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沙塵暴的印象並不深刻,可在公司裡,我還是聽說了一些有關於他的事情。路上我又跟沙塵暴瞭解了一下三個人之間的關係。沒想到這三個人都是沙塵暴的朋友,全部都是北京人,有不下十年的交情,只是後來因爲一件事情少了來往。
說這話的時候,沙塵暴難得的有點悲傷,看的出,他們之間不僅僅是少了來往這麼簡單,怕大有老死不相往來的趨勢吧。這一次的事件居然讓米東重新找到沙塵暴,這已經讓我感到了一絲好奇,更何況韓、劉二人的死是如此的詭異,讓我起了一探究竟的心思。
只是在路上,張靜宜有點不滿我置她的意見於不顧,私自答應要去見米東,溫軟滑膩的小手沒少在我腰眼上狠狠的捏上幾下。
我如何不知道張靜宜的性子,經過影子事件,她更加的渴望安逸平靜的兩人生活,只是她更明白男人骨子裡的那點好奇冒險給揪了起來,若是給生生的打壓下去,那將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張靜宜自然不忍看我給好奇心困擾,手上雖然發泄着心中的不滿,眼中對我卻早就是一片深情。故此,我也只好把那幾下當作是按摩保健,享受下人民內部鬥爭了。
車子在貴陽最大的五星級酒店停下,我卻是絲毫沒有奇怪。從沙塵暴那裡得知,我早就知道米東這個人的家族非常富有,比我死去的朋友陳飛也不逞多讓。
作爲家中次子的米東並不在乎繼承權的問題,反正不管是誰當家都會給他花不完的錢。這個人不管在那兒都要儘量做到吃的用地住的都是最高檔次,所以如果沙塵暴帶我到一家普通的旅館我倒是會覺得詫異,在這裡卻是情理之中了。
只是張靜宜看向沙塵暴的眼中有點詫異,很不明白住在這種地方的人怎麼會受得了沙塵暴這麼邋遢的個性。尤其聽到沙塵暴說去最高層的總統套房之後,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而讓我驚奇的是當酒店地服務人員聽說要去總統套房的時候,雖然仍是彬彬有禮,但是眼神裡流露出來的那種奇怪表情,不是羨慕,而是有些嫌惡,不屑,似乎帶我們去的不是總統套房。而是牢房一樣。
服務生帶着我們剛出了通往頂層的電梯,正好迎面也來了個酒店員工,他並沒有注意到我們,一邊回頭一邊小聲的嘀咕:“真晦氣,碰見這麼個瘋子,還以爲是什麼大人物,原來是個大變態。回去跟小王商量下,趁他不知道的時候去給他換個崗。我可不伺候這麼個怪人了。”
作爲五星級酒店的服務人員,本身都具備很高地素質,而米東居然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語,那簡直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時候那個員工才發現了我們,似乎嚇了一跳。急急忙忙打了個招呼,匆匆的鑽進電梯裡,彷彿後面有什麼惡鬼猛獸在追趕他似的。
帶我們上來地服務生有些不安的說道:“對不起,張延他平時並不是這樣的。只是那位先生……”
“只是那位先生的行爲太過怪異是不是?”沙塵暴接過話去,“沒關係,我不會跟你們領導去打小報告地,你先下去吧,我們自己進去就可以了。”
服務生彷彿如臨大赦,以不下於他同事的速度離開了我們。我這纔好奇的問:“米東到底是怎麼了?”
沙塵暴拽了拽壓得很低的帽沿,苦笑着說:“自從接到那個明信片以後,米東就像變了個人。而這幾天更是如此,到底什麼樣子,咱們進去你就知道了。”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我總覺得沙塵暴也有些恐懼。
這一層只有這一套房子,在經過一段明暗有致的長廊後,就可以來到總統套房那價值三十多萬的豪華大門,門並沒有關。只是虛掩着。還沒進門,就聽到一個沙啞。疲憊,空虛中帶點恐懼顫抖的聲音在咆哮。
“滾,都他媽地給我滾,把這些什麼玻璃陶瓷,酒瓶茶壺的都他媽得給我弄走。什麼狗屁的破碎,我不要這些易碎品!來啊,丫挺的有種直接過來,老子受夠了這窩囊氣……”然後是一陣叮噹的破碎聲。
連聲地叫罵讓張靜宜皺起了眉頭,我也有點目瞪口呆。
房間裡明顯只有一個人,可似乎能說出這麼粗俗語無倫次的話,怎麼也不會是沙塵暴口中彬彬有禮,受過良好的高等教育,甚至就連英國最紳士的男人也會開口誇讚地米東米二少爺啊。
然而看到了米東,我才發現這還遠遠不夠,他地樣子更是和傳說中可以媲美太陽神的陽光鑽石王老五沾不上一點邊。
門內一片狼藉,鮮紅地地毯上滿是破碎的玻璃,瓷器,豪華舒適的大沙發上蜷縮着個人形“物件”,一身名貴的阿瑪尼西裝像破布條似的掛在身上,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就像雞窩似的堆在腦袋上,一個腳丫子光着,另一隻套着兩條襪子,手裡拎着一瓶未開蓋的紅酒還往嘴裡送呢,一灘五顏六色散發着燻人臭氣的污穢東西就在沙發前不遠,顯然是剛吐完不久。
似乎是察覺到了有人進來,米東一翻身,手中的酒瓶就向門口飛了過來:“他孃的,不是讓你們滾蛋嗎,怎麼又來煩我。”
似乎是因爲酒醉沒有氣力,酒瓶歪歪斜斜的在空中劃了一個小弧線,落在了沙發不遠的地方,卻沒有破碎。
沙塵暴皺了皺眉,兩步跨到米東身邊說道:“怎麼我剛出去這麼一下,你就又喝成這樣,事情又不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你看我都把林大偵探帶來了,他可是咱們三替公司處理這方面案件的專家。”
米東奮力睜了睜眼睛,勉強露出了一絲縫隙,茫然的盯着沙塵暴看了半天,有氣無力地道:“原來是你啊。你別管我,我要喝酒,給我酒。”
“別胡鬧了,米東,去收拾一下。”沙塵暴把米東從沙發上拉起。
這時候米東才發現我和張靜宜,居然露出了一個十分猥瑣的笑容對沙塵暴道:“還是沙子你夠朋友啊,知道兄弟沒多少日子好過,還給我帶了個妞兒玩啊。”說着一個趔趄,伸手向張靜宜摸來。
我伸手打掉他的爪子,只覺得一股酸腐的酒氣沖鼻。張靜宜早氣的粉面通紅,一言不發就給了米東一個嘴巴。我心中也十分氣憤,故此並未攔她。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出了問題就只會借點酒勁裝瘋賣傻,還不如沙漠上的鴕鳥呢!這樣的人不幫也罷,峰,我們走!”張靜宜本來就不想我來淌這趟渾水,見米東這樣,拽着我就要離開。
這時候米東終於看到了張靜宜的一張臉,竟然露出了一副極度驚恐的表情,酒勁似乎一下子去了大半,一隻手顫顫悠悠的指着張靜宜張大了嘴,嘶啞了半天,這才模模糊糊的擠出了幾個音符。
“你…你…鬼…鬼…”
我和張靜宜全部一愣,我們都完全確定在這之前張靜宜並沒有見過米東,而米東的表現就像看到了一個可怕的熟人一樣。
要是換在兩年前,我自然不信這鬼神之說,可這一年的親身經歷讓我再不敢對靈異事件說不,這也是我爲什麼要跟沙塵暴過來的原因之一。
故此我的第一反應是莫非米東真的能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東西,難道真有另一個靈魂附在了張靜宜身上?
可看到張靜宜那茫然又詫異的表情,我隨即打消了這個念頭,這絕對是真正的張靜宜,握住了她的小手,我輕輕捏了一下以示安慰,張靜宜也回報我一個體貼的溫柔眼神。
就在這個時候,米東突然掙開了沙塵暴,極度猙獰的伸着兩手,向張靜宜的脖子掐了過來。
我眼看靜宜躲閃不及,急忙把她往身後一拉,閃身擋在了她的身前。
我從來沒想到一個喝醉酒的人會有這麼快的反應,米東的雙手結實的印在了我的胸口,我只覺得一股大力襲來,竟有些喘不過氣來,幸好他並沒有用拳頭髮力,不然這一下足以讓我暫時失去戰鬥力。
正因爲如此,我十分惱怒他出手如此狠辣,張靜宜只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並沒有學過任何的搏擊自保之術,若是給米東這下子實打實的抓到,那造成的可怕後果顯而易見,我這後半輩子大概都要在悔恨中度過了。
於是我伸手叼住了米東的手腕,一腳踏向米東的兩腳之間,身形一側,肩膀一架,想要給他個過肩摔。沒想到米東竟似沒受酒醉的影響,隨着我身形一轉,手腕奇特的抖了抖,也反扣住了我的胳膊,形成了相互角力之勢。顯然他也和我一樣,在擒拿等搏擊方面下過不少苦功。
我自然不肯就這樣下去,正要發力,卻發覺米東身子突然一軟,腦袋一垂,要不是給我拽住,便躺到在地,已經是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