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米東四個人爲沙塵暴和韓光明的脫離危險而慶幸時,金花的母蠱卻傳遞來一個奇怪的信息。之前看到了祛蟲香太過激動,並沒有注意到母蟲的異動,這時候才發現母蠱似乎十分興奮。按照金花的說法,那是感覺到了遠離自己的子蟲又回到自己身邊纔會有的情形,而原本那對長觸角也變得和短的那三對差不多長短了。最奇怪的是那對觸角所指的方向,竟然是孕育着祛蟲香的那顆骷髏頭似的蘑菇下面!
沙塵暴二話不說,伸手就去拽那個骷髏頭似的蘑菇,開始竟是出乎意料的沉重,等鬆動了以後卻又好像根本不費力氣似的,等拔了出來才發現那蘑菇的莖竟似堅硬如鐵,然後毫無徵兆的,地面像推拉門一樣瞬間裂開,米東等四個人又一次掉了下去。
只是這一次並沒有像空中飛人那種在空中失重的感覺,就雙腳落到了實地,而且並沒有摔倒,腳底下軟軟的,也沒有一個人受傷。而擡頭,卻看不到掉下來的那個洞。
似乎一瞬間到了白天,四周全都籠罩在一種乳白色光線之中,然後四個人同時看到了劉文豹,還有那頭被稱爲“荒野中的幽靈”的黑豹。
只是出乎四個人的意料,一人一豹看到突然從天而降的米東等四人,根本沒有一點反應,一個站着,一個臥着,面對着面,眼眶裡的紅光不斷閃爍,似乎一對老朋友在交流,謀劃着什麼似的。
而當劉文豹和黑豹同時把眼光放過來的時候,米東等四人不約而同的從心底涌上一股寒澈透骨的涼意,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聚集步槍地紅外線瞄準器。
韓光明第一個忍不住了。衝着劉文豹大喊起來:“豹子,你怎麼回事兒,趕緊跟我們回去吧。”
劉文豹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看上去異常滑稽,五官扯在了一起,似乎笑了起來,只是看着他們,卻一句話也不說。
韓光明就想走過去。可跟劉文豹身邊的黑豹那紅色的眼神一接觸,就徹底喪失了勇氣。米東也忍受不住這種詭異的對峙,剛想挺身而出,卻給沙塵暴拉住了:“情況不對,現在對面的,雖然是豹子的身體,可絕對不會是他的本人,我們根本不知道在這期間在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看他和黑豹和平共處地樣子,對我們來說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韓光明插話道:“那我們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眼睜睜的看着?在這個鬼地方,這麼做的話不就相當於坐以待斃嗎?”
米東看了看一言未發的金花,想起之前金花的話。心中一動,忙問道:“金花,我記得你曾經說過,只要找到豹子。就可以舉行一個儀式,讓他擺脫瓦哈薩的詛咒,那現在我們既然已經找到了,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
金花指了指劉文豹的臉:“你們看那裡,劉大哥腦門上現在是不是多了一個很像蠍子形狀的胎記?”
米東順着金花所指地方向看去,果然,雖然並不是十分的清晰,可劉文豹的腦門上也有一塊皮膚比旁邊的顏色都要黑一些。隱約可以看出形狀真的和蠍子差不多,兩個大鉗子正舉到雙眉之上,嘴卻有點像蚊子一樣彷彿細長地吸管,而讓人不寒而慄的毒尾則拖到了劉文豹的鼻子尖上,乍一看去,還真像是被一隻蠍子似的東西爬到了臉上。
米東有些不解地問道:“怎麼,那個圖形跟救豹子還有什麼必然的聯繫嗎?”
金花說道:“是不是救人得關鍵所在我也說不清楚,不過等那個圖形完全從劉大哥腦袋上現形凸出來以後。就是神仙也救不回他了。”
韓光明有些着急道?:“不用你說我們也知道情況的危急。問題是該怎麼樣去救人!”
米東雖然也有些焦急,卻勸住了有些激動得韓光明:“金花她這麼說。肯定有她得道理,在這個地方,專業得事情還是要交給專家來做。”
沙塵暴往前邁了一步,黑豹警覺得站起身來,一對血紅得眼睛死死盯住了他,很想衝過來得樣子,卻又似乎被什麼束縛住了,動彈不得。
沙塵暴放大了膽子,又往前邁了兩步,果然黑豹雖然狂暴異常,卻被困在它所呆的那一塊地方,根本不能動彈。
沙塵暴大喜,連忙招呼:“小米,光明,快來,這個黑豹似乎給什麼困住了,我們現在是安全的,先把豹子制服了再說。”
米東和韓光明聞言再顧不上和金花交談,全都跟沙塵暴站在了一起,走向了劉文豹。
金花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似乎暗歎了一口氣,卻也不再多說話,擡腳跟了上去。誰知道劉文豹並不像黑豹那樣動彈的不得,在米東四人離他只有三四米的時候,劉文豹突然動了起來,比之黑豹當初襲擊他們時候地速度也不逞多讓。
三個人猝不及防在瞬間給劉文豹撲倒在地,沒錯,是撲到,現在的劉文豹已經不再是個人,而似乎已經變成了一頭人形兇獸,用的也不再是搏擊之術的拳腳功夫,反倒更像之前襲擊他的黑豹,手腳並用不說,就連嘴也不閒着,淨向三個人的喉嚨咬去。
旁邊的黑豹越發顯得焦躁不安,不住的咆哮怒吼,爪子在地上亂刨,而奇怪地是,黑豹咆哮地方向不是米東三人,而是已經發生異變的劉文豹!
最後給劉文豹撲到地韓光明被死死的壓在身下,雙肩也被劉文豹按得死死的。劉文豹臉上露出一個殘忍而詭異的表情,在這麼近距離的情況下,韓光明驚奇得發現劉文豹不知道什麼時候,嘴裡竟長出了一對獠牙,眼睜睜看着昔日好友的那張對自己咬來的血盆大嘴,頓時覺得小腹一緊,身下的褲子似乎溼了,心中也是一片空白,再沒有一點的想法。
就在這時,反應過來的沙塵暴從地上翻了起來,看到韓光明的危急情況,一個縱身雙腳向劉文豹的後背踹去。
劉文豹的背後似乎長了眼睛,頭也不回的向旁邊奇異的扭了一下,沙塵暴的這一擊已經落空,不過也因爲如此,那一嘴也沒能咬下去,給了韓光明一線生機。因爲這個時候,米東也已經從地上站了起來,並抽出了獵刀,攔腰橫掃過來。米東並不是想傷他性命,如果他不躲開,米東可以在砍刀他身上的時候把刀刃反轉變成刀背,這一招只是爲了讓他不再傷害韓光明。
劉文豹喉嚨深處發出了幾聲“嗬嗬”的怪叫,似乎知道獵刀的厲害,往旁邊一滾,躲過這一擊的同時也遂了米東心願,從韓光明的身上滾了下去。那一對詭異的血紅眸子也從韓光明身上落到了米東的脖子上。
沙塵暴急忙把韓光明從地上拉了起來,順着褲腿,金花清晰的看到有液體嘀嗒到了地上。韓光明這才恢復了意識,卻似乎被嚇得有些神志失常,狂叫道:“它不是豹子,它是豹子!它不是豹子,它是豹子!它不是豹子,它是豹子!”
“你說什麼呢,光明,清醒點!”沙塵暴一個嘴巴扇到了韓光明臉上,韓光明猛的打了一個冷顫,雙目也清明瞭些,緊緊地抓住了沙塵暴的衣服領子說道:“它不是豹子,它是豹子!”
“什麼?你說清楚點!”米東一邊小心翼翼的對着劉文豹,一邊喊道。
韓光明嚥了一口吐沫,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語無倫次,放開了沙塵暴的衣服說:“現在的豹子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那個劉文豹了,他現在就是當初的黑豹,我剛看看的清清楚楚,那會兒黑豹攻擊劉文豹的時候,分明就是它剛纔要咬我的樣子。”
“什麼?!”米東,沙塵暴,金花同時叫了出來。只不過金花看向韓光明的目光有些異樣。
我聽到這裡的時候也不由一愣,軀體被別人佔據的事情本就是我的一次親身經歷,只不過我那一次是被我的影子所佔據,而動物的靈魂也可以和人類的靈魂相交換嗎?我隨即想到了聽說過的一些故事,雖然驚異,卻不敢輕易否定這個可能。
當時的米東等人更不能相信韓光明的結論,自然明顯的一愣,“劉文豹”就趁這個機會發動了進攻,米東揮刀再擋得時候已經有些來不及,“劉文豹”已經從他肋下抓了一把,頓時衣衫盡裂,鮮血淋漓。
“劉文豹”伸出舌頭在沾滿米東鮮血的指甲上舔了一下,似乎有點意猶未盡,貪婪的看着米東仍在淌血的傷口。
金花驚叫一聲,匆忙跑過來關切的說:“米大哥,你怎麼樣了?這是上次我爺爺配的草藥,我先給你敷上,爲了防止血腥味引來其它的東西,你也吃點祛蟲香吧。”
“不要!”一聲怒吼竟是劉文豹的聲音,就在這時,沙塵暴和韓光明也同時看到了劉文豹那對血紅的眼睛竟在一瞬間似乎又重新變得黑白分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