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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倆人來到了漢森議員的一個情婦的住處。=F=H=Z=W=W=由於前一天已經踩過點,他們對這裡非常熟悉,這裡人煙稀少,離他們最近的另一棟別墅也隔了兩百米,他們很容易就潛了進去。

進去之後,他們發現裡面的氣氛有點不對。三層共五百多平米的別墅,竟沒有一個房間亮着燈,看上去陰森森的。根據他們的對漢森的監控,他今晚確實住進了這裡,除了他和他的情婦,這裡應該還有兩個傭人、一個司機和兩個保鏢。現在才晚上十點多,總不會全睡覺了吧。

倆人貼着別墅的外牆蹲了下來,沈長澤皺了皺鼻子,“有很重的血腥味。”

“人的?”

沈長澤點點頭。

難道他們來晚了?有別的漢森的仇家先他們一步找上門了?

單鳴問道:“有沒有聞到龍血人的味道?”

沈長澤緊蹙着眉,搖了搖頭,他的嗅覺比人類發達太多,過於濃烈的味道對他來說很不好受,“聞不到,血腥味太重了。”

單鳴使勁皺起鼻子聞了聞,也沒有聞到血腥味,恐怕離得還是不夠近,他輕聲道:“也好,至少對方也聞不到你。”

“估計我們是來晚了,不過還是進去看看吧。”沈長澤輕輕轉了轉門把手,是鎖着的。

單鳴掏出消音手槍,啾得一聲打壞了門鎖。倆人緩緩推開了門,躡手躡腳地走進了門。

一進門,單鳴也聞到了血腥味。由於現在是夏天,屋子裡開始空調,所有門窗全都關嚴了,怪不得單鳴之前聞不到,現在進屋之後置身在未知的血腥環境中,讓人有點兒背脊發涼。

單鳴打開手電筒,在客廳四周掃了一下,屋子裡一片狼藉,桌椅和擺設東倒西歪,地上灑滿了食物和飲料的殘渣,這裡看上去是剛舉行過小型派對,他們並不意外地發現了電視機前爬着一具赤-裸的女性屍體,她心臟的位置流了很多血,整個上半身都泡在了血裡。

沈長澤走過去把人翻了過來,驚訝地發現這個可憐的金髮美女的內臟都幾乎被掏空了。

單鳴露出厭惡的神情,他看得出來那傷口是龍血人的爪子造成的。

沈長澤走進廚房,又發現一具中年男性的屍體,一樣是內臟被掏空了,不過這個人不是漢森,根據資料照片顯示,這是漢森的司機。

單鳴在樓梯前發現了大量的血跡,他用手電晃了一下沈長澤,示意他過來。

倆人站在樓梯前,看着一路蔓延向上的血跡,對視了一眼,舉起槍,一前一後、一左一右地輕輕踏上了樓梯。

當他們兩個踏上二樓時,他們清楚地聽到最裡面那間主臥室裡傳來詭異的聲音,那聲音,很像是……咀嚼。

地板上鋪開的血,樓下被掏空的屍體,還有主臥室裡發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讓現場的恐怖的氣氛持續升溫。還好,兩人不爲所動,只是更加小心地一步步朝臥室走去。

走在前面的沈長澤一腳踏進門口的時候,突然伸出手,示意單鳴停下。單鳴一轉身躲到了牆後,就在這時,臥室裡竄出一道黑影,一下子撲到了沈長澤身上,兩人推搡糾纏着摔出去好幾米,沈長澤的後背碰地一聲狠狠撞到了牆上,在後背觸牆的瞬間他變身了。

單鳴看到了一個藏藍色的龍血人正掐着沈長澤的脖子,他毫不猶豫地舉槍就打,普通子彈雖然穿不同龍鱗,但是足夠對肉翼造成傷害。

翅膀上的槍傷激怒了那個龍血人,他揍了沈長澤一拳之後,轉過身朝單鳴撲過來。

他轉身的瞬間月光正好照到他臉上,那是一張猙獰得幾乎看不出人形的臉,雙目血紅,從嘴角到胸前都掛着殷紅的血和碎肉,爪子上還勾着一塊人皮,他他張開嘴大吼一聲,那尖利的牙齒閃着血腥的寒光。烽!火_中!文~網

雖然早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但是想到這玩意兒吃了那麼多人,單鳴還是感覺到胃裡一陣不舒服,他可不想被那牙齒咬到,於是衝着那龍血怪物連開數槍,轉身朝二樓的圍欄跑去,一躍而起,跳下了樓去。

他人尚在半空中,那怪物已經撲了過來,速度比他快出不知道多少倍,一下子跳到了他背上,張嘴朝他後腦咬去。

單鳴在半空中躲無可躲,而且被那龍血人一撞,他失去了身體的平衡,眼看就要腦袋朝下摔在地上。

在那電光火石之間,一道金光閃過,趴在他背上的藏藍色龍血人被狠狠撞飛了出去,單鳴感到腰間一緊,沈長澤的尾巴給他做了最後的緩衝,讓他毫髮無傷地落到了地上。

單鳴跳起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了燈。

客廳瞬間大亮,沈長澤不可避免地閉上了眼睛,而那藏藍色的龍血人彷彿受到了莫大的刺激一般,嚎叫着捂住了眼睛。那龍血人比沈長澤晚了四五秒適應光線,就是這短短的四五秒時間,沈長澤已經趁機在他身上抓了兩道窟窿,鮮血直流。

單鳴這才發現,客廳的桌子上除了堆了一堆食物和酒杯外,還有一些五顏六色的晶體顆粒撒得到處都是,他抓起來放到舌尖舔了舔,果然,是甲卡西酮,也就是俗稱“浴鹽”的一種新型毒品。

這玩意兒比常見的海洛因、可卡因等致幻劑要可怕多了,這種中樞神經興奮劑比普通毒品作用於人體的效果強烈十多倍,吸食之後人會變得暴躁、恐慌、嗜血,感覺自己無比地強大,攻擊在他眼裡對他有威脅的物體,有一部分吸食者的直接反應是——吃人。

看來漢森這個不要命的死胖子找了幾個女人在情婦家裡開濫-交派對,不但自己用了“浴鹽”,還讓自己的龍血人保鏢吃了這玩意兒,單鳴敢肯定,在他們沒進來之前,這屋子裡除了那個藏藍色的龍血人再沒有活物了。

這可真是找死。

通過這個龍血人的鱗甲顏色可以判斷,他的血純度並不高,如果換做平常,絕對不夠資格成爲沈長澤的對手,可是現在由於藥物的作用,他表現出了驚人的爆發力,不要命地攻擊着沈長澤,兩個人從半空打到地上,所到之處物件具毀。

單鳴抽出軍刀就想過去幫沈長澤,沈長澤喊道:“爸爸你別過來。”

失神間,那龍血人一張嘴咬到了沈長澤的肩膀上,沈長澤大叫一聲,一拳砸在他的太陽穴上,那龍血人被砸飛了出去,同時帶下沈長澤肩膀上一大塊肉。

單鳴不打算過去了,這個龍血人正處於瘋狂狀態,戰鬥力相當強,他去幫忙反而會讓沈長澤分神。

沈長澤飛撲了過去,騎到那龍血人身上,手裡的軍刀往他的肩頭和前胸扎去,那龍血人也拼死反抗,不斷地抓咬着沈長澤的手臂、脖子、以及任何他能觸及的地方。

那是真正的兩頭野獸間的廝殺,鮮血直流、皮肉飛濺,獸性的吼叫聲在深夜裡讓人膽寒。

單鳴躲在一旁抓着機會放冷槍,專挑耳朵鼻子這種防護脆弱的地方打,那龍血人在兩人的攻擊下,體力漸漸流逝,最後終於被沈長澤刺穿心臟,慢慢停止了呼吸。

這一場惡戰足足打了十多分鐘,沈長澤一身抓咬的傷,皮肉外翻,龍鱗掉了一地,看上去非常嚇人。

倆人都沒有想到,這個看似簡單的任務,居然會碰到一隻如此兇悍的龍血人,這個龍血人的可怕之處不在於他的能力,而在於他根本不會恐懼,不怕死、不怕疼,只知道攻擊,所以沈長澤被他弄出了一身的傷。

單鳴緩步走了過去,蹲到了沈長澤旁邊,卻不敢碰他,他聽到了他軍靴的膠底被龍血灼燒時發出的聲音。

“長澤?”

沈長澤靠坐在牆角,渾身是血,他睜開赤紅的眼睛看了單鳴一眼,低聲罵了一句。

單鳴咬牙道:“我他媽要去找豪斯算賬。”

沈長澤疼得只抽氣,“他是不是用了什麼藥,怎麼會這麼不要命。”傷口雖然在癒合,但是速度明顯比平時要慢,這肯定跟藥物脫不了干係。

單鳴點點頭,“他們吃了‘浴鹽’。”

沈長澤呼吸都在顫抖,“媽的,怪不得這麼能咬。”

單鳴有些不知所措,“你的傷口怎麼處理?”

“現在沒法處理,流血太多,你不要碰我……等它們自己癒合吧。

單鳴氣得想把豪斯的臉給打爛。他就知道,只要是跟龍血人有關的,沒一件事是能“輕鬆解決”的。

沈長澤道:“不過,幸好,他還沒有跑出去。”

如果這麼可怕的東西真的跑出去了,那就不知道豪斯要怎麼擺平這種能引起全民恐慌的大麻煩了。

單鳴站起身,“我去看看樓上還沒有活口。”最好他們都死了,否則他也不會讓任何人活下來。

他重新回到了二樓的臥室,臥室裡躺着三具赤-裸的屍體,具體來說,是從殘肢判斷出來三個人的,單鳴忍着噁心踩進血肉裡,從一地的碎塊裡勉強找出了一個腦袋,把那張殘破的臉對着照片比了半天,他才確定這確實是漢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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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二樓和三樓徹底檢查了一遍,確實沒有活口,才重新返回了一口,他從浴室裡拿出溼的毛巾和一套乾淨的衣服,扔給沈長澤,“擦一擦你身上的血,然後換上衣服,我們快點離開吧。”

沈長澤接過毛巾擦拭着臉上的血跡,雖然擦完之後毛巾已經被燒沒了一半,但臉基本是擦乾淨了。

他喘着粗氣從血泊裡站了起來,坐到了椅子上,然後,他頓住了。

單鳴等了一會兒,一轉頭看他正愣坐着,就催促道:“快點,我們要馬上聯繫豪斯來處理現場。”

沈長澤扭過頭,眼裡有一絲詭異和恐慌。

單鳴心頭一陣緊張,“怎麼了?”

“爸爸……”沈長澤看着自己的手,赤紅色的雙眸閃耀着奇異的光芒,“我、我沒法變回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