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我往深處想,錢小芳被我不好的態度給激怒了,叉腰罵道:“誒,蘇菲你被欺負了,心情不好就拿老孃當出氣筒是吧?我告訴你空穴不來風,你要是沒做那些令人羞恥的事,也就不會有今天的這些破事,我跟你爸都因爲的關係遭罪了,我們都還沒抱怨,你倒是先埋怨我們起來了,你還真是你爸的孝順女兒。”
我纔沒把錢小芳的這些髒話放在心上,脣邊始終掛着一抹冷笑,不動聲色的在心底鄙夷。
然而這一次讓我沒想到的是,蘇然竟然開口呵斥道:“行了,你說夠了沒有,不管怎麼說這個家一直都是靠小菲支撐着,如果沒有她,這個家早就散了。”
“蘇然!”錢小芳尖聲叫了起來,“你吼什麼吼啊,我看你是今天忘記吃藥了吧,你搞搞清楚每天給你洗衣做飯,伺候你這伺候你那的人究竟是誰,今天這事兒本來就是她不對,要不是因爲她,我們家也不會被鬧的雞犬不寧,你現在不僅不責怪她,反倒是反過來罵我,你什麼意思啊?”
平時錢小芳撒潑,蘇然頂多就是氣不順的跑出去走走,很少會跟她直接互懟,可這一次他卻挺直着腰桿反駁道:“這個家之所以還能是個家,全靠小菲撐着,她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工作拼搏本來就不容易,還得捎帶着我們這樣一大家,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她真的走錯了路,也都是被我們給逼的,責任都怪我們...”
說着,蘇然滿是傷感的抹了抹眼睛,“唉...都是我拖累的,都是被我們這個家拖累的啊...”
“你...你...蘇然!”錢小芳氣的脣齒都在打顫,情緒激動的很,“你現在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明顯是站在你丫頭一邊了?”
面對一直順從着自己,從沒跟她紅過臉粗過脖子的丈夫,這一天卻一反常態不再順從她,向來作威作福的她,這一刻的心態估計是奔潰的。
“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蘇然你太過分了,這麼多年來我任勞任怨,伺候你吃伺候你喝,可是現在竟然幫着你的女兒欺負我,你...你這就是要逼死我,你要逼死我是不是啊,沒天理了啊...”
錢小芳越說越激動,最後直接坐在地上撒潑抹淚。
我實在是看煩了錢小芳這樣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垂眸看着在地上撒滾打潑的錢小芳,我深深地嘆了口氣,蹲下身想要去扶她起來。
不管怎麼說在我爸身邊照顧最多的還是她,這每天的洗衣做飯都還得靠她,現在這個時候鬧掰了,實在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錢姨,您別這樣,我爸...我爸也不是那個意思,他就是太心疼我了,所以您別記恨在心上,好嗎?”說完,我就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可誰成想,她站起來之後猛地推了我一把,我的雙膝狠狠地磕在地上,痛的我渾身一凜,不等我完全反應過來,頭頂就傳來了錢小芳的辱罵聲。
“我當然不會記恨你爸了,因爲這些破事都是你這個小賤人搞出來的,當初我就不該同意他把你領養回來,成天給我添堵也就算了,還總是惹一大堆不乾不淨的爛事回來,我當初真應該把你送的遠遠的,就不會有今天這種事了。”
之前那三個潑婦無論怎麼罵我,我都可以淡然處之,可錢小芳的這一番話,卻讓我感覺到遍體生寒。
沒錯,我是個孤兒,被送進福利院的那一年,我覺得世界就好末日了一樣,我不愛說話不喜歡跟同齡的孩子玩,所以我總是受欺負。
是蘇然帶我離開了那個黑暗的地方,讓我回歸了光明,也是他教會了我怎麼笑,怎麼不被困難所打敗,所以對我來說他就是我的親生父親。
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人提起過這件事,很多時候我也以爲自己真的是蘇然的親生女兒,可是此刻錢小芳提及這件事,我感覺心上的傷口被狠狠地撕裂了一下,痛得我渾身發抖,
如果她所有的打擊侮辱我都可以忽略不計,可這番話的的確確戳到了我的痛處,撐在地面上的手驀然地收緊,卻不敢握成拳,
“行了,我不是說過了嗎?這件事誰也不要提起的嗎?”蘇然冷着臉怒瞪着錢小芳,“如果誰在提起這件事,就滾出這個家。”
“老蘇,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我知道你是對當年的那件事有愧疚,可要說我們真的有罪的話,那這麼些年我們供她吃,供她穿,供她上大學...做的已經夠多了,更何況當年的事也不是你的錯啊,明明是她...”
“閉嘴!”我隱約的感覺錢小芳和蘇然像是有什麼事瞞着我,只是不等錢小芳把話說明白,蘇然在驚駭中暴怒,“我說了這件事別再提。”
說着,他瞥眼深切地望了我一眼,沉聲說道:“小菲啊,你今天就先回去吧,身上的傷口記得去醫院清理一下,免得到時候感染就不好了。”
“爸,我...”
我的話還沒來的及說完,就被蘇然一個暫停的手勢打斷,他搖着頭語重心長地道:“回吧,其他的事過些時候再談。”
話音剛落,他自顧着轉身向着屋裡走去,看着他蕭條的背影,我的心裡也很不好受。
呂毅鳴打橫把我抱起來的時候,我還在看着蘇然離開的方向發呆。
等我再度回過神來,我才反應過來,呂毅鳴已經把我抱上了他的車裡,低頭查看了一下我膝蓋上的傷勢後,
很快從後備箱裡拿來了醫藥箱,走到我跟前蹲下後,慢條斯理的打開了醫藥箱,的動作嫺熟的從裡面拿出了酒精和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