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欽一早就知道祝融在女神峰上了,熔岩的波動,小雪姬的出生,業火之狐的轉身術……這一切只是生命種族的延續,都是天道,他便也沒出門阻止,再加上要是陶甄知道了還要待在雪姬身邊,那樣的話他便會捲入無休止的事情中……
果然,他是自私的人啊。白欽心裡這麼想着,但是卻又自我安慰了一句,女人,太麻煩了,不是麼?自從昨夜在陶甄家見到了“鬼”,白欽原本心想是時候甩掉陶甄的時候,偏偏來了這事,這樣下去女神峰也會變成戰區,鑄劍之澤也變得不安全了。
白欽雖說暫帶陶甄躲在鑄劍之澤的,但是還沒有考慮好要不要帶陶甄去“那裡”,連連女神峰上散出祝融靈氣,再怎樣被鑄劍之澤的熔岩結界干擾陶甄也察覺到了不妙。
他有點不安,白家從來沒有參與過戰爭,現在戰爭就發生在青石鎮,打到女神峰也是指日可待,而他現在站在暫掌家的立場上想忽視掉都難,白欽腦袋裡亂成了一鍋粥。
在白欽煩惱的時候,陶甄的右眼也一直在跳動,陶甄雖說辨不出誰誰誰的靈氣,但是作爲一個女生直覺卻是很足的。
陶甄本就是坐不住的人,再加上青石鎮藏了鬼,那麼女神峰上什麼都可以發生。
“陶甄,回來!”白欽看着要出門的陶甄激動地吼了出來。
陶甄剛跨了一隻腿,腳還懸在半空,白欽就關了洞門,霎時間整個山洞裡就只剩下火山熔岩發出的光亮。
白欽看不到洞口的陶甄的表情,只是感到她的的靈氣沒有動,但是右眼……卻是是過分的狂躁,他清楚的看出眼罩下的那個右眼的靈力並不是她本身的,也看出了那眼睛的能力一定與祝融有關。
“你知道我對你的喜歡已經不是師友這樣的喜歡了,對吧?”陶甄放下了腳但還是背對着白欽。
“我……知道。”白欽扶了扶頭上的斗笠,故意看向了牛,而牛倚着熱烘烘的岩石睡得正酣。
“那……我等你。”陶甄想表白的,但是她還是不那
麼自信的,聽到她知道她屏住的呼吸頓時輕鬆的放了下來。
“曾經有個女孩她說等我,我選擇了她,她過得很辛苦,現在雖然時間已經久到了我和她都放棄了,‘我等你’這三個字是毒藥,它只是在苦人的命。”白欽淺淺的笑了又嘆了口氣。
白欽是想到了那個宗家爲了牽制和拓寬白澤部落統治的他的婚約,那場無聊的不歡而散和那個差點讓他動心的女孩,果然這層窗戶紙一捅破後,他就沒有了再繼續留戀的勇氣。
在他看來沒有未來的路,就應該在還沒開始的時候選擇另一條,因此他看不到後來只能在現在還在猶豫要不要帶陶甄去白澤之澤,他始終還是覺得自己在恐懼着什麼。害怕走錯路後悔什麼。
“你愛她?”陶甄整個身子顫動了一下,心裡不想這麼說,但是口卻比心快。
“對於壽命長到只能被同族殺死的人,愛根本不算什麼。”白欽躺在了岩牀上,斗笠蓋到了臉上,話裡是滿滿的決意但是聲音卻悶悶的傳到了陶甄的耳朵裡。
“那就是冷血了?沒關係,我也不喜歡愛熱鬧的。”陶甄突然想到了陶然,她確實不喜歡他見了誰都笑嘻嘻的樣子,就連她被趕出家門,他都笑着打包票馬上接她回家。
“我只是不需要那樣的東西,我有我專注的事情,所以我能做到你殺了白澤而我作爲他的輔臣和親人可以不爲他報仇,而你不能。連母親都不知道長什麼樣子的你卻會被感情矇蔽上雙眼,原本我並不贊成白澤的決定,我現在才相信白澤說的確實是正確的。”
“你那是打不過我!你那是逃避!你根本就是胡說!沒有愛恨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而且白澤決定了什麼?你想說什麼?”陶甄轉過了身,咬着牙說出了這句,卻怎麼也沒有忍住眼淚,“你是真不想爲白澤報仇?”
“嗯。”斗笠下的聲音悶聲悶氣的,他翹起了二郎腿,看樣子像是要休息。
“那麼我們來試劍。”陶甄抹乾了臉上的眼淚,舉起墨玉就向白欽砍過去。
陶甄心裡有千軍萬馬過去也被白欽做出的私自困住自己的事情生氣了,她無法想象那個每天給自己牛奶和桃子的白欽,看到自己累了就暫緩鑄劍的白欽,那個帶自己御劍還保護自己的白欽……做了那麼多的他,她不信他是他自己口中說的那個無情無義冷血自私的人。
她還恐懼密室凝滯住的空氣,那種讓人窒息的感觸讓她慌忙地想要逃出這裡想要在有陽光有藍天的地方。
她還在擔心居住了鬼的家裡有沒有對哥哥和爸爸產生影響,她在擔心哥哥有沒有從失去奶奶的痛苦中走出來,她想家,她想回家……
然而這些白欽都不懂,他不能理解生活在人類圈子裡的陶甄的思維,在他看來,生如蜉蝣、螻蟻的人類爲什麼連自己的小命都不顧,還要抱成團相互在險境取暖,等待下一個的死亡。
白欽的無謂。
她不信。
她喜歡他。
她相信他們是可以的。
但是白欽現在已經聽煩了這樣的話,“殺了我,我就讓你走。”
陶甄愣住了,手上的刀也差點掉到地上,她是生氣發火說了無厘頭的話,殺?他居然告訴她說要她殺了他。
她剛剛舉着刀她就後悔了,現在他居然說要她殺了他,他什麼意思?自信?尋死?“我知道去哪裡了。”白欽不管已經腦袋當機的陶甄,抓了她的手,利落的將白澤丟下了岩漿池,然後帶陶甄跳下了岩漿池。
陶甄沒有明白這一下子流利的動作又是爲什麼,白欽抓她的力道之大讓她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原先以爲岩漿一定是像鑄劍之澤裡面那樣的熱但就在她閉眼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那樣撲面而來的熱氣,她小心睜開了眼卻看到白澤周身薄如霧氣的雲朵環繞在身邊,她驚奇地瞪大了眼睛,白欽感到了她手的放鬆,便開口說,這是白澤的“桃雲”只要有岩漿濺起,桃雲便會吸收身邊的攻擊,桃雲就會變成紅色,慢慢沉下去。
陶甄似懂非懂的,也應了聲,多少明白了白澤的又一用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