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那個叫羅迪的人見單鳴瞪他,先是被他兇惡的眼神震了一下,不過想起來自己身後四個退役特種兵保鏢,充滿了安全感,反而覺得這兇巴巴的東方美人很有味道。

羅迪從單鳴一進大廳就已經注意到他了,那俊逸的面容,濃黑的頭髮,修長完美的體態,都讓他着迷不已,讓他今晚忍不住想換換口味,嚐嚐亞洲菜。

羅迪笑了笑,“你從哪裡來?中國嗎?你的頭髮真漂亮,眼睛也是。”

單鳴冷冷瞥了他一眼,扭過了頭去,給了荷官一個的要牌的手勢。

羅迪不死心地說,“是第一次來這裡嗎?我可以當免費的嚮導。”

單鳴扭過頭來,眯着眼睛看着他,“換張桌子。”

羅迪愣了愣,“什麼?”

“你,換張桌子,不然我就把你塞到桌子底下。”輸了錢心情就夠差了,這個鳥人還敢在他耳朵邊上嗡嗡嗡嗡地叫喚,單鳴真想抽得他滿地找牙。

羅迪真沒想到單鳴膽子這麼大,難道他沒看到自己身後的保鏢嗎。

連那年輕的荷官都開始替單鳴緊張起來,他根本不明白得罪羅迪意味着什麼。

羅迪不怒反笑,“有趣,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

單鳴嘲諷道:“沒人和你說話,是你自己像個神經病一樣喋喋不休.。”

羅迪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身後的保鏢立刻就要撲上來,可惜這些人速度沒有單鳴快,在羅迪拍桌子而起的時候,單鳴已經一把揪住他的頭髮,砰地一聲把他的腦袋按在了檯面上,手指壓在了他的眼球上,挑釁地看着要衝上來的四個保鏢。

這些人全都不敢動了,緊緊盯着單鳴那根要命的手指。

單鳴的手跟鐵鉗一樣,羅迪感覺自己的頭蓋骨都要被他捏碎了,放在他眼皮上的那根手指更是讓他驚懼,他惶恐地叫道:“放開我,你想死嗎。”

沈長澤露出滿意地笑容,幸災樂禍地看着膽敢調戲他爸爸的倒黴蛋。

賭場的保安成排地跑了過來,真的是成排,差不多有十來個人。

領班快步跑到倆人面前,緊張地臉上直冒汗,他好聲好氣地對單鳴說,“這位先生,請你馬上放開羅迪先生,相信我,我是爲了你的安全考慮。”

單鳴露出一個嗜血地笑容,“你這麼說,我倒真想知道,我挖出他一個眼球,我能有多不安全。”

“不!”領班幾乎快跪地上了,“先生,我請求你千萬不要衝動。”

機槍保險栓的聲音,及時是在這樣並不安靜的環境,依然穿透重重雜音,衝進了單鳴和沈長澤的耳膜裡,單鳴一把抓起羅迪舉在了身前,開槍的人多半嚇壞了,子彈從羅迪的腋窩下飛過,擦破了他昂貴的西裝。

槍聲剛畢,沈長澤已經跳了起來,以衆人都無法反應的速度撲到了那個偷偷開槍的保全身上,一拳打在他鼻樑上,然後搶過了槍,朝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連開三槍,水晶吊墜掉了一地,燈泡卻一個都沒碎,沈長澤沉聲道:“誰再敢動,下一槍就是他的腦袋。”沈長澤舉着槍,從一個保安懷裡摸了一把槍,扔給了單鳴,然後和單鳴背靠背站着。

羅迪知道自己惹着高手了。

槍聲引起了恐慌,賭場裡的人開始疏散人,單鳴看着不斷涌進來的賭場保安,心想好好來度假,然又惹事兒,破壞了他的好心情,他就決定拿手裡這個孫子開涮了。

單鳴捏着羅迪的下巴,惡狠狠地說,“睜開你的狗眼仔細看看,害老子輸錢,還敢調戲老子,你他媽是不是嫌下邊兒那玩意兒多餘,我給你切了怎麼樣?”

羅迪瞪大了眼睛,嘴脣直抖。眼前這個如同羅剎惡鬼一樣的東方青年,他剛纔怎麼會錯看成冷豔優雅的美人呢,羅迪抓着他的小臂,隔着衣料都能感覺到那彭勃結實的肌肉,和頂着他後背的硬邦邦的胸肌。

單鳴憤憤道:“出來玩兒都不讓我消停,媽的。”他憤怒地一使勁兒,把羅迪的下巴掰錯位了。單鳴那手勁兒之大,捏碎個小石頭都不成問題,更別提人的下顎骨了。

羅迪嗷嗷叫,卻發不出完整的聲音,口水順着下巴直流。

在場人的臉色別提多難看了。

羅迪是法國最具影響力的黑社會家族的二公子,雖然除了吃喝嫖賭什麼都不行,但是人投胎投得好,在法國根本沒有人敢開罪這個家族的人,他們都覺得這兩個東方人死定了,而且死法會很可怕。

單鳴不常來歐洲,對羅迪這個姓沒什麼印象,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並不會對羅迪公子溫柔半點,什麼所謂的黑社會,跟真正從戰場裡踩着屍堆活下來的僱傭兵相比,太小兒科了。

沈長澤同樣沒把這羣人放在眼裡,他們的動作太慢太蠢了,根本不是他和爸爸的對手。

很快的,一個很有氣度的人走了過來,年紀五十多歲,一頭璀璨的金髮,看上去風度翩翩,他朝單鳴氣地說,“先生,我是這個賭場的負責人之一,您和羅迪先生之間必定有什麼誤會,我希望您能先放開他,讓我們坐下來把問題和平地解決。”

單鳴冷哼道:“我放開他,就要被打成窟窿了。”

“不,絕對不會。”那個人對羅迪道:“羅迪先生,看在我的份兒上?”

羅迪忙點了點頭,被單鳴控制着的日子實在不好受,這個人太兇惡了,太可怕了。

單鳴道:“好,你讓你們賭場的人和這個羅迪的保鏢,全部退出去,退到轉角我看不到他們爲止,只有你和羅迪留下。”

那人揮了揮手,羅迪也以眼神示意,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一時間大廳空空蕩蕩的。

單鳴把羅迪摔在椅子裡,自己跟着也坐下了,只不過手裡的槍依然頂着羅迪的腰眼。

羅迪託着何不攏的下巴,表情羞憤不已。

單鳴抓着他的下巴給他嘎巴一下合上了,羅迪連喘了好幾口氣,看單鳴的眼神又恨又怕。

單鳴用手指敲着桌子,衝那個負責人道:“這事兒怎麼辦?我們本來是來度假的,這個不長眼睛的毀了我的假期。”

那人看了看沈長澤,“你們是……兄弟?”

“不,是父子。”沈長澤擡了擡下巴,倨傲地說。

那個負責人和羅迪表情都很驚訝,心想亞洲人也太顯年輕了吧。

單鳴不耐煩道:“別說廢話,說怎麼辦?”

“您的意思是?”

單鳴冷冷瞥了他一眼,然後揪起羅迪的頭髮,強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惡狠狠地說,“我不管什麼羅迪是多大來頭,你記住,我,你惹不起,這裡我還沒玩兒夠,接下來的三天,如果你敢來打擾我們,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然後他指着一片狼藉的桌面,蠻橫道:“輸了算你的,賠我一百萬。”

負責人點頭道:“絕不去打擾你們。”然後馬上打電話叫人準備了一百萬的現金。

羅迪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個人,顯然不相信他打算這麼輕易就放過膽敢羞辱他的單鳴,只是他現在還沒從恐懼中緩過神兒來,當着單鳴的面,更是一聲不敢吭。

很快,一百萬現金就準備了出來。單鳴有點兒後悔,幹嘛那麼實在說一百萬,還不如多要點兒,賭場又不缺錢。

拿了錢,單鳴夾着羅迪的脖子,往門口走去,一直走到停車的地方,倆人把羅迪扔下,坐上車揚長而去。

沈長澤車上拍了拍箱子,笑道:“爸爸,我覺得我們今天干的事兒跟搶銀行差不多。”

單鳴瞪了他一眼,“沒出息,搶銀行就搶這麼點兒。”

沈長澤道:“他會這麼放過我們嗎?”

“肯定不會,別人那麼對待你不會不報仇嗎。不過,這裡畢竟是有序的法治社會,他們要乾點兒什麼,也得準備準備,咱們回去收拾東西,然後回哥倫比亞吧,戛納的機場估計做不了了,可以去里昂或者巴黎,他們速度應該沒我們快。”

“不好說,那個摩納哥人看上去很有來頭的樣子。”

單鳴露出一個躍躍欲試的笑容,“如果他們想在機場做點兒什麼,我倒樂意奉陪,全新的沒體驗過的戰場啊。”單鳴真心享受着每一次危及生命的挑戰。

沈長澤也笑道:“爸爸,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單鳴哈哈大笑,“沒錯,實在不行我就放你這小怪物去咬死他們。”

沈長澤含笑看着前方,他現在已經足夠強大,但他依然和小時候一樣,只要和爸爸在一起,不分開,他就什麼都不害怕。

倆人回酒店快速地收拾好行裝,開着車直奔里昂,到了機場天都快亮了。

倆人拿着簡易的行李,把錢和槍都裝在能避過安檢的箱子裡,直接在櫃檯買了機票。他們往安檢口走的時候,一個人和單鳴擦身而過,輕輕撞了他一下。

單鳴一手拿行李,一手隔外套,雖然反應很快地去抓他,那人動作卻很靈活,一下子逃脫了,然後就往機場大門跑。

單鳴不用摸都知道自己的錢包沒了,他對沈長澤道:“等我一下。”然後扭頭朝那個小偷跑了過去。

沈長澤微微一愣,他擠出排隊的人羣,提着行李朝單鳴的方向追了過去。

單鳴看到那小偷出了大門,他也跟着追上去,錢包裡有他的護照,丟了今天就別想走了。

當他踏出機場門,暴露在陽光下的時候,他突然有一種被人窺視的感覺。

不好,中計了,狙擊手!

單鳴沒有多想,就地一滾,嗖的一聲,一枚子彈擦過他肩膀鑽進了地裡。單鳴翻滾進遮蔽物裡,正爲自己躲過狙擊手而慶幸時,突然感覺到一陣暈眩。

媽的,這是……麻醉彈……而且劑量好大。

單鳴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當沈長澤跟着追出機場大門的時候,單鳴已經沒有了蹤影。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事,所以木有二更了,即使是這樣大家也要積極地留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