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卷28章 【計議離京】

想到徐賁的枉死,朱棣也不禁有些憤懣,咬着細牙冷冷地說:“哼,光做這些下三濫的勾當,枉殺無辜,能濟什麼事兒?就他和晉王那樣的人,還想做太子,奪天下,哼——只怕老天也不會答應!”

“晉王和秦王如今抱了團,但是這二人卻有些不同”,道衍沉吟着踱了兩步:“晉王是心高氣傲之人,怎會甘爲人後?說起來,貧僧也有些看不明白,也不知什麼時候,這二位爺就親近起來了。這裡面的水,只怕深着呢。”

朱棣對此事卻是明白,秦晉二位抱團是始於自己迎娶徐儀華的那日。晉王孤傲,素來和誰都不會走得近,誰又能料到他心裡愛慕徐儀華多年呢?但事實出人意料,洪武皇帝朱元璋竟然將徐儀華指給了朱棣,晉王朱棡爲此遷怒燕王,加之秦王常加以籠絡,這二人便就此攪合在了一起。只是這些事,又怎麼好向道衍說呢?

道衍見朱棣默然無話,還以爲他是在思索朝局,笑了笑道:“殿下,您如今躲在太子身後,萬事有太子擋着,無需多慮。這把火一時半會,恐怕還燒不到您的身上。只是......小心預備着總不是壞事。如今殿下在北平的根基初定,貧僧料想皇上不久便要調魏國公回京,到了那時,北平、燕山之地便全交給了殿下您了,不趁着如今的機會好好打理停當,事到臨頭時,可就晚了。所以,如今北平和燕山纔是殿下的關鍵。”

朱棣被道衍說得一愣:“父皇又要將魏國公調回應天?不至如此吧,北邊軍事初定,沒有魏國公坐鎮,只怕萬事都不好辦吧?!”

“不不不”,道衍連連搖頭:“北元元氣已傷,很難再有什麼作爲了。所以,元賊只是大明的疥癬之疾。倒是魏國公徐達,功高蓋世、威望滔天,有他在北平掌着軍權,若是殿下這位藩王也回去了,二位聯手想做點什麼,只怕連皇上都沒有必勝的把握啊。哼哼,所以,這對皇上而言纔是心腹大患啊,以皇上的心思和睿斷,貧僧料定,魏國公是不會在北平呆得太久的。”

朱棣聽得將信將疑,皺着眉,望着遠處的黑暗沉思,許久方別轉過臉來,覷着道衍沉吟道:“如今的北平雖說已經初定,但畢竟還有晉王的岳丈陳亨在那裡做了數年的都指揮使,不少將官文臣都是他的人。魏國公在北平一日,那些人畏於他的威望,還不敢怎樣,我們辦起事來也方便。但......若是魏國公調回應天,只怕......”,話到嘴邊朱棣又收了回去,因爲直到此時他才意識到,若是徐達一走,原本深藏着的掣肘只怕都會露了出來,他在北平的處境再也不會像現在那樣光鮮了。

道衍原本沉鬱的眸子悠然冒出精光,死死盯着朱棣,聲音卻已經冷了下來:“哼哼,貧僧原以爲殿下在北平指揮數萬大軍殺得敵人聞風喪膽、燕山百官爲之敬服,定然歷已歷練成了個敢開山劈石的偉男子了呢,不想竟越來越沒了志氣!魏國公功勞再大,威望再高,也不過是個公爵罷了。殿下您呢?您是當今洪武皇帝的第四子,是北平的藩王,如何沒了魏國公的幫助就不能獨撐一片天呢?連北平殿下都收服不了,談何其他呢!”

說罷,道衍冷哼了一聲,竟徑自轉身望着天空如洗的明月,不再理會一旁被數落得有些發愣的朱棣。

朱棣被說得呆住了,心頭滿是慚愧,暗暗罵着自己,許久歉然地來到道衍身後,深深地一躬身:“謝大師教我。若是大師能常伴本王於北平,那......本王又有何懼呢?”

道衍也覺得方纔的話說得重了,可朱棣是自己選定的雄主,見他喪了志氣,怎能不急呢?此時見朱棣並不見怪自己,反而求教模樣兒,胸襟之寬廣可見一斑了,心下也是嘉許,便轉過身來,臉色已經齊和得多了,沉吟着點了點頭:“不瞞殿下,貧僧與殿下走得過近的事已然爲人所知。貧僧的師兄宗泐已經不止一次地來詢問、規勸過了。再在這京師待下去,貧僧怕也不能自保。”

“什麼?”朱棣聞言大驚失色,忙道:“那......那大師便早早地離開此地、隨本王去北平爲妙啊”。幾年下來,道衍和尚是朱棣最信得着、最依賴的一個人了。若沒有道衍和尚,就沒有早些年燕王的嶄露頭角,更不會有如今的威望和權勢了。若是沒有道衍和尚,燕王朱棣只怕還是那個默默無聞、無人問津、爲皇室嫌棄的四皇子罷了。如今聽說道衍有了危險,朱棣又怎能不急呢?

道衍卻沉着安詳得多,一手捻着念珠默默地念誦了幾句佛經,這才淡淡地說:“離開京師是定必的事兒,也不難辦。只是如何才能名正言順地去北平,倒有些棘手。若沒有一個說法,貧僧這麼一個受萬歲召命入太廟祈福的和尚,忽然請辭,卻又去了北平投奔燕王殿下您,這太過扎眼,也太不合情理了些。攪鬧不好,只怕還要給殿下惹來禍端呢。”

經他這麼一說,朱棣也覺得道衍所慮的十分有理,一時間也沒了主意。

二人正自蹙眉沉思,遠處緩緩地踱過一個人來,那人身形消瘦,乾乾的身子在月光下照的影子越發細長,直垂入道衍二人的跟前,惹得朱棣也是一驚,擡眼看去,見竟是僧録司左善世宗泐和尚,這才舒了一口氣,卻也有些尷尬地與道衍對望了一眼。

道衍自幼與宗泐一處長大。宗泐是大師兄,爲人聰慧、又摯誠佛法,因而很快便成了一代高僧。而後天下戰亂不斷,同門師兄弟裡要麼死於戰禍、要麼凡心不死要還俗立功名去了、要麼就是定力不夠早早破了戒、要麼就是天賦不夠流於表面。最後餘下來的只有宗泐和道衍兩人。可是道衍偏偏又不拘泥於佛法,天下奇書、五行術數,佛家、法家、道家、兵家無不涉獵,學識淵博通達,但在佛法上卻造詣不夠。宗泐每每看着着急,幾次三番地相勸,道衍嘴上答應,私下裡卻仍是照舊,宗泐也是無法。多年之後,宗泐爲洪武皇帝奉爲十大高僧之首,入京主持僧録司,專一召集天下有德高僧說法祈福。宗泐因想着自己年邁,師門凋零殆盡,能繼承衣鉢的,也就剩下雜學不拘的師弟道衍了,實在無可奈何了,也只有想洪武皇帝推薦了自己的同門師弟,這纔有了道衍出山的這許多事。

此時見這麼一位最愛數落自己的師兄過來,道衍也覺得渾身不自在,拿眼看了看朱棣也呆立在當場,二人一時間都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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