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之約,隨着雪靈兒的灰飛煙滅,如約而至。
夕陽拖着疲憊的身軀緩緩落下,漫天的彩霞宛若絲巾給天空穿上新衣。頓時之間,所有人都在涼亭若有所思。
尊看着子梵身上的玉佩,對雪靈兒終究還是不捨的。
華扁醫術卓絕,保得雪境子民數千年的康健,卻唯獨救不醒自己心儀之人。可悲可嘆。
仁悠下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寫盡雪境詩詞歌賦,洋洋灑灑樂得逍遙,心中唯一的執念就是守護好幽若的獨女。
戴琳人稱笑面虎,與人爲善,隱藏了自己所有的情緒。只是,至從和幽若相遇之後,守護雪境的安寧成爲了他一世的宿命。
無情嫉惡如仇,掌管律法,維護了雪境數千年的秩序,他是尊敬幽若的,只是他更愛雪境的臣民。
鳳舞人前裝作端莊老成,心裡還似一個孩童。爲了子梵洗盡鉛華,成爲一個普通的雪境殿下,守護子梵是她一生的職責。在鳳舞的心裡,對子梵有愛,有懼,有怨,忐忑不安。
“你準備好了嗎?”尊率先打破了這份寧靜,她知道子梵已經安奈不住那顆即將離去的心。
尊知道子梵並非池中物,雪境也不能成爲她永遠的保護傘,她還有自己的使命。
子梵看着即將落下的夕陽,爲了赴這五百年之約,她等待的太久了。古有夸父逐日,她又何嘗不是和時間在賽跑呢?
“何時起身?”仁悠下在子梵的眼神裡,得到了他一點都不期望的答案,但是,他無力阻止。
無論再說什麼,都是何其的蒼白無力。雪境之外,他再也無法護得子梵的安全。
“明日。”子梵不想在偷偷離開,畢竟,現在已經沒有人能夠留得住她。
“你..是..一直在等雪靈兒吧?”戴琳嘴角微微翹起,似乎一切都在子梵的計劃之中。
“她怎麼可能料到?”無情率先打斷了戴琳的揣測,眼神裡充滿了質疑。
子梵摸着雪靈兒化作的雪花玉佩,頷首,“真是難纏的長老。”
子梵在藍晴離世之後,一直利用乾坤鏡追蹤着兇手,監視着雪靈兒的一舉一動。子梵深知,如果自己需要下凡塵,就必須掌握雪境大祭司的才能。
與其自行修煉,不如奪了雪靈兒的術法來得容易。
“所以,雪靈兒的雪族印記爲什麼是黑色?”仁悠下不知道雪靈兒是練就了什麼禁術,那黑色的標記總要他忐忑不安。
“遺魂術,魂魄不全的後遺症。”子梵知道雪靈兒和一個黑衣人做了交易,將自己的魂魄賣給了他。所以,有時候雪靈兒並不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雪靈兒叛逃,不僅僅只是離開雪境而已吧。”子梵挑眉,似乎猜到了。
畢竟是交易,魂魄是酬勞,那麼要做的事情也不會那麼容易吧。
“雪靈兒拿走了泉眼閣的泉眼,斷了雪境的水源。”尊知道一切再也瞞不住了,子梵這次去人界也許還能想到辦法。
“那我們現在喝的水,是哪裡來得?”鳳舞驚呆了,她從未想過雪境竟然一直面臨着如此浩劫,她卻渾然不知。
水,是生命的源泉。
雪靈兒拿走的泉眼,就是斷了雪境的命脈。
“雪境沉寂的黑夜,就是雪女去人界取水的機會。”尊回答道。
“只是隨着雪靈兒的叛變,雪女的法術也開始逐漸衰敗。這一代的雪女,基本到了窮途末路,她們已然無法煉化。”仁悠下知道隨着雪靈兒的離世,雪境可能再也不會有新一代的雪女了。
“十七還能堅持多久?”子梵詢問華扁,不知道他又沒有幫雪女續命之法。
十七是雪境第十七位雪女,也是最小的一個。
“最多百年。”
衆人陷入一片恐慌,有些錯愕。
在此之前,尊封鎖了消息,只有她和雪女才知道這個秘密。
“我會找到泉眼,帶回的。”子梵在雪境避世兩千餘年,總該回報些什麼。
“可是,哪裡尋?”無情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如果能夠尋到,尊怎不會要雪女去取。
“你不會?”仁悠下擔心的看着子梵,他猜到了。
“龍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