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梵將玉簪和赤魂釘收入懷中,心中暗暗立下誓言,此仇不報誓不爲仙魔。
爲什麼自己這麼驕傲?
難道自己真的是母神口中的笨丫頭,爲什麼破解迷魂陣會用這麼久的時間?爲什麼沒有保護好藍晴?
爲什麼自以爲靈氣護體,就可以護得藍晴周全?!爲什麼,爲什麼!!
“就算留下玉簪,藍晴姑娘未必......”金麟覺得子梵過於武斷,生要見人死要見屍。藍晴姑娘不一定就這樣死掉了,如果是,他就是害死藍晴的元兇之一。
“雪境中人一生不得踏出雪境,否則灰飛煙滅,藍晴能夠出來,就是我的靈氣護之,然而我分給藍晴的靈氣,已經回到了我的身上。”子梵的神色毫無波瀾,言語之間感受不到一絲憤怒和悲傷。
金麟覺得與其說子梵是性情超然,還不如說她根本就是無情之人。藍晴用生命護衛者子梵,如今她卻冷靜自如,就連面對母神的離去都未滴下過一滴眼淚。
只是面對藍晴的生死未卜,他對不起子梵。
依子梵的說法,藍晴必死。
“對不起,我......”金麟除了道歉,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些什麼。
“不必,往事已矣。”子梵收起自己難過的神情,她是天地唯一的神魔,沒有人能夠看到她的脆弱。
就算方纔歷經生死的金麟,亦然不可。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並不相熟。
“藍晴僅是姑娘的護衛而已?”金麟試探的看着子梵,畢竟她太冷靜了。
“兩千兩百年來,日日相隨。”子梵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告訴金麟這麼多,只是迷魂陣若不是金麟的提點,她也許現在還困在陣中,再加上拿了人家母親的遺物,對他還是客氣點好。
“兩千兩百年?”金麟有些詫異,這脫口而出的日日相隨可能比他們龍族兄弟呆在一起的時間還長。龍生九子,外人羨慕他們龍丁興旺,而他們卻勾心鬥角比外人活得都艱難。“你不傷心嗎?”
“心?”心痛嗎?子梵不知道,她有心嗎?
這些年來,子梵就靠着乾坤鏡觀天地,窺魔界,嘗試瞭解着她一切好奇的事物。七情六慾於她而言,皆是奢望。
偶然會被鳳舞激怒,心卻再無被掀起半點漣漪。傷心?那又是什麼?是面對母神離去的無助,還是面對藍晴之死的苦澀?她並不知曉。
“不知爲何,我覺得子梵姑娘有些眼熟.....”金麟總覺得子梵是在哪裡見過,情不自禁的就想去保護她。只是,子梵如此特別,如若見過,一定記得。
“我自小就在雪境,外人進不得,所以我們不可能見過。”子梵用目光上下打量着金麟,也覺得他有一點點熟悉,難道更早見過?
“那以後,還會再見嗎?”金麟知道自己間接害死了子梵的親衛,現在提出這樣的要求是無恥了些。對於子梵,他的理智好像離家出走了一般。
子梵的冷峻無情也讓自己望而生畏,只是,他就是無意識的想靠近,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你的生死劫,我會助你,一諾千金。”子梵以爲金麟在擔心自己的性命安危,冷漠嘲諷他的貪生怕死。
“我是說,今天是我的生辰,能否爲我留下一日?”金麟有些猶豫,但是他渴望她多陪自己一會兒。
“你也生辰?”
“也?莫非....”金麟聽出了子梵的話外之音,莫非她也是今天生辰,心中莫名歡喜,“請問,子梵年歲?”
“問女子的年紀,不太禮貌吧?”子梵有些挑釁的意味,眼神裡有些魅惑而不自知。
“我不是這個意思.....”金麟只是想知道,自己年長多少,或者心理莫名有些期盼,期盼他們同年同日生的緣分。
“兩千五百歲。”子梵不想知道金麟是幾個意思,她只是不想和他多做糾纏。子梵討厭金麟,但又不是真的討厭,她也不太清楚那是什麼感覺。
“我們竟然同年同月同日生。”金麟會心一笑,這是他出生以來最興奮的一次,“就憑這個緣分,我們理應一起...一日”。
“理應?龍的臉皮,都這麼厚嗎?”世間哪來的什麼理所當然,莫名其妙的邀請,無理取鬧的要求。
“只是,從未有過人陪我過生辰,見子梵和我的緣,唐突了。”金麟有些失望,有些沮喪,他知道自己的要求過分了。
“既然從未有過,那就一如既往。”子梵知道在人界多呆一會兒,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此時,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蹤。
命,只有一條。
“你,何時離開?”金麟不捨。
“即刻。”子梵欲離開,金麟太多要求了。
“傷害藍晴之人,如何處置?”金麟好奇。
“殺之。”子梵殺伐決斷,言語之間透露着邪氣。
“.....那...我...呢?”金麟有些結巴。
“赦之。”子梵恩怨分明,有恩必報。
“爲何?”金麟不解。
“迷魂陣,你救了我。”子梵有些不耐煩了。
“我是爲了自救。”金麟解釋。
“和我有什麼關係?”無論什麼原因,結果是子梵出陣了。
“.....”
“五百年之約,赴之。”子梵不能在人界停留太久,使用全身的靈氣迴歸雪境。
金麟看着子梵消失的倩影,依依不捨,默唸,“後會有期.......”