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首發17K,如果喜歡,請過來支持或發表書評。)
這一天言安回來了,他與陳開還是一如既往的打屁說笑,陳開上次不告而別去了天塹,自然被這小子纏磨了半天,纔算交待過去,不過陳開還是從言安身上看到了開始成熟,開始內斂的男人氣質。
當天,言清又離開院子,去參加什麼軍情臨時擴大會議。
回來時,跟大家說了與會內容,大家開始明白,戰爭的打響一定就在這二三天內了。
原來,蒙光平原傳來情報,蒙赤國的皇旗,紫鑫樹旗浩浩蕩蕩地開到了,這意味着歷時半年的蒙赤軍隊的集結終告完畢,它們的雷霆之擊隨時可以對對面的中國軍隊展開。
半年來,從域原遼闊的蒙赤大地上,一點一滴地匯聚來了近二十萬的蒙赤軍隊,此時此刻再次聚集在心中聖旗的周圍,共攘歷史盛會,所有人的內心都是掩不住的興奮,這種興奮從將軍到士兵,從他們走路,從他們交談,都體現的無比清晰。
千年的時光長河,這種盛會在蒙赤國已經形成了一種約定,蒙赤人將之稱爲‘奔與上的財富’。
奔與是蒙赤人才會馴化的一種虛獸坐騎,它們類似於中國的戰馬,但在體格與奔馳速度上卻勝過戰馬大截。在前四次的洗劫中,由它們組成的掠奪大軍,幾把中國領可以拿得動的財富都運得精光。
六城的戰爭機器全速運轉起來。
所有軍庫被打開,嶄新的戰爭器械迅速地分發到各軍團手中,收好並武裝上的部隊,一支支地開出城去,朝各自計定好的目標進發。安定的日子就此打上句號,往後的日子裡,將是血與火的洗禮。
第六城最大的城門南城門處,城主井詡正爲出征的將士親歷送行。
這是位白花蒼蒼,精神清翟的老者,眼光堅定而溫和,每有一隊士兵從他身側走過,他都揮手送別,沒有人知道他平靜的表面下,藏有多少不捨,作爲一位快百歲的老人,這座城市凝聚着他半生的感情,這些子弟兵,他以不亞於兒子的感情去看待。
言清兵團是在中午時分離開的,這一天在地球的年曆上是,新虛歷1008年11月X日。
今天上午接收到了足額戰馬和二十臺重擊弩後,言清兵團不作任何磨蹭地動身前往落葉集,一個離六城四十里遠的繁華小集。
騎在馬上,陳開隨軍而行,首次體會到戰爭纔有的壓抑,但這種壓抑又止不住地讓他熱血沸騰起來。
言安在他身邊小聲道:“大哥,這戰未打我的小心肝怎麼就撲通撲通的亂跳了!”
陳開瞅他一眼,心想這傢伙應與自己一樣可能都屬於戰爭狂熱的隱性攜帶者。
三個小時的行軍,就到達了落葉集。
今時今日,繁華的落葉集不復往日風采,當言清兵團到達時萬巷無人。
落葉集並不是言清兵團最終的目的地,大家來此只是先幫一個私人兵團修建一座石滑臺工事,修好後再西移二十里,那裡就是損將坡,言清兵團的最終阻敵陣地。
兵團不作任何休整,就投入到修建工程中。
石滑臺乃是一種巨型的土木建築,它因戰爭而發明,充分體現出了地球先進的機關學、動力學、構造學、建築學。
它的主體材料爲巨石,修築起來後,長寬五百多米,高至五十米,在它上面承受萬噸重力而不會坍塌,僅這樣還不行,它必須能夠通過運轉底部機關,朝任何方向做到瞬間滑塌。
這種滑塌產生的撞擊可想而知,它僅在上一次浩劫中才出現,那時給毫無防備的蒙赤軍沉痛一擊,讓他們最爲犀利的騎兵,爲之損失過半。
只是石滑臺缺陷極大,首先修築它的用料尺寸要求非常嚴格,第二它需要專業性非常強的建築隊伍,這種隊伍非軍隊里長期受訓一般不能勝任,正因這些原因的存在,石滑臺的應用受到了限制,非大型戰役不會使用到它。
而言首一轉給言清的二千族人,正好有過這方面的培訓。
因建料都堆集在空地上,二千士兵齊動手,僅花一晚,就讓一座巍然的巨物,聳立在了落葉集的入口處。
第二天清晨,一個叫古桑兵團的私人武裝,到達落葉集,如果常在六城活動的人,一定對古桑大名如雷貫耳,他可是六城最大幫派落日盟的盟主。
古桑是位面色黑黝的中年人,他與一位老者,一位中年漢子,一位青年,及身後跟着的大大小小盟內各堂主,來到言清跟前。
望着石滑臺,古桑豪邁地道:“大謝不言了,有這個大傢伙立在這裡我太放心了,這個情我古桑記下,日後言團長有任何困難,只要我落日盟還有一人尚在,一定盡全力幫助, 我說的這句話你們都記在心裡了!”說着古桑對身後的人大聲吼道。原來言清兵團正是幫助他們修建石滑臺。
古桑身後的人無不點頭。
陳開站在言清身後,目光跳過她細嫩如藕的脖頸,看着這羣突然出現的私人兵團。
這個兵團的人數比言清多上很多,只是他們身上少了股軍人的沉凝,多了份江湖特有的狂豪。
言清笑了笑道:“古團長客氣,同是爲了殺敵,這個忙言清幫的心甘情願,至於謝不謝的千萬不要再提,言清帶人就此別過,期待我們兩方有機會聯手殺敵,後會有期!”
古桑重重地抱拳道:“保重!”
言清立即帶人離去。
望着言清兵團漸去漸遠,古桑身邊的老者道:“第三城言大世家果然人才輩出,這位言清不僅美豔動人,巾幗英姿更一點不遜男子啊。”
古桑點首。
損將坡是一處大土坡,前後均有約45度的斜坡,光禿禿的坡頂不長一物,是一處天然的防守佳地,因爲以前有一位蒙赤大將喪命於此,固有了損將的由來
只是坡上空間有限,無法修建石滑臺,想要阻擊蒙赤人的第一道兵鋒,可想而知難度有多大。
言清站在坡頂注視遠方,兩道俏眉不由爲之一皺。
還好的是,兵團僅要在此阻敵半個小時即算完成任務,再長時間,用言清這三千不到的人馬是萬萬辦不到了。
在言清有條不亂的命令下,二十臺強擊弩被安在適當位置,大量拒馬造出後連同帶來的鐵絲,一同把前坡布成了個人畜難過的死亡地帶。
隨大家一起忙完這些的陳開,來到言清身旁,一邊貪婪地吮吸着女體因薄汗而散發出的體香,一邊輕聲而語,在言清的同意後,他隨劉嘉一起騎馬離去。
他們二人此去是損將坡前方,約有一個小時騎程的關口。
這個關口兩山相夾,名叫石頭關,它將是半會戰後,三個軍團撤離的必經之地。只可惜這裡地勢並不優於損將坡,否則言清的阻擊陣地必然是在這處。
陳開騎馬繞着關口跑了一圈,而後就調轉馬頭準備返回,劉嘉並沒注意到,一隻吮吸蟲早就趁機跳出陳開口袋,爬上一處高地。
劉嘉萬分驚奇地問:“做好了?不見你做任何事啊?”
陳開卻打着謁語笑道:“不做即是做!”說着一馬當先離開關口
真是個神神秘秘的男子,劉嘉心中暗想時,竟起一絲堵氣。
二人沿原路還回,騎到半程,陳開不由拉住疆繩問道:“通往損將坡的關口難道就這麼一處?”
劉嘉搖頭道:“當然不是!在損將坡西頭,懷山崗那裡還有一處,你要不要在那裡也下個探眼?”
陳開摸摸袋中還剩的二頭吮吸蟲,點了點頭。
劉嘉喜道:“既然如此,那就抓緊時間吧。”
二騎向懷山崗方向飛奔而去。
天塹的風很冷,吹得人面如刀刮。
只是今天,沒有人感覺到它的存在。
戰爭於早上天亮時突然暴發。這一天必然被雙方記入史冊。
蒙赤一方先是百名金光布體強者,手提大鐵鏈飛渡而來,他們的修爲個個都已到分鼎之境,差的體內已經結出三四個鼎,高的七八個不止。
千萬臺重擊弩瘋狂掃射,天塹上空一時成了箭的海洋,那刺耳的破空聲,聽得讓人牙酸。
金光強者就象空中被擊碎的氣球,全然暴於天地之間,百條鐵鏈重新無力地垂回塹涯。
這次蒙赤主將是位清瘦的漢子,金碧將帳前的他,眼神絲毫不爲之動容,在他揮手間,又是數批金光者替了上去。
人來,箭射,人死!
如此往復五次,蒙軍爲之付出了五百名強者,這種損失對中國來說,必然算是巨大,但對蒙赤國來說,僅是他們大量的修行人才蓄備中的一顆水珠。
又是這般三四個來回,終於有強擊弩不堪負荷,徹底損壞。
清瘦中年男子耳根動了動,嘴角有了笑意。
這次提鏈而來還是金光人,但明顯不同於前幾批,他們一概是由老者組成,布在體外的金光濃得象顆太陽,稀薄的箭雨僅是將他們中的三分之一射落,其它人空中幾個閃跳,就到了另一頭的涯邊,用肉掌生生將鐵鏈拍入塹巖。
做好這一切,他們並沒任何停留,除幾個留守外,所有人都撲向了弩營。
我方弩營也躍出許多老人迎了上去。
刀鳴劍呤,轟聲響天,時不時有人從天空墜落,或是直接在空中拼炸屍骨無存。
陳開不知,這些老人多是軍中碩存不多的快接近化意的強者,他們更是在場將領們的授業恩師,看着恩師一位位逝去,將領們的雙目潮溼。
當蒙赤一方又援過五百多名金光強者後,空中戰鬥的天平立即傾斜,沒一會兒,這些金光者如虎入羊羣般落下,闖入弩營展開瘋狂屠殺,期間我方也有部隊援上,只是一併被他們屠於掌下。
一個小時過去,弩營上空瀰漫着一層化不開的血霧,不足百名的金光強者如修羅般站立。
看到這裡,陳開內心的振撼可想而知,他雙目睜如龍眼,牙齒緊咬。
這場圍繞輔設鐵鏈吊橋的前頭戰,最終以蒙赤一方的勝利而告終,隨着中國弩營的全體犧牲,中國也喪失了對天塹上空的制空權。
蒙赤方對這得之不容的戰果顯然也極爲珍惜,他們立即又派過千餘名金光強者,成扇形地向前緩步推進,慢慢將所控地方擴大。
看無機可趁,我方戰略性後撤,部隊來到了第二道,也是最後一道防線石滑臺防線。
雙方進入暫時的平靜。
蒙赤兵團從鐵鏈橋上源源不斷開過,集結到殤陰平原。
時間一晃來到了中午。
一位金光強者跳上一塊岩石盤腿而坐,他沒發現所坐的岩石沿,正有一隻吮吸蟲探出腦袋好奇地看着他。
這隻吮吸蟲當然就是陳開的那隻了。
陳開發現,原來蒙赤人跟自己並無太大兩樣,不同的是他們的腦袋一發不長,而是佈滿發珠。這些發珠晶瑩通透,在光線的折射下,散發着玉一般的光澤。
除外,蒙赤人的身高也讓陳開留意,陳開看到,從蟲身邊走過的金光者,普遍身高都不下一米九。
這位坐石的金光老者,明顯屬於領導階層,當其它人都還在四處尋找同伴的屍體時,他卻紋絲不動地仰望。
忽地一聲長嘯,他箭一般地射向天空,朝來時的方向飛去,下面的金光者聽到嘯音,擡頭間,抱上能找到的同伴屍體,也都騰空追隨。
中方將領們擡眼目送他們遠去,都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過去的四次浩劫,金光者在把天塹這塊最難啃的骨頭解決後,都不會參與下面的戰事,畢竟把他們這等高修爲的人損耗在普通戰士的戰鬥中,是件很不值得的事。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們沒離開前,中方的將領還是個個提心吊膽。
蒙赤方的清瘦漢子顯然更是早知會如此,他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天空,而後從所坐的椅了上站了起來,斷然地對身邊人道:“開始!”
伴隨着一聲沖天的擂鼓聲,蒙赤兵團兵分十五路向十五個方向發起了無差別的進功。
整齊的踏點讓土地顫抖!陳開雖是通過蟲眼看到這一切,但還是被深深地震懾了。
從他眼底走過了數以萬計的蒙兵,有手握狼牙棒的棍兵,手拿鐵盾的盾兵,手握雙斧的斧兵,手持黑弓的射手,及騎跨奔與的騎兵……,這些蒙兵不論兵種存有多麼大的區別,卻有着共同一處,那就是個個面容寞寂,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