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丁一的酒品我好太多了,我原以爲像他這樣平時話不多的人,喝醉以後應該多說一些話,結果卻讓我有些失望,他竟然平時的話還要少,幾乎是一句話都不說。
雖然丁一還不至於醉到一步都不能走的地步,可是他卻像是故意似的把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我的身!我扶着他踉蹌的來到路邊打車,最後是好還容易才把他塞進了一輛出租車裡。
回到家後,我負氣的將他往沙發一扔,然後累癱在了旁邊,要不是看在我以前喝醉他伺候我的份,我早把他往牀一扔不管了。
“丁一?你能聽到我說話嗎?”我輕聲的在他的耳邊說道。
“能……”丁一閉着眼睛重重的吐出一個字來。
我聽了忍不住笑着說,“我去!你還真是惜字如金哪!看來以後你得和我一樣戒酒才行了。”
丁一聽後竟哼了一聲,然後繼續閉眼裝死……這時我突然心裡發壞,又趴在他的耳邊小聲的問道,“丁一,你的初戀女友是誰啊?”
“沒有……”丁一輕聲的呢喃着。
我當時真懷疑他到底有沒有聽清我問的是什麼,於是我又繼續着這個“酒後吐真言”的遊戲,想從這個高冷的傢伙嘴裡套出點兒什麼我不知道的黑歷史來。
“你幾歲不尿牀了?”
“不知道……”
我聽了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來……
“那你最好的朋友是誰?”我自信滿滿的覺得他肯定會說是我的,結果他沉默了一會兒卻突然開口說,“我沒有朋友……”
我聽了心裡頓時不是個滋味兒,什麼叫沒有朋友?那我是誰啊?於是我又接着問道,“那你有沒有好兄弟?”
“沒有……”同樣冰冷的答案再次從他的口出說,我的心立刻跟被人扔在了冰箱裡一樣,凍的哇涼哇涼的了……
緩了一會兒,我懷着非常不爽的心情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你的生命總有什麼重要的人存在吧?如你的師父?”
聽到我的這個問題,丁一竟然猛的從沙發坐了起來,然後瞪着他那漆黑如墨的眼睛左右看了看,最後慢慢的擡手一指我的鼻子說,“你!”接着他一頭扎進了沙發裡睡了過去,剩下我一個人目瞪口呆的坐在那裡……
這醉鬼說的是什麼意思?最重要的人是我?可我在他的心裡卻是和朋友、愛人、兄弟統統不沾邊的存在!?怎麼還能有這種操作呢?那我到底在他心裡是個什麼位置啊?
那天晚這個問題一直深深的困擾着我,說實話認識丁一這麼時間了,我是真心把他當成最好的朋友和兄弟,可如今聽他酒後吐出的“真言”……一時間真是讓我千般滋味在心頭兒啊!
想想我們這一路走來經歷的所有事情,不誇張的說在最危險的時候丁一永遠都是我最堅實的後盾,我們甚至可爲了對方去死。
我一直以來都覺得我們倆人的情誼是彼此之間的心照不宣,是隻要我一個眼神丁一可以豁出命跟着我的默契……
可我卻從來都沒有細想過這是爲什麼?因爲我覺得丁一在我心裡是可以過命的兄弟,從我剛認識他的時候我們彼此之間給對方的感覺是如此……
可是剛纔聽他說在自己的心裡沒有愛人、沒有朋友,也沒有兄弟?那他把我當成什麼?總不能是好姐妹吧!?是不是一直以來我們之間的情誼都是我自己想當然了呢?
一夜無眠,我頂着一對熊貓眼從牀坐了起來,在經過了一晚的糾結後,我依然想不明白丁一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時我發現丁一竟然還在沙發睡着,連姿勢都沒怎麼變過……於是我忙過去查看情況,發現他正眉頭深鎖,沒有半點要醒過來的意思。
靠!不會是酒精毒了吧?我嚇的趕緊輕聲的對他說道,“丁一?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
可這小子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我頓時有些慌了手腳,於是趕緊手推了他一把,可他除了還在沉穩的呼吸之外,再沒有其他的反應了。
無奈之下我只好給黎叔打了電話,結果這老神棍現在正在外面幹活兒呢,不過他簡單的問了一下丁一的情況後讓我先不用擔心,應該只是還沒醒酒。
現在想想,真不知道昨天晚丁一給我擋了多少酒,什麼紅的、白的、啤的……不會是喝的酒精毒了吧?在我猶豫着要不要打120的時候,卻突然想到那個吳安妮不是學醫的嗎?
於是我連忙撥通的那個丫頭的電話,還好這丫頭雖然平時很高冷,可是當她一聽說有病人需要她時,還是二話不說和我要了地址趕了過來。
因爲我在電話裡告訴她丁一昨天晚喝多了,於是她拿了一些醫過來,然後給丁一熬了一碗醒酒湯……可這醒酒湯熬好之後,我和吳安妮費了好大的勁兒也灌不下去,丁一這死小子是怎麼都不肯張嘴。
最後吳安妮一看這樣下去不行,冷着一張臉說,“如果實在灌不下去只能去醫院輸液了,否則時間長了該耽誤病情了……”
誰知在我們剛準備將這醉鬼送到醫院的時候,他卻突然眼皮一動,醒了過來……只是此時的丁一顯然還沒有徹底的醒酒,他的眼神兒竟露出了少有的迷茫。
我見了忙把醒酒湯端過來說,“祖宗,您喝一口吧?”
丁一聽後看了看我,然後又看了看我手裡那碗黑不啦及的醒酒湯,竟然伸手接過去一口乾了!!我見丁一總算是喝了這醒酒湯,心裡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湯實在太難喝了,丁一喝了之後立刻露出一副要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