛部離得近,這個方向是必須要找的,而且找到樹洛部後,還能讓樹洛兩兄弟召集人手,幫咱們一起找。我就不親自過去了,老郝你帶人過去,把事情和樹洛部的人說清楚,如果小公主在那兒,就讓他們送回鎮西去,如果不在那兒,就讓他們幫忙一起找。”
郝威峰連忙答應,又問道:“那縣尊你呢,是要從別的方向找嗎?”
楊澤想了片刻,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菜菜是去找什麼王子的,可現在的情況,他不說怕是真找不好找了,便道:“曾經有個啥王子,他去咱們鎮西時見過小公主,還送了她一隻肥羊,那個王子是你認識嗎?”
郝威峰臉色一變,道:“縣尊說的可是慕容部的人?那可是禿嚕渾的第一大部落,部落裡的汗王還自稱是大燕王朝的後裔,有皇族血統,那裡的人可不好惹,以前慕容部確實有個王子在咱們鎮西周邊打獵,還見過小公主,送過她羊,但屬下不知他的名字。”
楊澤啊地一聲,道:“是禿嚕渾第一大部落的王子,那豈不是慕容部的繼承人?不對吧,要真那麼重要,你豈有不知他名字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