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天沒過來,發現別墅裡幾間閒置的房間,有了一些新的變化。
其中一間擺滿了存放中藥的木櫃子,還沒有走進去,便聞到一股濃濃的中藥味。
“還真是巧,這兩天把家裡做了一番新佈置,剛準備請你和二叔過來參謀一下呢。”甄青衣一臉笑容迎了出來。
“瞧你這架勢,還真準備將醫術之道,發揚光大?”我有些驚奇地看着甄青衣。
“張老留下的醫書,我越看越喜歡,覺得專研這個,比開公司有趣。”甄青衣揚了揚手中一本線裝古書。
“我支持青丫頭的決定,老祖宗留下來的技藝,總得有人來繼承,青丫頭比你勤奮好學多了。”二叔站出來力挺。
“我最近也挺努力的,經常挑燈夜戰。”我咕噥了一句。
“你早些年,要是有這麼努力,會被南洋的番子暗算?”二叔瞪了我一眼。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甄青衣一臉關切看着我們。
“他被人下了蟲降,青丫頭你幫他看看。”二叔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盯着我。
“啊,在哪裡?讓我看看。”甄青衣驚呼一聲,走過來關切地打量我。
一股暖暖的感覺,從心頭升起,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臂,手背上那片烏黑似乎擴大了一些。
“你手之前就受傷了?蟲降融入血液,有些麻煩了。”甄青衣盯着手背上牙印,皺眉自語。
我臉色微紅,被一個小姑娘咬傷的事情,哪有臉拿出來說。
“聽說只要幹掉下降的人,降頭自然會解除,那人在哪,我去解決他。”鬼探徐在一旁沉聲說。
我微微一愣,拍了拍老徐的肩膀,說:“好意心領了,不過你那是聽的江湖傳言,我也沒吃啥虧,那傢伙還不知能不能醒過來呢。”
“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配驅蟲香,光靠鍼灸,無法驅除血液中的蟲降。”甄青衣匆匆走進中藥房。
“我來幫你,打個下手什麼的。”我跟了過去。
“昨晚怎麼回事,給你打電話也不接,牙印是哪個小姑娘留下的?”甄青衣虛掩上門,盯着我眼睛逼問。
我這纔想起,手機上面有個未接來電,拿出來看了看時間,十點多鐘打來的,當時我正拉着跳樓的田曉燕呢,哪有空關注手機響沒響。
“昨晚救人呢,王胖子可以作證。”我在心裡感嘆,這未來媳婦兒哪都好,就是醋勁大了些。
“英雄救美?做了好事也不宣揚,你是這麼低調的人麼?”甄青衣丟給我一個白眼,轉身忙碌起來。
“什麼美不美,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我沒皮沒臉湊了過去。
每次和甄青衣單獨相處,我那顆孤寂已久的窮屌心,都會忍不住跳動加速。
“櫃子上面貼着藥名,你按照單子上面份量,把藥先挑出來。”甄青衣埋頭寫下一串藥名,把紙條遞給我。
陽光透過窗子,灑在對方臉上,幾根烏黑的青絲,貼在臉頰邊,讓我看的有些癡了,一時忘記了接紙條。
“看什麼看呢,色鬼投胎啊?”一根白皙纖細的手指,點在我眉心。
“不好意思,走神了。”我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快速接過對方手中紙條。
藥材抓好,被甄青衣混在一起碾碎,加了一點其他的材料,做成一根筷子粗細的線香。
“你還會制香啊?”我沒話找話,在和女人溝通方面,我一直是個菜鳥。
“把香爐拿上,跟我過來。”甄青衣走到一旁,拉開布簾,後面有一張單人小牀。
我捧着香爐走過去,不知道對方怎麼驅除,我手背上的蟲降。
“把上衣脫了,躺到牀上去。”甄青衣接過香爐,伸手指了指單人牀。
“啊?”我沒想到還要脫衣服,磨磨蹭蹭走到牀邊,有些拉不下臉。
甄青衣彎腰把香爐放在地上,插上剛剛制好的驅蟲香,用打火機點燃,催促:“快點啊,驅蟲香燃燒很快的,磨嘰什麼呢?”
我一想對方一個娘們兒,都不在乎,我一大老爺們兒,又有什麼好害羞的?立馬麻利脫掉上衣,躺到單人牀上。
甄青衣拿出一整套銀針,先在我手臂上插上幾根,然後用小刀劃破我指尖。
“可能有點不舒服,忍着點。”甄青衣彎腰忙碌着,長長的青絲掃到我胳膊,癢的我差點笑出聲。
“沒事,該怎麼弄,就怎麼弄,我沒那麼脆弱。”我一臉不在乎說着。
甄青衣沿着手臂上血管,一路向上扎針,一股酥麻的感覺,從手臂上傳來,好像裡面有蟲子在爬動一樣。
驅蟲香的味道,有些奇特,聞了後讓人感覺懶洋洋的,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身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一股又癢又麻的感覺,向手臂上面竄去。
“忍住啊,我現在要封死你胳膊經脈,把體內蟲降逼出來。”甄青衣提醒了一句。
幾根銀針落下,我胳膊一麻,完全失去了知覺,地上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那是指尖的血,落在地板上。
“好了,逼出來了。”甄青衣用打火機,點燃一團棉花球,丟在地上,一股淡淡的黑煙升起。
隨着身上的銀針,逐一被收回,我手臂漸漸恢復了知覺,慢慢活動了一下,向手背上看去,那一片烏黑,居然神奇的消失了。
“可以啊,才學了幾天,連這麼麻煩的蟲降也能驅除,以後一定是一代女醫仙。”我不要臉的送上馬屁。
“把衣服穿上,我們出去吧。”甄青衣沒有接話,不過臉上的得意,出賣了她的內心。
二叔和鬼探徐坐在客廳沙發上閒聊,兩個人都是老煙槍,沙發周圍煙霧瀰漫。
“問題解決了?”二叔關心的問了一句。
“沒什麼大礙,已經驅除了。”我伸展了一下手臂,走到隔間看了眼,鬼探徐妹妹躺在牀上,蒼白消瘦的臉上,有了一絲血色。
“甄總這幾天沒少用名貴藥材,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鬼探徐說到一半,一臉感激站了起來。
“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幫個忙而已,提什
麼報答。”我輕輕帶上房門。
“你這幾天小心一點,南洋那邊的降頭術,防不勝防,有事趕緊給我打電話。”二叔不放心的交代。
我點了點頭,心裡其實有些不服氣,上次若不是自己沒有防備,那個黑猴子未必能得逞。
褲兜裡的手機鈴聲響起,我拿出來一看,是技校的方老師打來的。
想起那個相貌清秀,充滿知性氣息的年輕女老師,我有些心虛地瞥了甄青衣一眼,接通電話。
對方先是關心了一番我手背傷勢,然後猶猶豫豫的說,想去精神病醫院,瞧瞧學生小雨,問我能不能陪她一起。
我本來是準備拒絕的,那何老闆一番做派,讓我有種吃了蒼蠅的噁心感。
不過想起那囂張的鷹鉤鼻,警告我們別多管閒事,覺得就此退讓,那就是認了慫,便一口答應。
方老師那邊欣喜的掛了電話,面對甄青衣狐疑的目光,我趕緊把二叔扯出來當擋箭牌,說正好有事,讓二叔稍我一程。
“你鬼鬼祟祟的,有什麼事瞞着?”二叔開着摩托,迎風大聲問我。
“沒事兒,您前面路段丟下我,先去忙您自己的事兒。”我覺得沒必要把二叔扯進來。
小縣城是沒有精神病醫院的,我們提到的精神病醫院,通常都是指市裡的濟仁精神病醫院。
走過一段街道,到了和方老師約定的地點,我側身四處打量,沒有見到對方的身影。
“這邊,我在這裡。”一個高挑的身影,揚手向我招呼。
我回過頭,眼中閃過一絲愕然,方老師一身職業裝,站在一輛紅色甲殼蟲旁,向我招着手。
我們小縣城經濟不是特別發達,能開得起甲殼蟲的人家,怎麼會願意去那快倒閉的破技校當老師?
涉及到對方的隱私,我不方便多問,只能把疑惑悶在心裡,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坐進去。
“我爺爺是曾是學校的老校長,不過已經退休了。”方老師不愧是靈魂導師,一眼就看出我的疑惑。
小縣城離市區,大概有二十多分鐘的車程,現在已經臨近下午五點,不知道能不能趕上探視時間。
方老師似乎對我的職業,十分感興趣,不停問着符紙爲何能自燃,還有一些鬼魂之類的問題。
我十分頭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便興口胡謅,說一個人若是正氣稟然,則諸邪不侵。
方老師一臉佩服地看着我,說第一眼見我起,就覺得我是個正直的人,難怪能降妖伏魔,那滿眼的小星星,晃得我有些牙痛。
曾幾何時,我一個相親連村姑都嫌棄的窮屌,竟然也會受到美女青睞?
我有些不自在的坐在車裡,慎言慎行,不想再惹出更多的誤會,從本質上來講,我其實是一個挺傳統的男人。
“沒想到你這麼有本事,而且還特別謙虛低調。”方老師感嘆了一句。
我能說什麼,沉默寡言也成了優點?當初和村姑小花相親,對方的平價就是,不會說話,跟個木疙瘩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