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安然斬釘截鐵地回答,“我憑什麼要因爲一個意外就得跟她結婚?我安然的人生從來不受別人控制和威脅!”說得那麼冷酷無情,江曉聽了身子也不禁抖了抖,但,不可否認,她的心裡卻甜透了。
不過,一切都還沒一個定論,她不想說太多,並且,將心比心,她理解他的惱火和無奈,被人掐住七寸的感覺一定很難受。
兩人又談了一會話,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江曉才提出有事情急需出去。
安然問她還會不會再來看他,江曉對上他期待的眼神,只好點點頭,他病了,她不想與他計較太多。
他要送江曉出去,江曉硬是按他躺到牀上才離開,還揚言,如果他不乖乖地躺着,那她真的不理他了,安然纔不再起身。
等到江曉走出黃迅的辦公室,聽到門“碰”一聲被合上後,安然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嘴裡含笑,看見那包藥,伸手拿起就丟到垃圾簍裡,他淋了一天的雨,好不容易纔讓自己感冒發燒的,哪能讓感冒那麼快好起來?
然後取過手機,撥了一個電話,掛後,他才撫了一下額頭,倒頭躺下,這才覺得頭痛欲裂,好多年沒這樣感冒了,看來,這次感冒來得有些猛。
江曉出了門,心裡記掛着李父,急急匆匆下了樓,在樓梯轉角與一個埋頭走路的人撞了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呀!”江曉趕快道歉,擡着看向對方時,她嚇得張大了嘴巴,如果不是因爲對方皮膚黑了很多,還剪了一個寸板頭,身上穿着迷彩服,她一定會以爲是安然故意迎頭來堵她撞她,因爲這個男人看上去跟安然實在太像了。
那個男人看了她一眼,眼底幽深,彷彿是兩口千年古井,然後沒說一句話,在江曉閃身站在一邊的時候,他踩着有力的步子上樓去了。
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走了幾步後,江曉忍不住回頭看,正好看到那個男人也回頭看她,四目相對,她趕快撇開視線,眼角餘光卻看到男人勾脣笑起來。
偷看別人卻被人發現的感覺很尷尬,江曉裝作看手錶,然後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剛走出醫院大門,迎頭碰到安然的助理小萬。
“呵呵,江小姐!”小萬手裡拿着車鑰匙朝她笑着揚了揚,“安總看你很急,就讓我送你一程。”
擔心她推辭,小萬走近兩步,在她嘴皮子動起來之前,又補充一句,“賞個臉吧?”
江曉看着小萬擔心完不成任務而挨批的嘴臉,心裡暗暗冷笑,好像她江曉就是那種很矯情的人,其實佔男朋友的便宜,她並不覺得丟人。
又因爲急性子的她時間觀念很強,與人約會從來不會遲到,看安然擔誤了時間,現在出去攔計程車不一定順利,所以,她想也沒想就上了小萬開來的車。
她知道小萬是安然的得力助手,在那樣的大公司,能當上總裁助理的人一定能力過人,她很佩服,自然對他的態度也軟了很多,儘管他也叫她‘江小姐’。
坐在車上,小萬除了客套幾句話外,不說一句多餘的話,江曉很想從他嘴裡套出有關安然的其他消息,卻沒套出一個字,最後只得無趣地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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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曉走出醫院門口的時候,方菲開着大衆小車正好到達,她親眼看到江曉上了一輛豪車,而開車的小萬她也認識。
“原來她與安然真的有一腿!”方菲自言自語道。
將車子開到醫院停車場,下了車就給江遠晨打了一個電話,迫不及待地將她的發現告訴他:“老公,剛纔我看到咱們的曉曉上了安然的豪車,他們一定還在一起,咱們如果能利用曉曉攀上安然的話,還理李家幹什麼?”
江遠晨正在開會,本來不想接這個電話的,但擔心自己的母親有什麼突發情況,沒想到竟然聽到老婆說這翻話,而且最讓人難堪的是,他的手機漏音很厲害,他看到身邊坐着的幾個員工在偷笑,這讓他非常惱火,惡狠狠地罵了一句話:“你知道個屁!”便將電話掛了。
這邊,方菲看着黑下來的屏幕,咬牙切齒:“好心當了驢肝肺啦?”
罵完後,將手機放進手提袋裡,拉了拉緊緊包裹着身體的裙子,甩着手提包,邁開優雅的步子向住院部走去,腦子裡依然爲自己剛纔的發現而高興。
直到病房門口,方菲都還想着這事,有種即將攀附上皇親國戚般的飄飄然。
江母睜開眼睛,就看着方菲興奮的表情,有瞬間的怔愣,然後訕笑着說:“阿菲,你來了?辛苦你了。”
俗話說長病無孝子,剛開始的兩天,方菲倒也勤快,盡兒媳婦的職責,但兩天過後,她的臉色開始變了,之後就顯得有些不耐煩,好在江遠晨天天督促着她,否則,她肯定不願再來醫院,隨江母‘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眼看半個月了,江母身體接近動手術的標準,但是手術後恢復期還有一段挺長的時間,想想就令人頭痛,方菲在老公面前不敢怎麼樣,但當着江母面前,她可沒少抱怨。
可是,今天,她滿臉喜色,不能不讓江母感到意外。
看出江母的詫異,方菲親熱地坐到她身邊,幫她拉好薄被,還輕輕地揉搓她的腳,孝順極了,然後展開大大的笑容,說:“媽,我剛纔看到曉曉上了安然的車,曉曉她真有能耐,能把安然都搞到手,看來咱們江家興旺發達指日可待了!”之後是一臉的希冀,一臉的貪婪。
江母聽到她因爲這樣而高興,有些嫌棄地移了移腳,扭開臉,半晌才說:“你既然當了她的媽,就應該爲她的未來着想,那個安然,豪門公子哥兒能靠得住的嗎?前一陣子不是才報導他混亂的個人生活嗎?曉曉會被他毀掉的。”
“媽!”方菲被說得臉紅一陣白一陣,站起身退開兩步,“她不小了,想要什麼樣的生活難道自己還不知道嗎?我管得了她的?再說,她跟了安然,就是做三兩年情婦也好過跟那些窮小子一生一世,並且,對我們江家有幫助,媽,你老了,就別說那麼多!”
說到後面,方菲臉拉下,目光如利刃般看着江母,好像在警告她別壞了她的好事,否則,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江母長嘆一口氣,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她老了,想管也管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