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藍愚鈍，還請娘娘明言。”
皇后手中的茶杯差點就在地上開了花，相看兩厭說的大概就是他們了。
“馬爾藍，本宮的話你聽不明白？”
皇后的語調已經拔高了一個分貝，她習慣性地帶上了命令的口吻，殊不知馬爾藍最反感的也是有人用這樣的口吻和她說話。
所以馬爾藍依舊裝傻充愣。
“回娘娘，爾藍真的聽不明白。”
她笑了笑，做足了就是聽不明白的樣子，她也知道至少現在皇后明面上不會把自己怎麼樣，所以謀算着也肆無忌憚起來。
“既然世子妃資質如此愚鈍，想必也難以管理世子府吧？”
皇后決定直接跳過馬爾藍，讓路晨曦在世子妃直接掌權。
馬爾藍也不傻，這時候絕對不能再順着皇后說了。
“娘娘此言差矣，爾藍自嫁給世子，府內上下和睦，何來不能管理之說？”
她們都是越來越不待見彼此，皇后尚且沒有什麼顧慮，可以隨便對付馬爾藍，可是馬爾藍必須得念着這個人是齊子軒的生母，就衝這一點，她更多的時候也不能真的對付她。
“既然能管理，爲何世子側妃會給本宮上書，說你世子妃苛責於她？”
直接把矛盾上升到了世子妃與側妃之間，皇后也是好手段，悄無聲息地把過錯都往馬爾藍身上壓。
馬爾藍自然不會就這麼讓皇后把亂七八糟的罪名都強加在自己身上，而對路晨曦，她更多的是不屑，真是一個物盡其用的女人。
“不知娘娘可有證據？吃穿用度試問哪家側妃能比得上路小姐？而本宮也從不與之爭寵，也從未以任何理由逼迫過路小姐，何來苛責之說？”
馬爾藍從始至終沒有露出絲毫的迫切之感，面對皇后所有的發難，她總能順利化解開，甚至再給皇后一擊。
她看上去就像是無懈可擊，皇后也找不到突破口，本來以她的身份，強行介入世子府的事情就已經很勉強了，如今面對的，又是不容小覷的馬爾藍，基本沒什麼勝算。
“無風不起浪，既然能傳出謠言，必然不是空穴來風的事情。”
皇后原本有些好轉的臉色，此刻因爲馬爾藍的一連串迴應而再次僵硬下來，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皇后是想換了馬爾藍，讓馬爾藍和路晨曦的身份對調，對皇家來說絕對是好事，而且這是以最小的犧牲換取路家立場的最佳方法。
原本還有點顧慮和於心不忍，在看到馬爾藍的鋒芒以後，最後的一點猶豫也被打消了。
馬爾藍看着皇后的表情，什麼都看不出來，但是她周身的氣場確實在告訴馬爾藍，此刻眼前這人肯定不太高興。
不過，即便如此，馬爾藍也不打算認錯，相反的她們都是一類人，所以馬爾藍明白。只有讓皇后心服口服才能真的得到她的認可。
否則啊，即便馬爾藍委曲求全也不會長久。
所以，馬爾藍繼續反
擊。
“娘娘也說了這是謠言，那爲何娘娘還要相信呢？”
皇后自知理虧，所以也不跟馬爾藍去爭辯這些。
“世子妃，本宮覺得你應該明白路家對於世子的重要性，本宮的話可能說的不對，但是道理，你不用裝傻，你肯定是知道。”
皇后也看出來了，自己的兒媳婦不是真傻，而是和自己裝傻，只要自己一提到有關路晨曦的事情的時候，馬爾藍立刻就變成了傻子，而提到別的事情的時候，她就“正常”了。
馬爾藍撇了撇嘴，在皇后面前，她儘量保持了所有的禮節和風度，沒有因爲是世子妃又掌握着秘密而恃寵而驕，至少她認爲自己作爲一個兒媳婦還是合格的。
換做是別的遇上像是皇后這樣，自己什麼都沒做的，就要給自己一個下馬威，揚言換了自己的，馬爾藍不相信有人能比她做的更好。
“娘娘所言，臣妾明白，於路晨曦，臣妾知道該如何取捨。”
她不是不懂事，也不是不識大體，只是攤上這樣一個婆婆，估計是個人都不會給她好臉色，這還算是皇后運氣好，遇上了馬爾藍，否則還不一定會擦出什麼樣的火花來呢。
“既然你明白，就知道應該怎麼做吧？”
又是這個問題，馬爾藍自然不會主動的把自己的男人讓出去，更何況這種事情皇后插手，她本來就不高興。
“臣妾不懂，還請娘娘言明。”
“你——”
皇后也是生氣到不行，她的這個兒媳婦真的是太任性了，就算是時局所迫，她還是不肯有一絲一毫的忍讓，就衝這一點，皇后都覺得不允許馬爾藍做她兒子的正妻。
馬爾藍看着皇后面前的茶杯中已經見了底，她悠然有個皇后倒滿了，皇后一生氣就要摔杯子，被馬爾藍搶先來了下來。
“娘娘，臣妾知道娘娘生氣，但是世子府中的事情，以娘娘的身份還是別插手的好，免得被人說了閒話。”
她是皇后，執掌六宮，母儀天下，但是權力再大，她也沒有管理別人家的家事的權利。
“那是本宮的兒子，本宮沒資格？”
齊子軒的另一個身份是皇后的兒子，如果他是皇子的話，那麼皇后似乎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可以管理的權利，不過很可惜，是她兒子的不是別人，而是齊子軒，這就很難說了。
“咱們都心知肚明，現在世子的身份不可能被公開，娘娘何必自取其辱？”
身份不能被公開，所以至少表面上，皇后就是不能去管世子府的事情，這也是馬爾藍抓住的機會，她不能讓皇后去幹預世子府的事情。
從一開始齊子軒就不待見路晨曦，，如果因爲皇后的施壓，貿然對路晨曦好了起來，明眼人自然都能看得出來其中的貓膩，路家的那些人更是人精中的人精，怕是以後是會拿這件事來大做文章，單是會這樣，馬爾藍就不能讓皇后插手。
可是這個在上位救了的女人，自以爲已經顧全大局，卻不
知道自己已經疏忽了這麼關鍵的一點，偏偏馬爾藍還不能說，否則只怕這個一開始就不喜歡自己的婆婆借用這個機會直接讓齊子軒把自己換了。
皇后對馬爾藍可能不是真心相待，但是世子作爲她的兒子，她就算不爲了別人，只是爲了自己的將來，也絕對不會去害他，所以馬爾藍從來不擔心皇后會對自己的兒子動手，她瞭解自己的同類，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卻也是有底線。
“馬爾藍，本宮一直覺得你通情達理，卻不成想你這般不識大體！”
馬爾藍看着皇后，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似乎她說的話有多不可思議。
“娘娘何出此言？臣妾雖然愚笨，卻也是世子八擡大轎明媒正娶來的，難道是娘娘不相信世子的眼光？”
要麼說深宮中住久了的女人真的是眼界都變小了，這個時候，皇后的眼睛裡只有馬爾藍的不好，半分她的好都記不起來。
這種時候，她只是一心想着換了馬爾藍，讓好控制的路晨曦上位，卻不成想，若是當初沒有馬爾藍的幫助，又怎麼會有齊子軒的今天。
馬爾藍和齊子軒之間不是皇后的幾句話就可以斷乾淨了，他們之間的事情，太多的愛恨糾葛，身爲一個局外人自然是看不明白。
“只怕是世子被你迷惑了雙眼！”
她始終相信自己的兒子是一時貪戀馬爾藍，卻不曾想，兩人成婚這麼多年，彼此從來沒有因爲不信任而傳出什麼流言蜚語，怎麼可能因爲皇后的幾句話就分崩離析。
“皇后娘娘，臣妾只想問您一句，您真的認爲您瞭解世子嗎？”
二十幾年陪在世子身邊的人，雖然不是馬爾藍，但肯定不是皇后。這是一個作爲母親的失職，馬爾藍用這個來說皇后，她啞口無言。
因爲沒有在齊子軒身邊，所以他的成長與強大本來就不在她的眼中，現在覺得齊子軒對自己有用了，就開始去幹涉他的生活……站在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來想，皇后也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可是這些事情，一向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已經站定了立場，就算明知道自己是錯的，還是會一條路走向黑，更何況，皇后根本就沒覺得自己是錯的。
“本宮承認不瞭解世子，但是作爲母親，本宮不能看着他一錯再錯。”
一錯，指的是齊子軒娶了馬爾藍爲妃，再錯，指的是齊子軒任由馬爾藍去欺辱側妃。
但是這些都是莫須有的罪名，皇后就像這樣堂而皇之的讓馬爾藍背上，自然是太可笑了些。
“臣妾自認爲從來沒有對不起世子，娘娘何來的論斷？”
“你既然知道他的身份，就應該知道本宮對他的期望，而作爲將來的帝王，就算你想霸佔着他，你覺得可能嗎？”
後宮之後沒有真愛，皇后也不見得有多愛現在的皇帝，他們之間的婚姻本身就是物質的，沒有絕對的利益是不可能在後宮中立足的，而恰巧，馬爾藍能給齊子軒帶來的利益並沒有路晨曦能給他的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