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師徒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爭辯着人到底該不該爲了改變自己的命運而奮鬥時,我突然發現在樓下的人羣中出現了一個奇怪的身影。
之所以說那個身影奇怪,是因爲樓下的這些工人不是準備去上班的就是準備去下班的,大家都是成羣的走在路上,可唯獨此人始終是自己一個人貓着腰往前走。
我見了就好奇的盯着那人看了一會兒,發現他既不像是剛剛下班的工人,也不像準備去上班的工人……總之古怪至極。於是我就用手指了指那人對黎叔說,“你看那個人,走路姿勢好奇怪啊?”
黎叔聽了就看向了我所指的方向,只可惜樓下的工人烏泱烏泱的,他根本就沒有看清我指的具體是哪一個。於是我就把希望給予了丁一,這傢伙的眼神一向很好,肯定知道我指是哪一個工人。結果讓我沒想到的是,丁一竟然也沒找到我說的那個人……
我頓時感覺事情可能有點不對勁了,因爲那個人的姿勢太過古怪了,只要看上一眼的人肯定會被他所吸引。可是現在丁一和黎叔全都沒有看到這個人,難道說他們壓根兒就看不見這個人?
想到這裡我轉頭就對黎叔說,“我下去近距離的看看,那個人鐵定有問題。”
說完後我就快步的走了出去,丁一見狀就對黎叔說,“我也跟下去看看。”
黎叔點了點頭對他說,“嗯,小心一點……”
於是我和丁一就一前一後走出了這棟宿舍樓,混入了樓下來去匆匆的“工人大軍”之中。可奇怪的是,我在樓上明明看的清清楚楚,那個人就一直走在左側的綠化帶旁邊,結果當我和丁一來到那個位置的時候,卻並沒找到剛纔那個人。
“你看準了?確定是這個位置?”丁一疑惑的問道。
我聽後就一臉篤定的對他說,“肯定沒錯,我剛纔特意看了幾個標誌物來確定那人的位置,綠化帶、垃圾桶、燈杆……就算那個人一直在移動,可只要他不是在奔跑,就一定不會離這幾個標誌物太遠。”
正說着呢,那個身影突然再次出現在我的視線裡,只是這會兒他已經跟着一羣工人走進了一棟職工宿舍樓裡了。我一見就立刻拉着丁一快步走了過去,可等我們走進宿舍樓的時候,那些工人們已經各自分開回到他們所樓層的房間裡去了。
那個人消失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一層的哪一個房間,但是我敢肯定,他就在這棟宿舍樓裡。
丁一見我緊皺着眉頭四下的尋找,就忙問我,“那個人長的什麼樣子?是男是女?”
我邊找邊對他說道,“衣服就廠裡的工作服,沒什麼特別的,看身形應該是個男人,就是他的姿勢非常古怪,一直貓着腰往前走。”
丁一聽後就一把拉住我說,“別找了……”
“爲什麼?”我不解的說道。
丁一聽了就無奈的搖搖頭說,“如果是個正常人以這個姿勢走路會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嗎?可剛纔除了你之外還有別人看到他嗎?”
我聽後一愣,是啊!這麼奇怪的一個人,剛纔他身邊來來往往的那些工友卻沒有一個注意到他的,這一點肯定說不過去,而且連黎叔和丁一也沒有看到他,這隻能說明現在只有我才能看到那個怪人。
這時正好有一位工人走下樓準備出去,我見了就叫住他說,“哥們,跟你打聽個事,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工人的身體有什麼殘疾,走路只能半貓着腰?”
誰知那人聽我這麼問他,神情突然變的非常古怪,支吾了半天才推說自己剛來沒幾個月,不太清楚廠裡有沒有這樣一個工人……我和丁一看着那人匆匆離開的背影,都看出這小子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說罷了。
“躲躲閃閃,肯定有古怪……”我輕聲的說道。
丁一聽了也點點頭說,“的確是有點問題,要不咱們明天再去找趙北昕問問看?”
我聽後就搖搖頭說,“趙北昕說的也未必全都是實情,想要知道更多的情況,就必須找個不相干的人來打聽一下才行……”
走出了宿舍樓後,我舉目四望,就發現在不遠處有一家亮着24小營業燈箱的小超市。於是我對丁一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我們二人就快步走進了小超市裡。
剛一進去,門口牆上掛着的一個猴子玩偶就發出了一聲刺耳的“歡迎光臨”……緊接着就有一個女人迷迷糊糊的從櫃檯下面坐了起來說,“二位需要點什麼?”
我隨便指了指櫃檯裡的幾盒速食火鍋說,“來幾盒這個,我們是四個人吃。”
女人一聽就來了精神,立刻回身拿袋子給我們裝了幾盒,同時嘴裡也沒閒着的說,“其實吃這個再自己配上點火腿,丸子什麼的更好吃。”
我聽了就點點頭說,“行啊,那就來點……”
女人見我這麼好說話,就笑着對我說道,“見你們兩個有點眼生,是不是剛來這裡上班啊?”
我笑了笑說,“嗯,剛剛託朋友進來的……大姐,這裡的工作環境怎麼樣?累不累啊!”
女人手腳麻利的把東西全都裝好後,就擡起頭對我們說,“累肯定是不累,就是有的時候因爲趕訂單經常加班,我聽說有的老工人最長加過18個小時的班。”
我聽了就有些吃驚的說,“那不困死了!”
“可不是嘛,其實這裡的工作都是流水線上的活兒,簡單的很,就是這熬夜加班有點讓人受不了。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身體好,幹個幾年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歲數大的可就不行了,像幾個月前的那個黃大林,就是因爲太累了在機器上睡着了,結果衣服被捲進了機器裡。雖然人是救下來了,可是卻因此傷了腰,落下了終身的殘疾。”
我一聽她說那個黃大林傷了腰,就立刻來了興趣,忙問她說,“那後來廠裡賠了多少錢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