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次日清晨,那個林莊主特意送來解藥的女人悠悠轉醒,一睜眼,便看見面前一張男人臉近在咫尺,仔細一看,不正是昨夜給她開門的“明捕頭”。

這女人心裡又是嬌羞又是歡喜,莊主說了,若是能借此攀上明捕頭,她就是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一步登天了。如果沒能完成這任務,就等着做別的吧。不過那時沒了處子之身,不稀罕了,做的什麼,可就不知道了。

現下看來,這個“明捕頭”雖然不像傳說中那樣英俊瀟灑,但好歹也是清秀端正,只是怎麼比起捕頭來更像小白臉呢……

女人想到這裡,半坐了起來,奇怪的看了看下身,咦,怎麼一點也不痛啊?女人臉色一變,猛的回憶起昨晚是一進房便沒了知覺……她急忙一擼袖子,守宮砂不見了,再看身下,確實有淡淡的紅色。

女人鬆了口氣,憐憫的看向睡的正熟的“明捕頭”,大家都說初夜是很痛的……難道是因爲這位捕頭大人那個那個太小了,所以才一點也不痛?

唉,不過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身子都給了他,還能怎麼樣呢,總比在莊裡繼續過着低人一等的生活好吧。女人心裡是堅決不想再留在莊裡的,縱使是未來要伺候的人那方面不怎麼樣,也認了。

她想到這裡,更覺得應該乘熱打鐵,好好和未來主子親近一下。這討好了,弄不好日後還能當個妾呢。

女人俯下身,在“明捕頭”耳邊輕柔的喊道:“公子,公子,起牀了。”

“明捕頭”懶洋洋的翻了個身,撅起嘴,嘟嘟囔囔的好像在說不想起。

這個捕頭大人怎麼和小孩子一樣呢,女人恍惚間覺得自己老了很多,像在喊兒子起牀一樣……

這時,“明捕頭”揉揉眼,醒來了。

韓雁起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昨晚那個女人已經醒了,盯着自己不知在想什麼,便伸了個懶腰,散漫的道:“你醒來啦?”說着也半坐起來,靠在牀頭。

女人嬌羞一笑,做無力狀往他懷裡一道,柔軟的雙臂就像蛇一樣纏上了他的脖頸。

韓雁起嚇了一跳,推她,道:“你幹什麼?”

女人幽幽看他一眼,道:“奴婢都是你的人了……”說着湊上來擠在韓雁起旁邊,紅脣微張,不容韓雁起反抗的就衝他親過來。

韓雁起剛睡醒就被非禮,嚇得不輕,想躲開,可那女人的手箍得實在是緊,只好用力撇頭。

饒是這樣,女人的嘴巴也結結實實親在了韓雁起的脣角。

一觸到脣角,香滑柔軟的小舌便探出來,像舔糖果一樣在韓雁起脣上舔來舔去。

韓雁起的腦袋頓時像被二踢腳炸開一般,一片嗡鳴,眼前黑黑白白的,一時間竟然渾渾噩噩不知所處。學的什麼舌技、吻技,都不知哪裡去了。

滑膩……火熱……真是奇怪的感覺。

這是吻?

“公子……你在想什麼呢?”女人甜膩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韓雁起這才恍悟過來,自己竟然被一個女人吻得渾身僵硬,不知所措。他蹙眉,無意識的伸出舌頭,和女人糾纏在一起,舌尖靈巧的勾動。

女人驚訝的睜大了眼睛,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莊主買來男孩女孩,請人自幼調/教,可她沒想到,一上嘴,在看似稚嫩的“明捕頭”面前卻毫無還擊之地。不過她也來不及想得更多,就沉醉在那滅頂的快感中。

“你們……”

一聲驚訝的低呼,讓兩人同時側過頭去,女人氣喘吁吁的,發現是一個長相十分俊朗的男人,端着水盆站在門口,她想起自己衣衫不整,連忙躲到了韓雁起身後。

韓雁起還茫然的看了明盛蘭一下,才“啊”的大叫了一聲,通紅着臉坐直,窘迫的道:“我……她……”

明盛蘭面色陰沉,心中有風暴在捲動一般難受,衝女人冷冷的道:“林莊主教養的好婢女。”

女人怯怯的在韓雁起身後露出眼睛看着明盛蘭,她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聽語氣是十分厲害的。冰冷的語調就像尖刀一樣,讓女人十分害怕,不由畏縮的道:“莊主……莊主已經將我送給明公子了……”

明盛蘭面無表情的道:“我就是明盛蘭。”

“什麼?!”女人尖叫一聲,指着韓雁起道:“你纔是明公子,那他是誰?”

明盛蘭反問道:“你說呢?”

是誰都行,就是不是莊主讓她伺候的人。

女人無力的癱軟在牀上,不可置信的道:“我……我怎麼會和他睡……”不,應該說這個人爲什麼會在明盛蘭房裡?

明盛蘭皺起眉,不耐的道:“不是你和他睡,他昨夜和我睡的。”因爲不好把女人丟出去,明盛蘭和韓雁起又向來是睡在一起,牀也夠大,於是昨夜他們乾脆把女人放在最裡面,明盛蘭睡在中間,韓雁起睡在外面。

今晨明盛蘭起來後去給韓雁起打水,女人一醒來的情景便是她和韓雁起兩個人睡在一起了。

可明盛蘭這不爽的話卻令女人誤會了,她顫抖着道:“是……你們兩個一起和我……”

韓雁起險些吐血,又不知如何解釋,只能連連擺手。

女人雙目失焦,捂着臉嚶嚶哭起來。

這可怎麼是好啊,莊主只讓她勾引一個人,沒說萬一勾引到了兩個人該怎麼辦啊!

明盛蘭聽着那哭聲就心煩,指着門口衝女人道:“你可以走了。”

“那個,我……”韓雁起心虛的開口,明盛蘭一看他,他就閉上了嘴。

苦着臉想了半天,韓雁起才道:“我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親了林英慶送你的女人……

明盛蘭心中真是說不出的不舒服,又不知道爲什麼。看韓雁起這副樣子,心中更來氣,沒好氣的道:“那就是她強吻你的咯?”

“對啊。”韓雁起瞪大了眼,一副你怎麼知道的樣子。

明盛蘭氣得胸口發悶,道:“你還是男人麼?被一個女人給強吻。”

韓雁起皺着臉道:“……是,是很丟人。”竟然被一個女人的吻給驚得呆住,太丟師父的人了,而且……“而且她親得我一點也不舒服。”

韓雁起摸了摸自己微微紅腫的嘴脣,低聲嘀咕。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師父說親吻是最美好的了,可那個女人的吻讓他有點生厭。

細白如春蔥的手指壓在粉嫩微腫的脣瓣上,上下脣一張一合,真是誘人無比。

明盛蘭愣了半晌纔想起來該生氣,可他轉念一想,爲什麼要生氣呢?

奇怪,太奇怪了,爲什麼要生氣啊。

明盛蘭低着頭苦苦思索,卻不得其解。

既然不知道,不如先生完氣再說?韓雁起也太該罵了!

明盛蘭氣勢洶洶的擡頭,卻哭笑不得的發現韓雁起已然倚在牀頭睡着了。

光滑白膩的臉龐半掩在鮮紅的緞子裡,露出一點點微勾的眼角,和一點點翹起的脣角。錦被散亂的蓋在身上,下面伸出右腳腳尖,像荷角一樣,尖尖粉白,還透着一點粉紅。

明盛蘭不自覺的走了過去,坐在牀沿,伸手握住了韓雁起露在外面的左手,有點涼,很細滑。

他撥開那緞子的下半截,便露出了韓雁起飽滿的脣。顏色本是粉色的,很嫩,被吻過後就有點腫。在睡夢中微微張開一點點,隱約可見紅嫩的舌尖。

明盛蘭慢慢的俯下了身子,貼近韓雁起的臉龐,近在咫尺,連呼吸也能感受到。

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就像揣了一頭兔子,停也停不下來的狂奔。

不知道是怎樣的,他就吻了上去,趁韓雁起睡着時,偷偷的吻在他脣上,那樣美好的觸感,就像上等的羊脂玉一樣溫膩,卻比美玉要柔軟得多。

舌尖探進了他微張的脣,抵開齒列,脣舌相觸的那一刻,是甜美無比,心跳加速的美好感覺。他從未覺得親吻會讓人這樣激動的事,臉漲紅了,捧着韓雁起的臉頰,輕柔有力的吮吸□,卻不敢用力,害怕驚擾了他。

饒是這樣,明盛蘭也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他害怕再吻下去,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直起身,脣離開了韓雁起的。

睡夢中的人猶不自知,還扭了扭身體,舔了舔下脣,彷彿饜足的貓。

明盛蘭震驚的撫着自己的脣,他直到此刻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男人,他親了一個男人?

還是一個曾經當過時花樓小倌,牀上技巧無比厲害的男人?

更可怕的是,這個人還在睡覺,是他偷偷摸摸的吻了下去……

太可怕了,這裡一定有什麼不對!

明盛蘭心想,他明明是不喜歡男人的啊,特別是這種風流的,當過小倌的。

可是韓雁起甚至沒有醒來,也不可能是他那高超的牀技誘惑了自己。

到底是怎麼回事?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