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妃本就是從宜都出嫁,和睿王爺成親後纔來的封地,名帖上都是要沈香茉她們去拜訪的一些老熟人,包括羅家在內,還有睿王妃妹妹所嫁的錢家,其他親戚之外的,就是睿王爺額外吩咐要他們夫妻二人去走動的。
“在這兒我也不與說你,去了宜都,你們倆切不可再分房睡。”睿王妃忽然嚴厲着語氣說道,“那裡的老宅不是睿王府。裡面的人也不全是睿王府的,即便是,十幾年過去聽不聽還是一回事,城裡宮內到處都是眼睛看着。”
沈香茉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睿王妃的意思,只是這思半響,她臉上的神情也有些莫名,一個月麼。
“我會讓王媽媽跟着你們一塊兒去,她舊時就在我身邊了,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問她。”睿王妃又吩咐了幾句後這才放沈香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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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季熠辰纔回來,走進主屋,沈香茉正在看餘媽媽拿過來莊子裡的賬冊,見他進來,起身到他身前要替他換下外套。
季熠辰也配合的很。側過身送了袖子,沈香茉擡頭,看到了他衣領內脖子裡清晰的?印,拿着衣服的手一頓。這怎麼還沒退,昨夜送過去的藥應該很有效纔是。
季熠辰也不說什麼,走到她剛剛在的坐榻對面坐下,沈香茉把衣服交給雪盞掛起來,命瑞珠去偏房看看。
很快瑞珠回來了。搖了搖頭,那藥完好如初的放在那兒,一瓶都沒動過。
【把藥拿來。】沈香茉轉頭看了一眼季熠辰,吩咐瑞珠去把藥端來。
瑞珠端來了藥,沈香茉坐到他旁邊,雙手伸到他的領口處,鎮定着神情解開了三顆,領口向內一折,露出牙印的地方,沈香茉面色微紅,把藥膏倒在手心裡,塗到牙印周圍,輕輕的推了十幾個來回。
膏藥有淡淡的薄荷香氣。只不過季熠辰聞到的都是她身上的清香,她靠他很近,近到他能細數清楚她微顫的睫毛,自從昨日在沈家見到她那樣一幕後,季熠辰越發覺得此時的她又是在裝鎮定。
她的手很軟,一手輕壓着衣領避免沾到藥膏,一手柔柔的把藥膏退開來,等到藥膏抹勻吸收,沈香茉又拿起另外一小瓶,從中倒出一些在指尖上,再用指尖輕輕點着牙印的周圍。
兩個人的呼吸很近,她的氣息勻勻的飄蕩在他喉結之間,泛着一絲奇異的微癢,而她的額上,是不是拂過來的都是他的味道,厚重的氣息一直圍繞着她,霸道的很。
她兩排頑固的牙印此時還泛着紅,清晰可見的印刻在他脖子上,沈香茉越看仔細就越想起昨天的種種,待到把藥塗好,沈香茉飛快的替他翻好領子繫上釦子,起身快步去了內間洗手。
季熠辰笑了,擡手自己重新收拾過衣領,那邊桌子上的藥瓶子因爲她倉惶的放下還歪倒在一旁。
沈香茉在內間裡呆了許久,出來時季熠辰已經出去了,她鬆了一口氣,讓瑞珠把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下去,瑞珠在一旁提了一句,“小姐,剛剛您進去的時候娉婷院那兒的十六娘命人來請世子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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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娉婷院內,紅芙急切的往門口那兒看了一眼,又趕緊回了屋子裡,坐到梳妝檯前,左右看着臉上的妝,仔細的檢查衣服,輕輕把領口往下拉了一點。
聽到外面有動靜聲,紅芙端了端頭上的玉簪,起身坐到靠窗的小榻上,季熠辰進來的剎那,她側靠在那兒,視線向門口那兒看去,一臉欣喜。
她坐着的姿勢看上去旖旎無比,季熠辰跨進屋子,紅芙起身迎了上去,十分熟稔的捱到了他的身旁,挽着他,把他引到了牀邊。
“世子爺,您可有幾日沒來看我了。”紅芙拉着他自己輕輕在牀上躺下,這樣的位置,季熠辰恰好壓在了她的身上,精妝打扮過的妝容每一顰一笑都很誘人,紅芙一手放在了他的腰間,緩緩蹭了兩下。
季熠辰如了她所願,壓在她身上,臉龐靠近,紅芙看着越來越近的臉,閉上眼睛等他親吻下來。
等了半響都沒動靜,紅芙顫着雙眼張開,季熠辰就在她臉頰上方一些的位置,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嘴角勾着一抹笑,“紅芙,這大白天的,你在花滿樓中都沒接過客吧。”
白日不思yin欲,只不過這對紅芙來說並不是一回事兒,她伸手勾住季熠辰的脖子,自己擡了一下頭,終於把嘴脣印在了他的之上。
只是沒等紅芙加深這個吻,季熠辰猛的起身,紅芙掛不住,只能鬆開了他。
“世子爺。”紅芙有些委屈的看着他,跟着起來,軟着身子靠在了季熠辰的懷裡,輕輕的敲打了一下他的胸膛,“您要麼不來,來了也不過夜,如今又要去宜都,妾身等了您這麼多日子,等的好苦。”
“這就覺得苦了。”季熠辰捏起她的下巴,從上而下看着她,紅芙今日的妝並不濃,還穿着一身清寡的衣服,看起來素雅的很,季熠辰的視線從她眼睛往下,在她立挺的?子上停了停,繼而落在塗着瑩潤花蜜的嘴脣。巨上介巴。
季熠辰的眼眸微閃,如他所願,低頭親了上去。
紅芙眼眸徒然一睜,她素是身經百戰也難抵住這樣的來襲,季熠辰不是她過去伺候過的恩客,她對他還有別的念想,而正是因爲這別的念想纔會讓她在這裡被擊潰,動了心的女人抵禦力很低。
可當她動情的伸手想要去脫他的衣服時,季熠辰結束了這個吻。
紅芙神情迷亂的看着他,似乎是在問爲什麼停了,季熠辰伸手擦了嘴角,聲音溫和,卻沒有參雜多少情分在裡面,“你想進睿王府,我就帶你進來了,比起那些想來而進不來的,你不算苦。”
“妾身只想常伴世子左右,能夠服侍您,爺,您此去宜都,不如把我也一同帶去吧。”紅芙柔柔的求着,使出渾身解數想讓季熠辰答應她。
“你求陳志恆替你贖身的時候他是怎麼答應你的。”季熠辰淡淡的看着她,紅芙一怔,他已經從牀上起來。
“陳公子...陳公子是可憐我思世子思念的苦這纔出手相助。”紅芙趕忙解釋。
“陳志恆從來不做沒有回報的事,你一定是給了他什麼回報,他纔會出手幫你。”季熠辰轉過身看她,彷彿是洞悉了她的心底,把她將要說出口的溫情直接給打還回去。
看着世子離開,紅芙半癱在了牀上,眼底一抹憤色,是誰告訴世子的。
門口忽然傳來洋洋得意的聲音,十五娘紫衣倚在那兒,斜了一眼屋子內的紅芙,笑的很開心,“真是丟人現眼,真以爲自己是什麼身份,還能勾的讓世子答應帶你去宜都,我還真是開了眼界了。”
同樣是花樓裡出身,紫衣並不比紅芙大多少,兩個人見面的第一天就是相看兩相厭,從世子爺來娉婷院開始她就注意十六娘這邊的屋子了,果真呢,世子沒留多久就走了。
紅芙的臉色很難堪,不過她很快恢復了過來,從牀上下來,扭着身段走到門邊,與她對靠一側,低頭看一早特別繪好的指蔻,淡淡的問了一句,“你有多久沒嘗過男人的滋味了。”
紫衣神情微變,哼了聲,“自然是沒你嘗過的男人多,登臺好兩年,你牀上睡過的男人比我們加起來的都還要多了吧。”
紅芙欣然接受了她這句話,可紫衣接下來的話卻讓她臉色頓變。
“娉婷院裡所有的侍妾,帶進睿王府的時候都是世子親自去贖身的,官府裡立了白身,哪像你,自己巴巴的送上門來,還在睿王府外跪了半天,還有啊,我們之中,有幾個尚未接客就已經被世子帶來了,就算是接客最多的五娘,那也不過登臺大半年,你可整整接客兩三年,你難道不知道,世子不喜歡太髒的女人。”
紫衣看她臉色變了,臉上的笑意更甚,她要的就是看她這樣,“別以爲有幾樣本事就覺得能把世子爺圈在你這兒,像今天這樣的事,我們誰都不會去做,世子爺帶世子妃進宮去,你居然還起了一塊兒跟着去的心思,真把自己當盤菜了,呵呵。”
紅芙本怒意的神情忽然轉了平寧,她反倒是笑着看紫衣,一手朝着紫衣伸過來,輕輕替她順了一下頭髮,“十五娘,你我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笑話我,不也笑話了你自己,就算再怎麼裝,你從哪兒來這個事實,永遠都改變不了,把自己當盤菜的不是我,是你,山雞飛上枝頭不會變成鳳凰,那頂多是一直會飛的山雞。”
“你!”紫衣啪一下揮開了她的手,紅芙輕笑着,轉而折進了屋子中,只留給紫衣兩扇關上的門。
“狐狸精!”紫衣暗啐了聲,氣呼呼的回了自己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