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一陽費力的把他的大行李箱,從牀底下搬出來,用力擡到了牀上。wWw.QB5200.coM打開箱子後,將一層衣服翻出來,胡亂的堆在了牀上,從箱底**了另外一個小箱子。
阿爾弗雷德一翻白眼,頓時就不樂意了,嘟噥着說:“中國式的魔術,欺騙人的玩意。”
曾一陽惡狠狠的回頭瞪了一眼,才讓他安靜了下來,不過阿爾弗雷德眼中的不屑,讓曾一陽一度想收回自己的送禮計劃。可是想着,對方的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今後還有很多地方要仰仗他,不能將便宜一次佔盡,不然以後就沒臉上門了。
箱子是臨時配的,稍微舊一點,本來他就是從街頭的舊貨商那裡淘換過來的。
“哦,我的上帝啊!”阿爾弗雷德已經不敢接着看了,因爲他聽約瑟夫說過,在中國,一般親友直接送禮都會選擇糕餅點心。內心不住的哀嘆道:“我早該想到的,一陽是個把錢看得比生命還重的人。”
曾一陽絲毫沒有要將箱子打開的意思,反而是將自己的物品一件件重新摺好,放倒了箱子裡,然後又塞到了牀底下。
‘砰——’
在自己的鋪位上坐定的曾一陽,像是思索着什麼,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木質的箱子,發出‘啵啵啵——’的聲響。
阿爾弗雷德雖然不指望能得到好東西,但好奇心還是有的,他已經被吊足了胃口,但曾一陽就是不打開他手裡‘潘多拉魔盒’,甚至讓他有種想衝上去搶在手裡,自己打開的想法。
曾一陽沉吟道:“這件物品是一套衣服和一些佩飾,但是答應我,在德國一定不要讓其他人看到你穿這件衣服。”
“不就是一件衣服嗎?”阿爾弗雷德不以爲然的說,他還以爲是什麼呢?原來就是一件衣服,難道這件衣服值幾十萬美元嗎?顯然不會。
相比曾一陽的慎重,阿爾弗雷德不屑的眼神讓他很不放心。希特勒送出去的東西,他都敢送走,顯然要得罪的不是一個人那麼簡單,而且這個接受禮物的人,也不會讓希特勒心裡舒服,要是阿爾弗雷德一個不小心,讓希特勒知道了,到時候倒黴的是阿爾弗雷德。反正曾一陽是天高皇帝遠,希特勒就是本事再大,也管不到曾一陽的頭上。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他回國後,去蘇區帶部隊已經成爲事實,一到上海就會和自己聯絡,到時候就直接到中央蘇區,這件衣服在戰爭年代根本不可能保存下來,所以才決定送給阿爾弗雷德。
“這是我離開德國時,元首接見我,特意送給我的禮物。”曾一陽的話如同響雷在阿爾弗雷德的耳邊響起。
“元首送的?”阿爾弗雷德喃喃道,他知道希特勒一直是個大方的人,除了權力之外。
如同噴火般的眼神,像是要燒掉那個礙事的木盒,一探盒子裡的究竟。
曾一陽是時候的打開了盒子,在陰暗的船艙裡,也由於黃金的閃亮,而明亮了許多。金色的紋飾,都是用金線縫製而成,帽子雖然可以摺疊,但巨大的帽穗顯示出戴這頂帽子的人一定是身世不凡。
尤其是一把軍刀,做工精細,華麗的裝飾點綴在刀把和刀穗上,一看就是禮儀用品。
阿爾弗雷德迫不及待的撲到了曾一陽的懷裡,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發現阿爾弗雷德顫抖的拿着衣服,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響聲。
“什麼毛病。”曾一陽小聲的說,即便是將軍的禮服,也不用激動成這樣吧!
阿爾弗雷德顫聲的問:“真的把這件禮服送給我嗎?不不不,還有軍刀和盒子裡所有東西。”
曾一陽點點頭,也不說話,心裡哀嘆一聲:“虧本了。”
隨後發生的事情,讓曾一陽有種想要撞牆的感覺,衣服保存不了,難道勳章都不能保存嗎?爲什麼送人的時候不翻翻衣服的口袋,可是他沒有這個習慣啊!
一枚散發着黃金的光芒,幽藍底色的十字勳章,如同是變戲法似的,從衣服的口袋裡掉了出來。
阿爾弗雷德尖叫一聲:“藍馬克斯勳章。最高的榮譽,哦,上帝啊!”
他敏捷的像只豹子一樣,撲到地上,將勳章帶在了頭頸上,貼着胸口,然後警惕的看着曾一陽。血紅的眼睛,讓曾一陽擔心,如果自己說不,阿爾弗雷德立刻會撲到他身上,頃刻間將自己撕成碎片。
曾一陽無力的躺在了鋪位上,心痛的說道:“是你的,沒人和你搶,箱子裡的東西都是你的。”
“一陽,你是我見到過的最慷慨的紳士,簡直是我的幸運之神。”阿爾弗雷德不忘讚美幾句無關痛癢的話。不過他還是沒有能讓曾一陽舒心,隨着一張泛黃的羊皮紙,出現在了阿爾弗雷德的手中,他清了清喉嚨,讀到:“德國皇帝,威廉二世,授予總參謀長,赫爾姆特·約翰內斯·路德維希·馮·毛奇大將,最高榮譽——“功勳勳章”。爲表彰他在陸軍……”
和阿爾弗雷德興高采烈相反的是,曾一陽正陰沉着臉,一副不可原諒自己的難受勁,被阿爾弗雷德忽略了。
他難受的原因,或許是因爲他不能接受自己看走眼這種事實,用國人看古董的話來說,‘走眼了’。
當然,等到阿爾弗雷德稍微平靜下來一點後,曾一陽才明白了十字勳章在德國民衆和軍人心中的地位。
“放心吧!一陽,我會報答你的,即便是傾家蕩產,我也會給滿足你提出的要求。”阿爾弗雷德認真的說,他的眼神告訴曾一陽,眼前的這個德國人不像是說大話。
見曾一陽不說話,阿爾弗雷德急了,解釋道:“即便是你要一艘軍艦,我也會想盡辦法給你弄來。”
這個時候顯然是裝大方,博得對方好感的時候,曾一陽大度的搖頭說:“不,我的朋友。送你這件禮物,其一,是因爲我無法妥善的保存它;另外一點,就是爲了彰顯我們的友誼,他,沒有國界。”
阿爾弗雷德太激動了,一個熊抱,狠狠的抱着曾一陽,不停的拍打着對方的後背。神情的說道:“是的,我們的友誼,沒有國界。”
“幸好我沒有將那把手槍放在盒子裡,而是帶在了身上。”曾一陽慶幸的想到,其實他最看重就是那把手槍,材質就不用說,關鍵是他喜歡上了這把槍,一件堪稱藝術品的殺人武器。
阿爾弗雷德歪斜的躺在船鋪上,過個幾分鐘就將他脖子裡的勳章掏出來,心愛的輕輕撫摸着藍色的表面,然後再狠狠的親上一口,放回到胸口。滿足的樣子,不亞於一個鴉片煙鬼,吸食了一大煙泡的上等芙蓉膏。
突然,他猛然坐起,坐到了曾一陽的旁邊,對着假寐的曾一陽問:“兄弟,我是第一次來中國,到了上海一定要好好的帶我去玩玩。”
“到上海還早着呢?你不會先去睡個覺,等醒過來就到了。而且我對上海也不熟,哪裡知道什麼地方好,什麼地方不好。”曾一陽對明顯是沒話找話的阿爾弗雷德毫無談話的興趣。
討了沒趣的阿爾弗雷德也不着惱,對他來說,今天可是好日子,心裡順着呢?即便是打他幾拳,也不見得會讓他生氣。傻笑着再次躺倒了船鋪上,無意中得到了一樣寶貝,或許在其他國家的富人眼中,十字勳章不過是一件收藏品,而阿爾弗雷德得到的‘功勳勳章’,也就是‘藍馬克斯勳章’是一件比較少的紀念品。但對於一個德國人,對德**人有着無上崇拜的男人來說,沒有比這樣的勳章更有誘惑力的了。這也就是,希特勒即便成爲德國元首,掌握了德國命運的時候,無時無地都會在他的外衣上,佩戴着他在一戰時獲得的‘二級十字勳章’。
這種榮譽由於時間的積澱成爲了一個國家軍隊的象徵,軍人無不以獲得十字勳章爲畢生榮耀。
阿爾弗雷德唯一遺憾的是,這枚勳章不是他在軍隊中,由於卓越的才能,和巨大的功績獲得的,屬於他榮譽的紀念。就是用腳指頭想,阿爾弗雷德也不可能獲得如此至高榮譽。
這是一個比他早一個時代,已經滿滿被人遺忘的將軍的曾今的輝煌見證,他不但將德國推上了榮譽的山峰,同時將德國拉入絕望的地獄。
小毛奇,如同一顆流星,在歷史的天空中劃過,只留下了屬於他的那道光彩。
阿爾弗雷德輾轉反側,無法讓他平靜下來,等到他迷迷糊糊的睡着,正做着一個英雄獲得榮譽的美夢的時候。
感覺有人正推着自己,朦朧中看到一個黑頭髮的少年,正催他起牀。
“別鬧,難道你不知道打斷一個人的美夢是很不道德的嗎?”轉過身,將後背面對來者,嘴裡喃喃的說:“等我授勳完成後,再叫我。”
曾一陽聽得是一頭霧水,‘授勳’?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阿爾弗雷德在納粹黨裡,只有過幾次數目不大的捐款,除此之外一無所獲。
“功勞沒有立過,已經想到了榮譽。”曾一陽嘴角帶着一絲邪笑,作弄的心思頓時心生。
“立正!嗨,希特勒——”
阿爾弗雷德聽着口令,條件反射般的從牀上彈了起來,‘咣噹——’,油亮亮的腦門裝在了頂棚上,即便如此,他還是晃晃悠悠的站直了身體,腳後跟‘啪’的一磕。
鞋幫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嗨,希特勒——”等到禮畢,才晃晃悠悠的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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