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夙願之戰

頓時間所有將士都動容起來,軍中的那些兵士聽到呼喚都是驚詫不已,只聽得其中一個兵士大呼道:“那是…那是我哥哥在呼喊我嗎?是我哥嗎?”接着又聽到另一位兵士道:“我的孩子嗎?是我的孩子在叫我嗎?”

空靖大軍的人心在一點一點的動搖,隨後逐步開始感染了所有士兵,因爲這些兵士多少都有親朋好友曾被抓走服役,有親人在對方軍中呼喊的就不用說了,即便沒有被呼喊的人突然間也想知道對方軍中是否有自己的親人在裡面,他們個個放下戰戟,竟爭相朝城門處涌去。

空靖揮劍阻擋着這些發瘋了般的兵士,希望能夠阻擋他們,然而無論自己朝這些兵士砍多少劍,彷彿都無法阻擋他們前去打開城門的衝動。

空靖頓時氣得就快發瘋了。只見其中十幾個兵士竟開始將吊橋放下來,這樣一來,吊橋一旦放下,那自己豈不是不戰而敗,他走過去,揮劍便朝那些拉動吊橋的人刺去,如此心狠地對待自己的屬下讓其他兵士都有些看不過眼,個個開始挺劍相對,反而朝他撲了過來。空靖等到逼退這些反抗的兵士時,吊橋卻已經被放下,孽徒的大軍正以無可抵擋的氣勢衝了過來。

而城門此時也被那些兵士打了開,戰局就這樣輕易地被扭轉,空靖對這些士兵怒喝着,“你們竟然敢叛變於我,是不想活了嗎?”

那些一直被壓迫着的兵士怒道:“本來我們還想跟着你戰鬥一場,可是見你逼死豫堯大人,公然反抗王城少君還有少主,肆意虐殺屬下,我們怎能還忍?”

“你們…你們…”空靖嚐到被背叛的滋味,心中壓抑着的怒火被點燃起來,他像發了狂一般朝那頂撞自己的兵士削砍而去,劍起風過,便見血噴薄而出,那兵士的頭顱滾落在地,就此命喪於此,其他的兵士嚇得都退後幾步,看着這個發了狂的主上,手間直冒冷汗。

起初那位叫含黎的兵士怒道:“你作爲一城之主,竟如此殘忍,你叫衆兵士如此信服你?”

空靖冷哼一聲,對這個兵士並不瞧在眼裡,他只道:“像你們這樣公然叛變的人,本主不殺你怎以儆效尤?”

他長劍一送,便朝那兵士脖頸間削了過去,那兵士忙用刀擋住,所幸竟然擋開了空靖的這一劍。空靖氣極,竟揮舞着劍再次朝他腰腹間橫削而來,這次空靖用上了幾分內力,恐怕那叫含黎的再無法躲避開了。

那含黎被空靖的力量逼得栽倒在地,當那把劍即將觸及自己的頭顱時,卻見另一兵刃攔住了空靖的劍勢,空靖擡頭一看,卻見來者正是麓由統領。

空靖收回劍,冷冷道:“沒想到你們竟用如此卑劣的入城,太不齒了些。”

麓由笑道:“不齒?倘若沒有你如此的虐待百姓,虐待兵士,又怎會有你的今天?我只想告訴你的是,我們只想讓百姓們能夠一家團聚在一起,讓他們過上安穩的生活而已,至於你,空靖,你到此爲止吧!”

“到此爲止?如何到此爲止?讓我向你們投降嗎?開什麼玩笑?”空靖咄咄逼人的氣勢絲毫未減。

此刻孽徒和擎戰等人也都上了城牆,將空靖圍了起來。

孽徒一見到空靖,埋藏在心中數年來的仇恨瞬時又復甦了過來,他怒道:“你還記得我嗎?”

空靖看着面前這個少年,似乎有幾分熟悉,他突然想起來,面前這個人不就是當初在去雪靈山的途中小棧中的那個少年嗎?而他那條斷臂就是自己給削砍下來的,當時以爲他已經死了,卻沒想到居然還活着,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還沒死?現在是怎樣?想要來報那斷臂之仇嗎?”空靖冷漠地回道。

“你仔細瞧瞧我,我要向你報的仇可不止這麼點。”

空靖細細打量了他一番,又見麓由和那些兵士對他都是以禮相待,頓時才恍然大悟,面前這個曾被自己削斷一條臂膀的人居然便是赤燕城的少主,他頓時有些難以相信,不由狂笑起來,“你便是那少主,哈哈,你便是那少主?看來本主當日還是該一劍取下你的頭顱,可惜我還是仁慈了些,沒對你出狠手。”

“是啊!只可惜你當初沒有一劍殺了我,不過我曾對你說過,倘若你不殺我,遲早有一日你會後悔的,現下就是你該後悔的時候了。”孽徒言語間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那氣勢壓倒了狂傲的空靖。

空靖實在沒想到當初那個客棧的小老闆居然會是少主,倘若知道,豈能留他到現在,只可惜就算後悔也與事無補,他只緩緩抽出那把破雲劍,道:“你曾說本主這把破雲劍是廢銅爛鐵所造,那麼現在就由你再來判斷下是否是?”

孽徒本想抽出青凰劍與他對戰,但是卻被麓由攔再身前,懇求道:“少主,這個人我一直很想跟他過招比試,現下就是絕好的機會,少主有了青凰劍的認可,這空靖只怕根本不是敵手,但是屬下卻想跟他過上幾招,這是屬下一直以來期盼着這一天。”

孽徒知道麓由一直想跟空靖較個高下,也想親自將他擒拿住,如此夙願自己豈能不依,他點了點頭,道:“去吧,小心點,他不好應付!”

麓由拱了拱手,領命便走向空靖,道:“你想跟少主過招,只可惜你不夠資格,現下就由我來對付你吧,空靖,這十幾年來的恩怨看來就在今日了斷了。”

空靖握着長劍,神色肅然,道:“就你也要跟我過劍嗎?只怕你輸不起。”

“輸得起還是輸不起比過之後才知道,你說呢?空靖!”說話之人正是王城少君擎戰,他走上城牆,看到狂妄跋扈的空靖便有些安奈不住,厲言說道。

空靖看到王城的少君,頓時覺得自己已是騎虎難下,可是就算這樣,他也絕不會就此投降,他只道:“那麼,你看好招了!”

空靖破雲劍揮出,便帶着強大的勁力朝麓由雙肩點來,麓由揮劍一格,只聽到‘吭吭’兩聲,劍器相交,擦出耀目的火花。

空靖的劍有魂器所造,因此一觸碰便有股強大的魂獸之氣逼向麓由,麓由雖有上等劍術,但是畢竟肉身凡軀,竟被魂器的力量逼退幾步。麓由穩定身形,開始使起他的‘追影十三劍’其中的‘風過無痕’,頓時間劍身周像颶風一般縈繞起來,形成劍氣的漩渦,麓由挽了幾個劍花,那劍氣之渦變得更大了起來。他大喝一聲,朝空靖衝了過去。

頓時劍氣如狂風一般颳着這赤燕城,幾乎要將城牆的那些磚瓦掀翻起來。空靖感受着這強大的勁力,一時有些驚愕,他忙雙手橫着長劍,擋住正面來襲的劍氣之渦,然後那股力道非同小可,竟將空靖推出幾丈之外,等他立定下身時,城牆上的地板已被他的後退之勁劃出一條坑道出來,因此可以想象麓由此式的威力是何等的高超。

空靖喘着粗氣,看來他自己受傷也不輕,就連全身的衣衫都被劍氣割裂開來,露出了被劃破的肌膚。空靖擡眼瞧着面前這個人,雖然此招下來他是輸了,可是從他那眼神中瀰漫出來的氣勢來看,麓由並沒有感覺到勝利的歡喜,而只是更爲擔心的後果。

空靖緩緩站了起來,面向麓由,突然間,他嘴中唸唸有詞,不到片刻間,卻見他的破雲劍開始發散出黑色之氣,而那股氣越積越濃,最後竟縈繞上了他的手臂,包裹住了他的身形,頓時間,他握劍的右手彷彿變成了犬的形狀,突然向麓由張口咬了過來。

麓由一驚,忙伸劍便刺向那犬口,卻未想到劍尖竟被犬口中的那利牙硬生生地咬住,既不能進也無法出,麓由一陣驚慌,待要全力撤劍時,卻聽得‘吭’一聲,那柄劍竟被犬牙咬成了兩段。

麓由劍被咬斷後,一時緊張得不知所措,而此時變成犬形的空靖右手又恢復原狀,那把破雲劍破空而出,以閃電般的速度朝麓由咽喉刺來。

麓由急往後退,但是劍鋒還是向他咽喉急速送來,眼看麓由便是葬身之禍,孽徒情急之下,將自己的青凰劍擲給了麓由,叫道:“接住!”麓由接住青凰劍,上撩破雲劍,便將破雲劍格開。

兩者都被逼退一步,但是麓由卻還是受了破雲劍劍氣的創傷。他挺立起來,道:“沒想到你居然也是異類?”

空靖彷彿很厭惡他人罵他爲異類,他雙眼半眯,帶着強烈的殺氣,冷冷道:“異類?在我的眼中你們纔是異類?”他不留給麓由喘息的機會,再次強勢地攻擊了過來。

麓由連忙後退幾步,但空靖卻攻擊得更猛了些,他破雲劍帶着的劍氣貫入直逼着麓由,直到麓由退到牆壁邊上無法再退時,麓由只得舉起青凰劍硬接了下去。雙劍相交,強大的光芒從兩劍間擴散出來,所到之處,都如爆炸般成爲一堆狼藉。

然而因爲破雲劍含着極強的妖氣,這股妖氣激發了麓由手中的青凰劍的凰之氣,頓時間凰之影從青凰劍中漸漸閃現,縈繞在空靖身周,頓時間空靖被這猝不及防的凰之氣扣住了靈魂般竟讓他的力量被束縛在體內無法釋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