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戰成名!(中)

咆哮聲響徹了克蘭之上的天空,那些早已經被驚醒的人們下意識透過窗口擡頭看去,隨即便看到了這一生都難以忘卻的畫面——

風暴通天貫地,將整片城區盡數籠罩,道道巨大的鋒刃糾纏於暴風之中,將那黑影,將三百亡靈戰士全部裹挾而起,三百騎士級以上的亡靈在風暴之中掙扎着,卻沒有絲毫還手之力被那道道恐怖的鋒刃切割成了細碎的粉末,亡靈的嘶吼被風的吟唱壓制,漫天骨粉散落,於月光之下,源悠鬥高昂起頭顱,溫和的面龐之上滿是令人心悸的霸道。

刷!

風暴之中,一道漆黑的痕跡一閃而過,生生在羽刃之中撕扯出了一道裂縫,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從這縫隙之中掙脫出來,神態極爲狼狽,他的斗篷被撕扯開,露出了隱藏在了兜帽之下的面容,無關深邃而英俊,只是隱隱似乎已經有腐爛的趨勢,令人頭皮發麻。

“真是……傑出的意志!!”

男子順手將臉龐之上的兜帽撕扯下來,露出了他那已經腐爛的面容,冰藍色的光芒在雙瞳之中燃燒着,其中是百死無悔的堅韌意志,令人動容。

“後輩,你很強大,但是我也有爲之而戰的理由!”

“後輩?”

源悠鬥神色微變,對面的男子已經雙臂展開,袖劍之上氤氳着黑暗的氣息,明明是腐爛難看的容貌,卻透露着英武與堅定的氣息,沙啞道:

“不錯,我曾是人類,我曾爲人族邊疆而戰,但是我現在歸屬於黃昏的羽翼之下。”

“世界的力量和元素是守恆的,當諸多種族繁衍至極致的時候,也是我們的世界距離毀滅最爲接近的一天,也因此,爲了這個世界的未來,也爲了我們人族依舊可以繁衍,未來的後裔們依舊有生存下去的資源,生與死,必須維持恆定!”

男子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細微的痛苦,聲音微頓,但是轉瞬就消弭於無形,聲音依舊冰冷而決絕:

“爲了這個目標,即便要我將屠刀斬向我的後輩,我的種族……”

“我也,在所不惜!”

“以殺救世,我等大義毫無陰霾!”

“…………以殺救世?”

掌中戰弓擡起,少年看着對面掙脫出了風暴,渾身是傷的黑影,神色數度變化,最終化爲了狂涌的怒火,宛如雷霆暴怒般的弓弦震顫聲音之中,數道箭矢化爲風暴流光朝着黑影激射過去,每一道箭矢都帶着已然凌駕於聖者階位之上的恐怖力量,即便是那男子也神色微變,身形驟然消失化爲殘影,但是一道身影卻比他的速度更快!

刷!

源悠斗的身軀驟然出現在了男子的身後,掌中巨大的戰弓宛如戰刀一般,猛然橫斬,與兩柄袖劍重重劈斬在一起,弓身之上蘊含的意志與力量令男子身子一顫,被那股力量猛然擊打地衝上天空,但是一向溫和的源悠鬥此時卻像是瘋狂了一樣,以決死一般的氣勢朝着男子攻擊者,少年的怒喝咆哮聲響徹了整個夜空——

“以殺救世?!憑什麼?!”

“這裡的每一個人,每一個人都在竭盡全力地活下去,即便是亂世之中,即便是面對着生離死別,那怕生如微草,哪怕是卑微地跟塵土一樣,哪怕因爲生活而彎下了自己的脊樑,哪怕在夜裡痛哭流涕,但是每個人都在拼儘自己的一切!拼盡一切地活下去啊!!”

“現在你告訴我,爲了可能的危機,所以要殺死他們?”

“因爲一句話,就剝奪所有人的努力,所有人的掙扎,所有人對未來的期盼?我問你,憑什麼啊!!!”

轟!!

怒吼聲中,裹挾着狂風意志的拳鋒砸破了袖劍的封鎖,漆黑的劍刃在源悠斗的手臂上撕扯出了兩道猙獰的傷口,但是他的拳頭也重重砸在了男子的腹部,後者雙瞳驟然放大,身形就像是破麻袋一樣被高高頂起,少年背後的黑金羽刃輕輕扇動,狂風匯聚在其身下。

“每一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力!”

少年的雙目之中神色冰冷,柔和的黑髮在風中狂舞。

“但是現在,你沒有了解!”

嗤嗤嗤!!!

弓弦於空中被拉開,傳承數百年的戰弓發出了雷霆般的怒吼,道道流光激射而出,直接貫穿了那道黑影的身軀,將其在空中絞碎成了一癱爛肉,隨即便被凌厲的風暴捲成了齏粉,源悠鬥神色複雜地呼出了一口氣,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股莫名的寒意陡然出現在了他的背後,令他的瞳孔驟然收縮,下一刻,另一股靈魂直接進入了他的意志之中。

‘你的身體,交給我吧!’

冰冷的聲音之中,另外一大串的記憶涌入了源悠斗的腦海之中,死寂孤獨的殺戮,一人斷後的決絕,那是足以稱之爲是英雄史詩,被人傳唱的生平!源悠斗的神色驟然變得猙獰扭曲,眉頭緊蹙,身軀在空中不住顫抖着。

在他的身軀之中,另一種殘酷無比的戰鬥展開。

他的對手,是千年前的殺戮之王,孤獨的人類守望者,千年前經歷了無數的戰鬥,而他,卻只是個微末如草般的半妖,只不過繼承了上一代的力量,幾乎是兩股靈魂接觸的瞬間,屬於源悠斗的部分就被狠狠壓制到了靈魂的角落,太強了,對面的靈魂無論是意志還是純度都比他更強,那是幾乎無力反抗的強度……

但是……

一點都不想要放棄啊!

源悠斗的雙手顫抖着攥緊,雙目瞪大,神色猙獰。

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放棄!怎麼可以被這種人佔據我的身軀!

怎麼可以!

好不容易來到這個世界,好不容易獲得的生命,好不容易距離夢想只是一步之遙,怎麼可以辜負!怎麼可以放棄!

我已經被賦予了信賴,我肩負着逝世者的希冀,怎麼可以放棄?怎麼可以後退,怎麼可以畏懼?!就算他是殺戮之王,那又如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癲狂的咆哮聲中,狂涌的風與暴怒的殺氣同時在天空之中的源悠鬥身軀之上升騰而起,被包裹在其中的少年已然雙目泣血,靈魂之間的碰撞沒有絲毫的僥倖和取巧,每一步都是魂與魂的碰撞,都是信念與意志的角逐,失敗者只能夠魂飛魄散,徹底崩潰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

…………………………………………………………………

“地獄之手!!”

怒喝聲中,燃燒着恐怖火焰的手掌猛然擡起,將蒂莫西直接握在了掌心之中,茨木童子臉色獰笑一聲,手掌重重朝下一砸,握着血族伯爵的火焰巨拳隨即重重砸落在了地面上,那股渾厚的力量傳入了蒂莫西心中,令他面色驟白了下去,渾身上下的每一處都傳來了陣陣宛如撕裂般的劇痛,令他根本無力再動彈分毫,粗重的喘息聲中,血族艱難地偏了偏頭,目光將周圍地面上燃燒着火焰,已經一動不動的其他血族,臉上露出了慘然之色,似哭似笑道:

“完了,全輸了……”

“竟然是這個結局?竟然是這個結局!”

嗤啦——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細微的聲音響起,蒂莫西神色微變,瞳孔微微放大,猩紅色的雙目之中映照着一朵璀璨的煙花在夜空之中綻放,火光散落,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利爪模樣,森銳的爪子之上似乎還滲着鮮血,予人難言的恐懼。

“這是……”

……………………………………………………………………

轟!

一道青色的流光重重撞擊在了狼人武將的胸前,那怒張的雙目之中失去了最後的神采,身形微微搖晃了下,直接跪倒在地,高大的身軀之上失去了最後的氣息,而在他的身後,那隻銀狼身上已經被一道道血紅色的繩索捆縛住,雙目猩紅,掙扎着嘶吼着,但是因爲嘴部也被繩索所捆綁,根本發不出一絲的聲音,只能夠聽得到充滿了痛苦和悲傷的嗚咽,額頭一下一下重重撞擊着地面,只是片刻,那銀白的皮毛就變得一片狼藉,滲出了殷紅的鮮血。

咔!

就在此時,一隻寬厚的手掌重重斜斬在了銀狼的脖頸處,後者泛紅的雙目變得茫然,身軀晃了晃,直接倒在了地面上,一旁的青坊主收回手掌,低喝了聲阿彌陀佛之後,嘆息道:“種族之間的事情,真的難以分得清對錯啊……”

一旁的冷豔女子輕輕搖頭,手中提一盞青燈,淡淡開口:“也因此,我們只需要守護好自己的種族就好,只分生死,沒有對錯。”

“只是……”

青行燈擡頭看着天空之中依舊顯眼至極的那爪痕,神色微凝:

“看起來,這沒有那麼簡單啊……”

嗡嗡嗡……

青行燈的低喃聲音還沒有落下,懸掛在了天穹之上的猙獰爪痕陡然大亮,皎潔宛如月光一般的氣息氤氳而下,一位極爲美麗的銀髮女子虛影出現在了天際,在那銀月之上平靜俯視着下方陷入戰亂的克蘭城,那雙眸子似乎是看透了世事萬千,令青行燈心臟驟然一突。

月光溫柔地散落,迷離的光也令下方的大地變得迷離夢幻,在某一條無形的線之前,是原本的克蘭城,但是在這線條之後,大地變得扭曲,炙熱而乾燥的旋風轉瞬間便呼嘯而起——根本不像是來自夜間城市的氣流,那種幾乎要將人血肉烤灼乾淨的氣息,簡直就是來自於天下間最爲酷熱的沙漠,帶着燃燒一切的意志,在寧靜的夜色之中轟鳴着!

踏踏踏!

沉靜的腳步聲宛如戰鼓,一位位身形筆直的狼人族戰士穿着華美的鎧甲,手持彎刀踏步從那扭曲的世界之中走出,他們的神態睥睨,氣勢雄渾,宛如是天下間百戰百勝的戰士,彷彿他們的旗幟所飄揚之處,就是王者領域,狂熱的戰意沖天而起,竟然化爲了一隻猙獰的惡狼,露出了自己猙獰的獠牙將眼前的克蘭城牢牢鎖定。

“吾主!眼前這就是吾等之敵嗎?!”

“哈哈哈,我已經忍不住了!我要殺!!!”

滿含殺意的咆哮聲中,一名名氣勢不凡的武將衝出了狼人的陣營,嘶吼咆哮着,那種兇戾悍勇之氣,令人側目,在這些武將的咆哮之中,這些狼人戰士加快了自己的腳步,宛如水銀瀉地一般朝着克蘭城衝去,茨木童子一口鋼牙緊咬,手掌擡起,咆哮的地獄烈焰轟然暴起。

一座有着七成平民的城市,面對着悍不畏死的軍隊衝鋒,結局是怎麼樣的,他清楚地很!

但是……

“我已經退過一步了……”

“再無可退!”

“茨木可以退,但是酒吞的意志,一步,一步都不可以後退!!”

怒喝聲中,茨木童子的身軀陡然化爲了一道火光升起,踏在了城牆之上,一道道火焰宛如流光一般朝着下方的敵人瘋狂地捨去,但是即便是他已經竭盡全力,也只是延緩了這些狼人菁英的動作,鬼王目眥欲裂,胸膛之中滿是憤恨不甘之色。

不可以輸!!

不可以!

城市之中某一座房屋之中,一位青年穿好了皮甲,順手將掛在牆壁之上的單手劍拔出,神色肅穆,朝着門外走去,腳步聲之中,溫柔到甚至於軟弱的啜泣聲音在後面響起:

“真的……非去不可嗎?”

踏~

男子腳步微微一頓,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掙扎的神情,但是最終卻歸於了安靜,手掌擡起撫在了門上,聲音溫柔地響起:

“嗯,沒關係的,我會回來的。”

“以後睡覺的時候記得保暖,蓋好被子,做飯的時候多加點鹽……你的性子也該好好改改了,不要這麼軟,這樣容易被欺負你知道嗎?誰以後敢調笑你,狠狠地罵,狠狠地打……”

話語聲逐漸變得微弱,逐漸變得哽咽,男子五指握緊了長劍,身子微微顫抖着,張了張嘴,聲音沙啞:

“對不起……”

“我愛你。”

呼啦!

被魔法陣封鎖的大門被嘩啦一把拉開,男子在女子模糊的視野之中,握着長劍衝入了街道,只是這個時候,街道之上已經不再是之前的強者們的戰場,無數異族的戰士駭然地發現,每一座房屋之中都衝出了一名男子,他們的實力弱小,但是那渾身的某種氣勢卻令最殘酷的戰士都心中壓抑,這些人匯聚成了汪洋,身上同樣套着透明的鎧甲,朝着這些起碼騎士級的異族衝去!

人之所以強大,是因爲背後的東西。你恐懼,你害怕,你顫抖到想要大聲嚎哭,想要瞬間昏厥,但是你背後的人,你心中的感情卻令嚎哭的你揮舞手中的兵器,恐懼着發動決死的衝鋒!

很奇怪吧?很奇怪啊,但是這就是人類!

“殺啊!!”

咆哮聲中,一名逃遁的血族雙手撕扯,直接貫穿了一名中年男子的胸膛,後者神色怔了怔,但是下一刻,一抹瘋狂的神色就在他的雙目之中燃起,嘶吼一聲,直接雙臂合抱住了那血族的腰部,那力量之大令血族神色驟變,一時間根本掙脫不開,但是下一刻,兩股不弱於他多少的力量波動就狠狠地撞擊在他的身上,殘暴地將他的身軀直接破壞,緊接着便有數柄殘破的兵器直接貫入他的身軀!

血族僵硬地擡頭,只看到了那些孱弱的人類赤紅着雙目看着他,拼力將兵器刺入他的要害。

死不瞑目!

噗通!

血族失去了氣息,而那名男子也無力倒下,被一位高大的‘男子’接住,渾身穿着鎧甲的妖怪兵傭看着懷中的男子失去了氣息,身軀微微顫抖着。

這是他的第一個人類朋友。

只因他在與其他敵人鏖戰,救援不及,就這樣死在了他的眼前。

“你先稍微休息一下……”

兵傭將男子平放在地面上,身軀緩緩挺直,他只有着等同於騎士級別的力量,他在這個戰場之上,只是一個基礎的士兵!

但是他從未有過如此的渴望,鮮血與殺戮!

錚!

“殺啊啊啊!”

怒喝聲中,兵傭身上氣勢一變,手持長刀,瘋了般向着敵人衝去,而在同時,無數的狼人終於衝破了四面城牆的封鎖,開始衝入了克蘭城之中,敵人的增多帶來的是更大的壓力,查爾斯猛然咳出了一口鮮血,臉色泛白,滿是不甘之色,沙啞開口:

“……倒是不想,月之女士竟然會降下分身……”

感知着那瘋狂涌入的敵人,查爾斯心中浮現出了絕望和不甘之意,這種情況幾乎是必死之局,克蘭城在十幾呼吸之中必然會被淹沒,就像是海嘯淹沒碎石一樣輕易。

可是……怎麼甘心?!

怎麼甘心?!

神明,竟然會干涉人間的戰役?!

“哦?本座做什麼事情,需要向你,區區一個人類稟報嗎?”

“此城,本座要了,它就會落入本座手中。”

清寒的聲音在查爾斯的耳邊響起,巨大的震盪力量令本就是透支狀態的內政官面色一白,鮮血從嘴角瘋狂涌現,絕望和自責盈滿了後者的內心,但是下一刻就變爲了瘋狂,這位本就桀驁不馴的年輕人重重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獰笑道:“神明?”

“區區一個分身,臭碧池!!”

“老子……”

轟!!!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恐怖的力量波動猛然出現,下一刻,一位正在咆哮着的狼人將軍瞳孔驟然一縮,一柄長劍簡單粗暴地貫穿了他的心臟,隨即極爲嫺熟地一擰一拔,另一隻寬厚的手掌一把握在了狼人的脖頸,將其直接當做大錘狠狠周圍一貫,十幾只狼人戰士像是垃圾一樣四下飛起,一位穿着銀白鎧甲的白髮老者手持長劍,大步前衝。

“你敢伸出所謂神明之手……”

“我就敢把它剁掉!!!”

刷!

長劍刷一下劈斬而下,身邊一名狼人武將的長劍直接被砍飛,老者手掌握住狼人的頭顱,重重砸在地面上,狼人掙扎了幾下,失去了生息。

掌中長劍擡起,指向天際的神明,怒吼道:

“你要戰爭,那麼我們就給你戰爭!!”

“血色十字,入場!!!”

怒吼聲在下一刻大漲,身後一道巨大的聖白色傳送陣展開,一羣穿着銀白色鎧甲的騎士手持長劍,高聲吟唱騎士箴言,衝入戰陣,瞬息間便掀起了陣陣血光。

查爾斯神色驟變,原本玉石俱焚的打算瞬間被打消,心中某種情緒涌動着,雙目瞪大,死死瞪着虛空——

還差一點!

還差一點點!就可以,就可以……

呼呼呼……

風輕輕從他耳邊吹過,早已被汗水打溼的頭髮感覺到了一絲絲涼意,令他心中焦躁平復了些許,但是就在此時,他神色微變——

這是封閉的環境,怎麼可能會有風?!

不只是這裡,在這片戰場之上,無論是奮戰的騎士,還是咆哮的異族,都感受到了清晰的柔風,就彷彿整個城市都陷入了風的吟唱之中。

驚愕,奇怪,不安,種種情緒之中,茨木童子突地眉頭一掀,神色微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憤怒的咆哮和怒吼在下一刻暴起,整個天地但凡歸屬於“風“這一概念的存在,都變得洶涌而激動,是的,激動!

無數暴風縈繞在源悠鬥身邊,宛如是在擁護着自己的王者,少年猛然睜開雙目,昂首怒喝:

“吾乃源悠鬥,魑魅魍魎之主!!!”

屬於百鬼之王的力量瞬息間籠罩下來,每一位妖怪都感到了那連接在了一起的莫名聯繫,力量,破壞的慾望前所未有地涌動着。

夜間,是狼人和月的夜,也是妖怪的世界!

所謂…………

百鬼夜行!

刷!

源悠鬥張開了雙臂,放聲大笑:“妖怪們啊,於此身之下盡情狂舞吧!!!!”

“殺啊啊啊啊!”

兵俑怒喝一聲,渾身氣勁直接攀升到了騎士級別巔峰,一劍擊殺對手,而這並不是個別現象,無數的妖怪在怒吼咆哮之中突破了現有的關隘,房屋之中的查爾斯雙目中神色驟亮。

沙啞如煙的聲音在茨木童子,在青行燈,在每一個人類妖怪耳邊響起:

“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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