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這就叫做天無絕人之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啊!”楞了半晌,韓光明激動地叫了起來。
米東說起發現這座村寨時,似乎把當時的情緒也帶到了現在,一臉都是劫後餘生的驚喜,可當張靜宜好奇的問起這個村寨時,米東竟又變得一幅往事不堪回首的樣子。
不可否認,米東四個人的運氣還不錯,雖然有人受傷,卻總歸是有驚無險的發現了可以進行休整和補給的村寨,只是在這之前,似乎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解決。
陰魂不散的黑豹並沒有因爲不會爬樹而放棄了樹上的四人,仰着頭死死的盯住了給自己帶來傷痛的沙塵暴和劉文豹。雖然那傷痛有些微不足道,給它身體留下的最大傷害的鐵砂不過只是劃破了皮肉而已,並且在米東等人眼裡,那所謂的傷口竟然在滲了幾絲黑紅的血滴之後便已經完全癒合了。
情況越來越糟糕,黑豹看到四個人沒有下來的跡象,居然很聰明的臥在地上打起盹來,似乎要跟米東他們耗下去。
時間已經將近中午十二點,四個人從早上折騰了大半天,早飯都沒有吃,全都飢腸轆轆。看着遠方村寨上空飄着的炊煙,似乎聞到了正宗的苗家醃酸魚肉和金黃的油炸粑粑的香噴噴味道,全都大口的吞嚥着吐沫。
“小米,這東西雖然難喝,多少還扛點餓,困難時期,你也別太挑剔了,就當哥幾個吃了回自然原生態的綠色食物。”沙塵暴把灌滿浪血的水壺遞了過來。
米東點了點頭,他雖然講究。卻也不是不能吃苦,當下苦中作樂道:“說的也是,這種東西,平時想喝還喝不到呢,聽說這東西最能滋陰補腎,比海狗之類的東西還要有效,光明你可得多來點。哈哈”說着,捏着鼻子。忍着那股子刺鼻的腥味灌了一大口進去,這才覺得肚子裡沒有那麼空,只是嘴裡那鹹腥的味道差點又讓他吐了出來。
韓光明嘿嘿一笑,接了過去,也灌了一大口,“我還用得着這個,你們以爲我這個一夜七次郎是白叫得?”
這段粗鄙不堪地話被米東學的活靈活現,不管是什麼樣的男人。大都能從這類話中找到些共同話題和慰藉的。只是張靜宜聽得有些不高興,縐着小巧的鼻子,臉頰也有些緋紅,於是乎我的腰眼成了替罪羊,似乎又多了一塊紅腫。
四人一豹就這樣對峙起來。沙塵暴看着黑豹那雙紅通通的空洞眼睛就來氣,捉狹之心頓起,脫下靴子,把裡面的襪子扒了下來。頓時一股難以入鼻地氣味瀰漫開來。沙塵暴是有腳氣的,又是汗腳,經過這麼一陣的狂奔,可想而知,那騰騰冒着煙氣的襪子也便成了生化武器。
“沙子,你這是幹嘛,趕緊穿上!”米東,劉文豹。韓光明同時捂起了鼻子,催促道。
沙塵暴根本不聽他們的,從登山包裡取了一雙新襪子換上,笑嘻嘻的說道:“這東西追了我們半天,還這麼克盡職守的爲我們站崗放哨,不慰問慰問它,鬧到聯合國動物保護組織,又該拿我們說事兒了。”
說着沙塵暴把換下來的臭襪子纏在一起。丟向了黑豹。黑豹不知道是什麼東西,趕忙跳到了一旁。然後小心地用爪子撥了一下。聞到了那股惡臭,頓時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吼聲,獠牙也露了出來。
就在黑豹作勢欲撲的瞬間,好像突然遇到了什麼害怕的東西,尾巴一夾,扭過頭就跑了,不幾下就失去了蹤跡。沙塵暴一時也愣住了,他自然不信自己的臭襪子威力這麼大,一下子把這個喪門星嚇跑了。
然後四個人就感覺自己身下地大樹劇烈的搖晃起來。
“地震!”四個人同時叫道,可四周並沒有山搖地動,唯獨自己所處的這棵大樹晃動不已,就在四個人剛想往下爬的時候,咔一道閃電瞬間撕裂了黑暗,米東四人竟在這時候感覺身下地樹幹活了起來!
然後大雨傾盆而下,四個人緊緊抱成一團,不敢有一絲的異動,身下的“樹幹”這時候落到了地上,向之前在樹上看到的村寨方向迅速的爬去。藉着一道接一道的閃電,米東仔細看了看身下。
這哪裡是什麼樹幹,分明是一條足有人大腿粗細的巨蟒,之前因爲黑暗,又加上光顧着躲避黑豹,粗心大意的還以爲在樹上掛着地巨蟒是大樹的一根枯枝,正好坐在上面。那粗糙的鱗甲也被當成了多年的老樹皮並未放在心上。
這下子自然知道了黑豹落荒而跑的原因,敢情是怕給巨蟒當點心吞下肚子啊!
沙塵暴三人也發現了真相,四個人不約而同的向兩邊滾去,卻又同時給巨蟒的尾巴捲到了一起,繼續帶着向村寨爬去。
不知道爲什麼,巨蟒雖然困住了米東四個人,卻並沒有用力絞殺,力道剛好不會讓四個人掉下去,卻又不會讓他們感到疼痛難奈。並且在遊走之間,十分小心的躲開一些樹枝石塊,因此四個人除了被雨淋地像落湯雞,卻是連衣服都沒劃破一個口子。
巨蟒地速度十分迅捷,四個人還在猜測是不是準備把自己喂小蟒的時候,巨蟒已經游出了村寨地邊上。
“你們猜我們在那個村寨邊上看到了什麼?”米東說到這裡的時候居然罕見的笑了,還向我們問道,而在他旁邊的沙塵暴的表情也十分奇怪,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迷與嚮往之中。
“哼。看你們的樣子也知道一定是看見了個美女!”張靜宜搶在我之前,不屑的說道。
確實如張靜宜所料,就在村頭,巨蟒停了下來,乖巧溫順的停在了一個嘴裡叼着枚竹笛的女孩身邊。
女孩子二十歲左右,身着裁剪合體的苗族傳統服裝,寬大的衣褲上有着多以紅綠藍黃等顏色刺繡做成的花邊,胸前系寬邊花帶的大圍腰,腳上是大花鞋,頭上插了好多銀首飾,卻一點不顯得累贅,膚色也不像平時的苗族姑娘那樣,是牛奶一樣的奶白,整個人就像是最清馨秀氣的一朵白蘭花。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那雙眼睛,似乎天地的靈秀之氣全部匯聚其中,比黃果樹瀑布的水還要輕靈。
“老金懶死你了,要不是我叫你,是不是都不知道回來吃飯了?”女孩伸出蓮藕一般的胳膊用春蔥般秀氣的小手在巨蟒的頭上輕輕的撫摸了一下。
巨蟒的腦袋足有女孩的半個身子那麼大,似乎聽懂了她說的話,吐出信子在女孩臉上舔了一下,然後獻寶似的把卷着米東四人的大尾巴擺了過來,一鬆勁。
普通,普通,四人成了滾地葫蘆,女孩瞪大了眼睛,剛想笑,卻猛地察覺到不禮貌,急忙捂住了嘴,只是那笑意藏在眼角眉梢怎麼也掩蓋不住。
米東四人也算閱女無數,比女孩漂亮的也不是沒有,可卻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清純秀麗的,就好像喝了一股仙泉般的從心眼裡感到舒暢。一時竟看的忘了起身。
苗家兒女一點不比城市女孩來的小氣,看到四個人炙熱的眼光,女孩只是稍微臉色有點變紅,卻毫不退縮,反而挺起了飽滿的胸脯,熱情大方的招呼着:“你們幾位一定是遠方來的客人吧,我叫金花。這條蛇叫老金,自從我們寨子建成的那一天起就在這裡,是我們寨子豢養的,並不會傷人。希望剛纔沒有嚇到你們。”
四個見多識廣的大老爺們這時候才站起來,反倒有些侷促,還是米東開口道:“美麗的金花姑娘,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四個人是從北京來的遊客,不小心在這裡迷了路。要不是你們這位老金,我們幾個的小命怕就得交待在這裡。就這樣,我的這位朋友還受傷了。”
金花這才發現劉文豹的肩頭被染紅的布條包裹着,臉色大變道:“難道你們碰到了荒野中的幽靈?”
米東一頭霧水的說:“什麼幽靈,我們碰到了一頭兇猛的黑豹,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可怕的動物。”
金花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似乎連晴朗的天空也爲之失色:“沒錯,就是這頭豹子,它來自庫依法瓦的最深處,是惡魔的化身,在我們蒙的傳說中,就叫做荒野中的幽靈。你們居然能從它那裡逃脫,真是幸運。”
沙塵暴對金花的話有點疑惑,不解的問:“小姑娘,你有點誇大其詞了吧,那頭黑豹雖然厲害,可發現了你們這位老金立刻掉頭就跑了,如果真像你說的是惡魔的化身,那爲什麼還怕這位叫老金的大長蟲?”
金花一本正經的說:“那就更沒有問題了,荒野中的幽靈有着惡魔般的狡猾和機智,這次一定是它剛從封印中跑了出來,力量還沒有恢復到最強大的時候,因此不敢和老金正面較量。它的事情稍後再說,四位尊敬的遠方客人,請你們先隨我到寨子裡休息一下吧,這位客人的傷口也需要重新處理一下了。”
巨蟒老金昂着頭嘶嘶的吐着長信似乎在附和金花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