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致南警惕的眼神,跟着一揮手,控制屋內的燈光亮起,照亮了漆黑的房間。
緊接着,門外的人,邁着悠哉悠哉的步伐,推開大門,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
那人穿着一身嶄新白色的西裝,嶄新的白皮鞋,皮膚黝黑,頭上沒有一根頭髮,滿臉滿頭,都是刺青!那是一種我看不懂的符字!
這人……我剛剛……剛剛在全致南的回憶裡,看到過他!他……是鄭濮森?!他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是怎麼進來的?沒人發現?還是說……他也變成鬼了?眼前的是個陰魂?
可見全致南緊繃的精神,渾身僵硬,極其詫異的神情,便讓我已然知曉,全致南應該也沒料到,鄭濮森會突然出現這裡!
“你始終活在你父親的影子下!”鄭濮森陰暗的雙眼,略有嘲笑的諷刺:“從那下面爬出來吧……這樣,你就能像個男人一樣死去!”
我發現鄭濮森好像不是陰魂,在頭頂吊燈的光亮照射下,他有影子!那這麼說來,他是活人?可幾百前就已經死了人!怎麼會完好的站在這裡說話?
絕對有問題!鄭濮森來勢洶洶,從他的語氣和整個人的狀態,我第一個反應,就是此事絕對不妙!
我坐在椅子上,偷偷的從口袋裡,將手機掏了出來,藉着鄭濮森和全致南對峙的這一刻,我將手機藏在大腿另一側,不讓鄭濮森能看到我的動作。我第一時間撥通了葉弘城的電話,將聲音調到最小,站起身,將屏幕衝下,悄悄的放在椅子上。
全致南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極度防備着鄭濮森,眼角微微抽搐,警醒的言道:“可源,你得立刻走!不要回頭,快跑!”
鄭濮森冷冷的道:“不不不!我覺得……她應該留下來!”他說到這裡,玩味的笑了笑:“我更喜歡有個觀衆在,我要……上演一出精彩的節目!沒有觀衆,豈不是太過乏味?”
全致南此刻雖然還談不上懼怕,但是他的反應,已經表明,這個鄭濮森一定是個很棘手的人物!他能不聲不響的突然出現,還不被他人發現,想必實力也不可小覷。
全致南打算先發制人,他的速度很快,一個健步衝了上去,雙手抓住鄭濮森的腦袋,用力的一扭,‘咔嚓’一聲頸骨斷裂聲,力量之大,硬是將鄭濮森的脖子,扭到了他的背後。
緊接着,更加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頗爲駭人的‘咔咔’聲,從鄭濮森的脖子上傳來。鄭濮森的脖子,竟然自己轉了回來!臉上依舊掛着戲謔的微笑,陰暗的雙眸,蓄滿了恐怖的危險!
全致南退後一步,眼看着根本無法將其一招斃命,緊盯着鄭濮森,對我低吼:“我說了,快離開這裡!”
我左右張望,可這裡只有一個出口,我必須得繞過鄭濮森!大門就在他的方向!如果我不走門,窗戶其實也可以!
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葉弘城啊葉弘城!電話我已經給你撥過去了!雖然我不知道你有沒有接到,但是你一定要儘快趕過來!你曾殺過鄭濮森一次,再多殺一次也沒有關係!
我慌里慌張的四下尋找可以逃出去的地方,內心還是有些猶豫不決!我不想成爲全致南的累贅,這麼危機的時刻,全致南卻是叫我先逃!他明明可以自己逃跑的,他是陰魂,我是人!他明明有機會逃跑,卻爲了保證我的安全,要拖住鄭濮森!
這麼想來,我要是真的丟下全致南於不顧,是不是太沒有人性了?全致南不是一直想利用我嗎?怎麼現在還保護我?老天爺啊!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全致南目露兇光,忿恨得咬緊牙關,戾氣兇悍,誓要拼死一戰,再度衝向鄭濮森。
結果還未觸及到鄭濮森,卻被鄭濮森雙手死死的薅住脖領,昂起頭,藐視鄙夷:“你打不敗我的,我已經獲得了更強大的能力,很快也會殺了葉弘城!但首先……我要先拿走你的能力!”
鄭濮森口中唸唸有詞,似乎在念着什麼口訣或是咒語一類的話,全致南的身體,漸漸失去了力氣,兩隻眼睛,變成了灰色,失去了神采奕奕的光芒。
全致南‘呼哧呼哧’的呼吸,如破舊漏氣的破風箱,一道道青紫色的印記,像爬山虎一樣,迅速從脖子向臉上蔓延開來。
我都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拎起桌上的酒瓶,迅速衝到鄭濮森的身旁,高舉手中的酒瓶,‘啪嚓’一下,用盡全身力氣,猛砸在鄭濮森的頭頂。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我都因緊張而大口大口的呼吸。
酒瓶砸碎在鄭濮森的頭頂,酒水順着臉頰滴落,他一點兒都沒有受傷,反而緩緩的擡起頭,兇惡的眼神,讓我爲之膽怯。驚懼使得我連連後退,瞪大了雙眼,大腦一片空白!
鄭濮森鬆開手,全致南‘撲通’一下倒在地上,灰色的眼眸,向我看過來。鄭濮森擡腿邁過全致南,巨大的危機感,將我籠罩。
全致南費力的撐起身體,一把抱住鄭濮森的腿,企圖能攔住他。
結果換來的,是鄭濮森冷漠的一腳,狠狠的踹在全致南的拉住他腳上的手臂,隨着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聲,全致南的那條手臂,手肘部都反了過來!恐怖怪異的扭曲到一種讓人無法接受的角度!
丫的!完蛋了!這個鄭濮森這般無情冷酷,我剛纔那麼用力的用酒瓶砸在他的頭上,他一定不會那麼容易放過我的!且全致南都無法對付的人,我更是不可能對付得了啊!
我的小腿肚子都感覺發軟,渾身激靈一下,擡腿就要往門口的方向衝去。哪知鄭濮森甩開全致南,大手一揮,一把掐住我的脖子。
也就在零點幾秒的功夫,鄭濮森將我狠狠的甩了出去!
我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忽悠’一下,接着‘哐……譁’一聲,後背一陣劇痛,我的後背和不遠處的玻璃窗,撞在一起。
玻璃被這一猛烈的撞擊所撞碎,歪打正着,我身體也隨着慣性,摔出了窗外。在草坪上連着滾了好幾圈,終於停了下來。渾身都要散架,血都要沸騰了,又痛又麻,站起來都費力!
血液順着我的鼻孔和嘴角流出,也許我該慶幸,多虧了這個恐怖的傢伙,算是間接的幫助我逃出來!
本想盡快逃離這裡,遙聽屋內有打鬥的聲音。轉念一想,全致南還在屋內,不知道鄭濮森還會對全致南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我不是那麼忘恩負義的人,全致南保護我,我也不能丟下他不管啊!雖然我做不了什麼,至少也得了解清楚他的情況!
我胡亂的用手擦去鼻孔流出的血,連滾帶爬,爬回到被我撞碎的窗戶跟底下,偷聽着屋內的動靜。
很快,打鬥的聲音,戛然而止,皮鞋的鞋跟,扣響地面,一步一步:“據我回憶,你是少數葉弘城在乎的人之一,你知道他對我的家人都做了什麼!”
鄭濮森握住全致南的額頭,我好像聽到空氣中,有低語的聲音,一片!隨之全致南痛苦的慘叫一聲,便沒了動靜。
“父之罪,由子償還!我會很樂意告訴葉弘城,你是怎麼死的!”鄭濮森從西服的裡懷中,掏出一把白色有些發黃的骨制匕首。
鄭濮森冷笑一聲,使得匕首尖,對着全致南的額頭,剛準備要做什麼。
一道黑影閃過,強大的陰鷙之氣,鋪天蓋地,洶涌暴戾。下一秒,葉弘城從背後拖住鄭濮森,抓住他的頭顱,硬生生的將頭顱狠砸於地面!
鄭濮森的後腦,與堅.硬的大理石地面,來了個親密的接觸!那一聲悶響,我都聽到了頭骨摔碎的聲音!
“我可是很喜歡當年殺了你的感覺,至今記憶猶新呢!”葉弘城兇惡的嘴臉,絲毫不掩飾他的暴戾兇悍:“我想,再次體驗愉悅的回憶,一定會令我很高興!”
鄭濮森一擰脖子,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一點兒傷痕都沒有留下!
我詫異得不得了,這簡直就是開掛的節奏啊!這完全不科學啊!哪有人會這麼強?他到底是什麼?是死人還是活人?還是……不是人?他到底是什麼東西?
“你來了!很好!”鄭濮森鎮定自若,歪着頭,冷眼瞄向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全致南:“我可以在你兒子面前弄死了,然後我會……榨乾你們!你們會成爲我血祭儀式上的祭品,成爲力量的源泉!”
鄭濮森邪惡藐視的一笑,邁步衝向葉弘城,一把掐住葉弘城的脖子,順勢將葉弘城一路推到牆壁上。
我不明白,葉弘城不是那麼容易被制服的人,剛纔還將鄭濮森打倒在地,怎麼就這麼一會兒,卻被鄭濮森扼制了?他的能力呢?他體內的業火呢?都去哪兒了?反抗啊!葉弘城快反抗啊!
“這一次,我更強大!”鄭濮森仇恨憤怒的面孔,凶神惡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