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裡靜悄悄的,忽然銅鈴鐺一陣緊似一陣的急促的鳴響起來,我不由得又一次的緊張起來,剛剛送走了並沒有惡意的曉曉,現在來的又會是什麼鬼?
我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將一盆子的黑狗血潑灑了過去。
因爲我知道我給自己開的天眼決的時辰已經過了,再也看不到那些髒東西了,所以我只能是使用提前預備好的,以防不測的黑狗血讓對方無所顯形。
這也是我提前準備好的備選方案,一旦事情拖延時久的話我還有這個最後一招兒來兜底兒。
結果沒想到還真的用上了。只不過我因爲過於的緊張,並沒有看清楚門口的情況,就一股腦的將黑狗血潑灑了過去,頓時一個渾身上下沾滿了血污的惡鬼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越梨你瘋啦,這是什麼玩意兒腥氣呼呼的?”說話的人不是鬼,而是我的瑞臣哥哥。
我馬上就聽出來了,不知道該如何的面對這一切,有些小生氣的埋怨道:“來就來吧,你爲什麼配合那個銅鈴鐺啊,害得人家還以爲的厲鬼來了呢。”
此時的他還真的成了狗血淋頭了,看着那個狼狽相就禁不住捂着嘴大笑起來,“呵呵呵,笑死我了。”
其實那個時候只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愛,都那個樣子了,還不忘給我做鬼臉,倒是做什麼都一副樂觀的樣子。
擦洗乾淨了之後,陸瑞臣纔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我,原來我的老爹喝多了,酒醒了之後立刻後悔起來,趕緊的給我掛電話,可是我卻因爲招魂的事兒,心裡緊張忘記了帶手機。
於是不得已老爹纔將電話打給了陸瑞臣,不過那個陸瑞臣根本就不懂陰陽人鬼的事情,說什麼都沒有代入感,讓老爹有一種對牛彈琴的無奈。
陸瑞臣也聽出來了自己和伯父之間有些驢脣不對馬嘴,沒有共同語言,便找到了學校,聽胖虎說我在這裡,就這樣的匆匆趕來了。
“越梨妹妹,我現在才知道我這是鴻運當頭啊,進門見喜(血)啊,哈哈哈。”
看着陸瑞臣的那種樂觀勁兒我也很開心,只不過今天唯一的遺憾就沒有招到賈半仙兒的魂魄。
“我爹讓你找我都說了什麼?”我急切的想知道老爹會給我帶來什麼急救的措施。
可是陸瑞臣卻是撓着腦袋,支吾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來個所以然:“好像伯父就是讓我看看你,沒事兒就好,還說你想一個女孩子大大咧咧的,做什麼事情不過腦子,要我好好地照顧你。”
“你纔不過腦子呢,我爹是不會這樣誇我的。”我小嘴兒一撅,辮子一甩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大門。
“哎哎哎,等等我,你爹還說了,讓我管着你不要瘋跑……”
哎!我心裡想怎麼忽然之間就多出來了一個愛管閒事兒的事兒媽啊,我知道陸瑞臣一直目送我走進了校園,就在我眼角的餘光裡,那個猥瑣的清潔工再一次的出現了。
不過這一次他的手裡好像拿着一個封印了膠漆的卷軸畫,我感到了好生的奇怪,這個清潔工總是在最不該出現的位置,莫名其妙的現身。
我停下來在回頭的時候,那個猥瑣的傢伙卻神秘兮兮的消失了。
“梨子,終於找到你了,粗大事兒了。”胖虎的這番話頓時讓我不由得就是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不明就裡的問他到底哪裡出事兒了。
原來我在賈半仙兒的靈堂裡面招魂未果,就在出殯的時候,大家才發現那口棺材裡面除了留有一隻繡花鞋之外,竟然是一口空棺材。
胖虎描繪的有聲有色,也不知道從哪裡道聽途說來的小道消息,說什麼賈半仙兒因爲生前得罪了他豢養的小鬼兒,所以才遭到了反噬,最後死於非命,竟然落得這個悲慘的結局,連個全屍都沒有落下。
其實關於那口棺材的故事我早有了自己的判斷,我知道賈半仙兒並沒有睡在裡面,可是卻沒有想到裡面還有一隻繡花鞋。
關於這隻繡花鞋我非常的感興趣,善解人意的胖虎倒是做的非常的到位,還用數碼相機拍攝了一張高清的照片給我看。
我看着那隻繡花鞋,越來越不安,因爲那不是一隻正常人穿的鞋子,而是專門的爲死人準備的紙鞋,還是三寸金蓮那個樣式的。
“障眼法……”我手裡攥着照片,不知不覺的就將它越攥越緊,最後團成了一團褶皺的紙團。
“梨子,你是咋啦,照片都被你弄壞了。”胖虎有些不知所措的提醒着我。
我這才從剛纔的幻境裡面跳出來,也許我的懷疑一點也不會錯,賈半仙兒根本就沒有死,這是他故意搞出來的一個障眼法,目的就是給人造成一個死亡的假象,好讓大家都忽視了這個半仙兒的存在。
“賈半仙兒沒有死,而且他就在我們的身邊,一定和曉曉還有青頭鬼有着分不開的關係。”
我當時也不知道是說給胖虎聽的還是自己已經確認了,反正那個時候就是說的那麼肯定。
就在我和胖虎談論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們旁邊的小花園裡面一個黑影晃動,立刻就躲開了我們的視線,好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是誰?”我警覺地問道。
胖虎手搭涼棚看了半天,才慢吞吞的吐出來三個字,不知道。
我一定是被跟蹤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次絕對的不是鬼,因爲這是在大白天,那個黑影一定是人,而且就在這個校園裡面。
猥瑣的清潔工就是我第一個懷疑的線索,首先他在曉曉生前的那棟大樓裡面幹過,這就是最大的疑點。
“你還記得那個清潔工嗎?”我提醒着胖虎,這個學生會的副主席記憶力該是多麼的出衆,雖然膽子小了點,可是這方面的優勢還是蠻明顯的。
隨後有關清潔工的身份,年齡,還有外貌甚至就連癖好,胖虎都有條不紊的說了一遍。
“太好了,我很懷疑這個人來這裡的目的,你也說了他是趁着打掃衛生阿姨生病了纔過來的,而且他的出現正好是在賈半仙兒死亡之後。”
“不會吧,你懷疑他是兇手?”胖虎吃驚的樣子,幾乎就像是喝了具有五百年曆史的路易十六那樣不可思議。
我也知道胖虎暫時還理解不了什麼是障眼法,我也沒有時間給他解釋了:“胖虎,利用你學生會副主席的權利,調開他,我要偵查一番。”
胖虎的好處就是對我的話會無條件的服從,雖然他理解不了我說話的目的所在,但還是表示了絕對的配合,因爲他也感到了很好奇。
“好的,我這就去。”
隨後那個猥瑣的清潔工被派去打掃新教學樓裡的階梯教室,那可是一個大工程,一共五層樓,五間階梯教室,每間教室都有足足的四百平方,可夠那個傢伙幹上一陣子的了。
我盤算好了時間,足夠我用的了,便趁着清潔工不在的空擋,我來到了他的暫住處,那是學校特地給他安排的一個小閣樓。
也就是在陳舊的老教學樓最高的一層,如今早已經被廢棄了的宿舍區,裡面因爲樓舍陳舊,常年的不見日光,所以黴味很重,陰潮的環境下,大家都不願意在那裡生活學習,據學長傳說那裡還經常地鬧鬼。
所以就被學校用來安頓那些無家可歸的勤雜人員,我一個人走在陰暗的臺階上,還真的有些心慌慌。
外面豔陽高照,可是樓道里面卻陰暗潮溼,順着水管子的地方,還不時地滴落着從空氣冷凝下來的水滴,搞得那一片都是很溼滑的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被滑倒。
清潔工的屋子並沒有像我想象的那樣鎖着大門,而是敞開着,似乎他並不介意這一點,或者是向大家表明自己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
屋子裡面更是雜亂無章,滿地的狼藉,到處都是碎紙屑還有廢紙團,我就奇了怪了,一個清潔工哪裡來的那麼多的廢紙呢,好像是一篇篇的稿子寫廢了,撕下來重新開始。
而牀上的被褥更加的不堪入目,到處都散發着黴臭的味道,讓人有一種望而卻步的本能。
我也想快一點的離開這裡,就在這時,我曾經看到的那軸封印了膠漆的卷軸畫映入了我的眼簾。
它就躺在牀上的枕頭旁,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了它我有了一種莫名的興奮感,看了看外面並沒有來人的跡象,我毫不猶豫的將那根卷軸畫裝到了書包裡面。
就在我準備離開那裡的時候,忽然猥瑣的清潔工突然出現在了門後,毫無任何表情的看着我的偷竊行爲。
我不由得就是一陣的緊張,不知道該怎麼樣的根他解釋我的這個不請自到,還順走了他的東西的行爲。
心裡埋怨胖虎爲什麼做事虎頭蛇尾的,總是留下來一些遺憾:“我,我就是想來看看……”
我這正在給清潔工解釋着什麼的時候,卻感到了那個傢伙有些不對勁兒,我去,不會吧。
我仗着膽子伸手過去一抓,原來那竟然是一張人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