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死了?”
最終,何柔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那麼小心翼翼,那麼不敢置信。
臣城的視線落在她滿是淚水的小臉上,艱難道,“不管你的事……”
“不……是我不好,如果我能打得過杜建鵬,或許彭羽倩就不會死了,是我的錯……”
“柔……”看着她的情緒再度崩潰下來,臣城緊緊地抱着她,安撫道,“不要這樣,你聽我說,這真的不管你的事,也不是你的錯……萬事不要太執着,將生命裡曾經出現過的人,物都當作是路過的,打醬油的就好,知足常樂,不要總是給自己這麼大的壓力明白嗎?”
何柔沒有說話,卻是一直搖頭,表達着自己根本不贊同他說法的態度。
臣城心如刀割地看着她不停落淚的容顏,她的善良成了她厭惡自己的罪魁禍首,這種事,連他都不可能答應。
“她是逃不過這一劫的,你沒有必要因爲當時在現場沒有救到她而怪責自己能力不足,柔……你其實已經做得很好了,是你遇到的敵人太壞太卑劣了,真的不是你的錯……”
時間一點一滴,不知又過去了多久,何柔的哭聲才漸漸收攏起來,她緊緊地抱着他的臂膀,脣角喃喃道,“城……”
知道她此刻不是爲了說什麼而叫他,他伸出手將她抱緊,輕輕拍着她的背。
“終有一天,我們都將老去,而所有的一切過不去的過去,都將成爲過去……我等你放開心懷,慢慢接受這個事實,如果還不夠,我陪你到廟裡去,你可以去學學佛法,聽聽佛家對你的行爲定義是錯還是對,柔,我們還活着,就必須往前走,當到了我們可以歇下來的時候回頭再看,這些經歷不過是阻礙我們幸福的絆腳石而已,命運總會把最不好的東西放在前面,讓所有的偏執,所有的懷疑和背叛來考驗我們,如果你在這裡跌倒了起不來,我的幸福該怎麼辦……”指尖輕拭去她頰畔的淚水,薄脣輕貼上她冰涼的雙脣,啞聲道,“你還愛我嗎?愛我的話,就該爲我堅強起來……”
她一怔,最後伸出手攀上他的脖頸,將他緊緊地抱住。
“我愛你,在知道自己被杜建鵬搬家之後我就一直想跟你說這句話,我又怕自己沒有機會對你說了……我發過誓,如果上天還能給我一次見你的機會,我一定會對你說出我心裡的想法,一定好好的跟你過日子,不再胡思亂想,我想我既然請了願,就該還願,否則,我怕老天爺給我的只是一場夢罷了!”
他聽得出她嗓音裡的失落,也能聽到她說愛他時的羞澀,頓時心好疼,連快樂的感覺也是痛的,是的,她一句“我愛你”,讓他壓抑了五年的情感在這一刻終於落定,那種舒坦的感覺從心口破土而出,帶着痛,卻是甘之如飴的夢想。
“是啊,我也愛你,柔,你不在的這七天,我無時無刻不想對你對這句話,我想告訴你,當你又一次從我身邊消失的時候,我真覺得自己快活不下去了,所以你要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可能離開我了,知道嗎?”指尖挑起她的發,在掌心裡勾卷,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揚起笑容的小臉,心中也像是綻放出了一片晴天一般。
身外的世界,是一片漆黑,但是因爲心中有光,有溫暖,他找到了他的天明!
何柔哭倒在他懷裡,卻是高興的,使勁地點頭,“我愛你,真的愛你,城,我愛你……”
臣城激動地覆下俊顏,搜尋到她的脣便如吸盤一般附住不放了。
他半闔着的眸子看着她沉醉的容顏,想着在倆人身上發生了那麼多苦難和痛苦,這一刻的相互依偎來得多不容易……
他的長舌用力地撬開了她的貝齒,忘乎所以地汲取着屬於她的芳香,那種讓他能深深沉淪和激發無限能量的美好……
輕微的酥麻感覺從四脣相貼的地方慢慢傳開來,引燃了一股純粹的渴望,幾天來的壓抑跟思念,困擾的不止是臣城,也是何柔,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溫存,會讓何柔拋開理智,伸手抱緊臣城,激烈的迴應。
臣城悶哼了一聲,顯然沒有料到何柔會如此主動,讓他激動不得,大手撫上何柔的豐盈時,感覺到她身體傳來的顫抖,**處的腫脹更明顯地跳凸起來。
天地之間,毫無遮掩,麻麻癢癢的感覺讓何柔想躲,卻又想要更多,矛盾的情緒讓何柔有些煩悶,看到臣城深情地望着自己,何柔伸出手去,想推開他,卻換來臣城淺笑,而他眼中佈滿的情潮就顯而易見地落入她的眼中……
他離開她,吻了吻她的飽滿了耳垂,在她耳邊啞聲說道,“如果你不推開我,恐怕會控制不住自己,但我知道,你現在需要的是去醫院做檢查,這些事,我們還有時間慢慢來享受……”
何柔的臉上滑過了一絲羞赧,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道,“還說呢,去醫院去醫院,到現在也沒見到甌羽鋒過來,你們平日裡稱兄道弟的,到了這時候他連個人影都沒有!”
臣城呵呵一笑,知道她不過是在找個臺階下罷了,也沒有真心怪罪甌羽鋒的意思。
他隨後拿出手機給跟甌羽鋒聯繫,得知他離這邊只還有兩三百米的距離,便打算先到路邊等他。
何柔隨後起身,忽然感覺到天旋地轉,腳步一個踉蹌,整個人差點滑落到地上,如果不是臣城及時攬抱住她的話。
“柔!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告訴我……”臣城被她嚇得臉色發白,帥氣的臉上滿是凝重與擔憂。
何柔看着他,語氣虛軟道,“沒是,我只是覺得有點頭暈……”
說着,人已經軟軟地偎在了他的懷裡。
臣城緊張不已地將她攔腰抱起,往馬路便走去,而這時,甌羽鋒的車駕姍姍到來。
看到沙灘上移動的人影,甌羽鋒緊忙下了車,來人的架勢把他嚇了一跳,火急火燎地衝了過去。
“怎麼回事?受傷了嗎?”他着
小型私人客機已經待命多時了,停在臣家偌大的草坪上,綠色青草,白色洋房,還有令人側目的豪華私人飛機,都在說明着這個清晨的上午,某家裡幸福生活的開始。
暮春的季節,連空氣裡都飄着花香,浪漫得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這份美好。
不多時,管家打開了房門,帶着幾名家僕拖着一些行李匆匆趕到飛機艙門口,往上面運送東西。
隨後,從臣家房子裡走出來一位身着紫色絲綢錦衣的岑雅,臉上掛着開心的笑,溫婉典雅的姿態,看得出她今天的氣色不錯。
跟在她身後的,是臣城與何柔,他們手拉着手,一個黑色襯衣筆挺帥氣,休閒氣息中還散發着他帥氣儒雅的氣質,他身邊的小美人,則是一身白色絲裙,一副大墨鏡架在臉上,讓她巴掌大的臉顯得白皙可人,倆人黑白配的着裝恰到好處,誰也沒有搶了誰的風采,反而有種相得益彰,男性陽剛,女性柔美的互補感。
“媽,等等我……”
何柔看着岑雅隻身走在前面,連忙甩脫了臣城的手,走了上去。
“柔,你慢點……”臣城着急地跟了上來。
岑雅聞言回身,看着臣城道,“你啊你,怎麼就沒發現你是這麼一個不爭氣的兒子,有了老婆就不要媽了,還是人家柔看着我一個老東西在前面走擔心我會摔跤來攙扶,你的眼裡啊,就只有你老婆!”
聽到教訓,何柔掩脣一笑,目光似有別種意味地看着臣城,“聽見沒有,媽說你沒良心……”
說罷,她挽住岑雅的手臂,在她耳邊玩笑,“其實媽,你也別吃醋,我都還沒吃醋呢……”
“怎麼說……”岑雅睜大了眼睛,表示不解。
何柔嬌嗔地瞪了一眼也來湊哄的臣城,將他推開後道,“他現在關心我不過是個表面,實際上他關心誰,我們都清楚!”
說罷,加上週圍幾位傭人都一併笑了起來,只有臣城滿臉的無奈。
他將她帶到身邊,牽着她的手往草坪走去,嘴裡還不忘警告道,“你這女人就知道拿我開心,我到底關心誰,你是最清楚的……現在喜歡讓我在人前出洋相了,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了!”
“你敢嗎?嫌我不乖,你敢打我嗎?”何柔撐起身體撞撞他,威脅道。
臣城急忙抱住她,生怕她動作幅度太大傷到自己,臉色立刻乖巧下來,不停地說着好話道,“不敢不敢,老婆疼還來不及呢,怎麼捨得打!”
身後幾人聽見又是忍俊不禁。
來到飛機前,岑雅看着他們倆走上去,便叮囑道,“小心一點,注意看好柔啊,我等你們平平安安回來!”
“知道了,媽……”
“吳媽,你幫我好好照顧媽,我們回來會給你帶大禮的……”何柔叮囑着站在岑雅身邊的婦人,見她嘴上樂開花的笑容,才揮手和大家告別。
飛機徐徐起飛,遠離了臣家,也遠離了h市。
何柔這一次的目的地是美國,她要去看望遠在紐約的母親羅春暉,並向她老人家宣佈一件喜事。
飛機衝破氣流,平穩地飛行在三千米的高空中,何柔一邊欣賞着朵朵如棉花糖一般鬆軟的白雲,一邊吃着豐盛的午餐。
待到一陣風捲雲殘,桌上所剩無幾之後,何柔才滿意地放下筷子,小手在肚子上撫摸了半圈,才鬆了安全帶,準備去到前艙找臣城。
而在她起身的一瞬,一陣眩暈感襲來,她急忙攙扶着身邊的物體,恍惚中,感覺到身體落入了一副溫暖而結實的懷抱中去……
“怎麼了,又頭暈了?”
耳邊響起熟悉而好聽的詢問,何柔不顧某人的擔憂,脣角隱隱顯露出一抹笑容。
“我沒事……”
“還說沒事!你知不知道我對你頭暈這件事記得最清楚也最害怕了,還記得上次你暈倒在我懷裡嗎?差點沒把我嚇掉半條命!”臣城沒好氣地說道。
說起上次,何柔臉上的笑容是更深了,那一次在海邊昏倒,臣城擔心不已地將她送到醫院,醫生檢查之後說她不過是因爲連日來三餐不繼有些貧血導致,當然了,肚子裡的孩子不吃飯可就會出問題的。
這後半句話可把臣城給嚇壞了,也樂壞了,她懷孕了,懷了屬於他們的孩子,初爲人父的感覺讓臣城激動得有點不知所措,手忙腳亂。
從那天之後,他臣城就把她接到了臣家,不顧她的反對和別人質疑的目光,但顯然,他對她的照顧,足夠擊退蜚語流言,婆婆岑雅對她關懷備至的關愛也讓她化解了心中的顧慮,在臣家生活着,日子過得靜美安詳,幸福平安,或許,這就是在經歷過太多太多人生變故的人們心中最嚮往的一種生活方式了。
這兩個月裡,相比何柔的安逸,臣城的日子就過得比較忙碌了。
根據商業罪案調查科證實,杜建鵬在和鼎豐合作期間,利用不法手段轉移了鼎豐的資金到瑞士銀行,如今杜建鵬犯事,兩罪並罰,全部被轉移的資金歸還鼎豐,而已經造成損失的合作計劃就把利維特公司拍賣所得給予補償。
一個跨國企業,幾十年經營的底子,就因爲杜建鵬貪婪的本性化作了泡影,這也更加證明了商海浮沉,瞬息萬變的遊戲規則,只有能做到事事平衡,知法守法,知足常樂的人才能笑看風雲,叱吒商界。
那麼,臣城的忙碌從何而來?
雖然說損失補償回來了,但公司內部很多計劃要隨之調整,加上彭家因爲彭羽倩的死一直有些耿耿於懷,小動作不斷,爲了肅清這些麻煩調整公司未來發展走向,臣城真可謂是拼盡了全力,每天早出晚歸,分身不暇,但在回到家裡看到何柔時,一天的疲憊也能煙消雲散了,就像歌裡唱到的那樣:再累也不說累!
何柔抿脣一笑,轉過身來,雙手圈住了他的脖頸,道,“我怎麼可能忘記,不過你也太緊張……”
“我這是緊張嗎?醫生都說過了,孕婦出現頭暈會有很多併發症,我這是擔心你的身體啊!”臣城無奈地瞪了她一眼,知道她現在是恃寵而驕,有恃無恐了,也不跟她廢話,強行將她又摁回座椅上。
“你需要什麼按一下這個鈴就行,高空本來就缺氧,你可別給我鬧出什麼事來,否則我立刻打道回府,讓你七個月後再跟你媽見面!”
聽着他的威脅加恐嚇,何柔也只能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卻俏皮地拍了拍身邊的椅子。
“坐啊,你不陪我我可坐不住!”
看着她美眸中閃現出的盈盈光澤,那比鉉窗之外的眼光還要耀眼迷人,臣城鬼使神差地坐在她身邊的位置上,完全忘記了他前面還有一箇中場休息等着他回去主持的視頻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